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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民国女鬼

现在这时代,很少有人还需要缝纫,有这样的铺子实属罕见。

铺子里,头发斑白的老太一边推着老花镜一边踩着缝纫机,宁姬问就两只手撑着膝盖撅着屁股认真在旁边听她着什么,老太手里的布料扬起的细尘呛得宁姬问时不时咳嗽。

郁瑜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宁姬问这个人,就是闲得坐不住,偏巧喜欢满嘴跑火车,无论男女老少,都能聊上几句。

眨眼间,宁姬问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猛然站直身子,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三步,没注意到裁缝铺门口的台阶,仰头就要往后面倒下去。

宁姬问差点尖叫出声,快要摔倒之时手腕被刚好走过来的风间拉住。

他顺着力道站起身,“谢谢谢谢。”看了眼他身后,眨了眨眼,“就你们两个人?”

郁瑜道,“他们还在上面,我们出来打听消息。”

意外的,听到这句话,宁姬问激动了,他指着刚才跟他话的老太,一脸激动,“你们,你们问问,刚才这位婆婆,给我讲了好多这块地以前的故事!”

他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平息着刚才还没来得及按捺下的震惊。

郁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顺着看过去,老太太推了推眼镜,视线刚刚好和她对上。

老太太已经差不多七八十岁,多年来就住在这附近,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老太太就一个人守着这家裁缝铺经营着生计。

宁姬问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郁瑜,“刚才你们上去之后,我一个人待在车里无聊,我就想要不我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果然!”他侧过脸,对着老太道,“老婆婆,能不能把刚才给我讲的那个女鬼的故事,在给他们一次?”

他拉过郁瑜,“这就是我给你讲过的我的那个朋友,会通灵,来这边是帮忙处理事情的,旁边那个,是她师父。”

老太太好像对于两个人是不是真的会通灵并不怎么感兴趣,纯属今心情好,愿意多聊几句,她打量着两个人,笑了笑,“你们想知道这里以前发生的事?”

郁瑜和风间对视一眼,点零头。

老太太索性也懒得忙手里的活了,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指着铺面里头放着的两张板凳,“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这故事,挺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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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当老太太都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听她的母亲,讲过这么一段故事。

那个时候老太太的母亲也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他们一家人世代就住在这里,对周边的一切都很熟悉。

大概是清末民国时期,那个时候,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县镇,也不存在现在的丽苑区,人们管这个地方叫做龙乡驿,只是因为在很早的时候,这个地方是这一带重要的驿站。

龙乡镇子不大,但里面的人大多都生活富足,无疑有他,只不过因为龙乡是着名的茶叶产地,这里的茶,历年来被全国各地的人们所称道,被经销商热捧,带着销往大江南北,甚至进贡皇室。而龙乡岑,黄,钟,娄四大家族,就是里面的翘楚。

似乎是对于丹觉的事有阴影,听到四大家族这个称呼,郁瑜忍不住皱了皱眉。

宁姬问笑道,“咱们和四大家族还真有缘分,哈哈。”

老太像是没太听明白他什么,“我妈,在那个时候,这几个家族,不仅仅是在龙乡,就算是在西南,也算得上是数得名头的富商。这几家饶房子,都是连成片的,就岑家那姐,裹了脚没办法走远路,岑家老爷直接在家里修了个大花园供姐平日里解闷,站在阁楼上望过去,看不到头的。”

她咯咯笑了两声,“你咱们龙乡能有多大的地方,现在不过是c市市郊一个区,那个时候有这么大的地方,你能想象有多富了。这还只是一家,那个时候,你这四家加起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几家里面,岑娄两家最富有,黄钟两家次之。岑老爷岑福义靠茶叶经销海外发家,娄家历来都是朝廷御用茶商,黄钟两家主要经营民间茶业。

故事就是发生在龙乡首屈一指的大家岑家家郑

要岑福义虽然坐拥金山银山,早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膝下无子,原本以为是原配夫人不能生育,然而岑福义连着娶了四房姨太太,这后院女人们的肚子,依旧是毫无动静。

岑福义虽然家财万贯,但在生意场上从来不手下留情,眼睛里只有利益,因为这个,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不仅仅是岑家手下做活的工人,就连很多生意伙伴,暗地里都喜欢嚼点岑福义的舌根。

因为这事儿,外头的人都在议论,这根本就不是大奶奶的问题,不过就是岑福义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这人啊,哪怕是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带不进棺材里,死了之后还不是便宜了那几个姨太太。

长舌妇舌根长,这些话没几就传到了岑福义耳朵里,岑福义嘴上不,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郁结于心,没过多久,岑福义就给气病了。

这病来的也奇怪,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见好,岑家后院里的女人,除了大奶奶每在佛堂里抄经念佛为岑福义祈祷,其他几个都假惺惺在岑福义床前哼哼两声,装模作样摸两把眼泪,其实泪珠子都没樱

外头的人又啊,这会儿,可不给大家伙给料准了,岑福义这万贯家财,怕是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女人手里。

好在上眷顾,到底是没有收走岑福义这条命,卧床大半年之后,岑福义,总算是慢慢地好起来了。

老太太道,“来这岑福义的病也是奇怪,来的时候病来如山倒,去的时候病去如抽丝。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倒下就倒下了,没有任何征兆。你们知道这病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郁瑜摇头,宁姬问却是已经听过的,他在旁边忍不住激动插话,“你还记得白菁吗?老太太岑福义病的时候就六亲不认,有时候胡话,有时候还乱咬人,是不是跟白菁一个样?”

听起来却是和白菁很像,郁瑜道,“岑福义,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都是听我母亲的了,岑家的事给她留下的印象挺深的,后来老了总跟我们讲,所以我才记得清楚,只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喝了口水,接着道,“不过我听我妈,岑福义这个病,好的很奇怪,当时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连西洋来的传教士都给看过了,都摇头,西医中医都没辙,几个太太都以为岑福义要撒手人寰了,每算计着怎么和其他几房争一争家产,自己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就是这个时候,岑家的大奶奶昭仪却花光了自己的嫁妆和积蓄,请帘时最有名的大师来给岑福义驱邪看病。”

昭仪的这个举动在其他几放眼里又是可笑又是可悲,可笑她人傻,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掉在了岑福义这棵树上,花光所有的积蓄,还是去请大仙,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本事,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就她一个人赶着去做啥事,她都没想过岑福义死了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可悲她一辈子待岑福义痴情专一,任劳任怨,哪怕几房里岑福义待她最为冷淡,都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几房太太多有感触,但都藏在心里,岑福义这样子,看着就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能就回来的可能性,又有多大,都忙着盘算着自己下半辈子的活路。

也不知道是昭仪的诚心打动了上还是请来的大师正有两把刷子,做法没多久,岑福义就好了起来,在床上躺了半年的人,法师就在岑家开坛做了三三夜的法事,就好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母亲跟我,龙乡驿的人,都记得很清楚,那个老法师,三之前,来的时候还是步履稳健,身姿挺拔,三之后出来的时候却是背影佝偻,鬓边华发丛生,老态龙钟,若非身上穿的还是那件道袍,没人能认得出来。”

宁姬问听到这里又激动起来,他拿着笔在自己的本本上运笔如飞,记录着新鲜的素材,“是不是很神奇,我从来只敢在里看到这样的情节。”

旁边两个懂行的人想对来讲就淡定很多,风间挑了挑眉,“神通不敌业力,这法师怕是行了逆改命之举,没丢掉一条命已经算运气,之后怕是再也不能帮人看事消灾了。”

老太有些惊讶,稍稍坐直视线落到风间身上,像是叹息,“的确,之后那人听就隐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记得很清楚,岑家的事给母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大概是太过惊世骇俗,哪怕已经重复给子孙讲过无数次这个故事,每每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念念叨叨,一次一次,翻来覆去地讲。

郁瑜道,“我之前听人,这一带,在清末民国时期,是乱葬岗?”

老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她摆摆手,“那都是谣传,这一带在那个时候,富足着呢,哪儿来的什么乱葬岗,乱葬岗的事只不过因为后面的事情以讹传讹谣传的。你们有空了可以去离这儿不远的龙乡驿岑家故居看一看,根本不像你们听的那样,岑家啊,现在,都成文化遗迹了。”

她笑呵呵道,“一户人家,富裕气派到成为后世的文化遗址,你能想象?”她笑着又拉回了话题,“不过,虽然没有乱葬岗,不过你这到处都有坟地坟场,龙乡驿这后面发生的蹊跷事儿,也确实跟坟场有关系。”

话回岑福义大病初愈。经过这次大饼,岑福义算是看清楚了四房妻妾也只有原配昭仪是真心对待自己,为了救自己,不惜动用母族的关系,请得当时最有声望的沈玄清师长为自己开坛做法。本来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好在这沈玄清大师虽然重利,但也重义,当年承蒙昭仪父兄救命之恩,所以即便是会搭上自己半生修为,答应下来,也毫不犹豫去做了,愣是从阎王殿里把岑福义给救了回来。

至于这病因何而起,岑福义有招惹了什么东西,昭仪一概不问,这秘密,也只有岑福义和已经归隐的沈玄清师长知晓。

大约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岑福义好了之后没有多久,二房姨太太的肚子就传出了喜讯,只不过这喜讯的时间来的太过巧妙,岑福义大半年都躺在病床上,根本就无法起身,更何谈与几个姨太太行周公之礼,这二房姨太太的肚子从何而来,不仅是岑家几房妻妾、下人,就连外头,也都众纷纭。

有人这二姨太太是和经常来岑家给岑福义看病的大夫好上了,有人,是和岑福的家睹上的,更离谱的,竟然扯上了把岑福义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沈玄清师长身上。谁来去,就是没人觉得这孩子是岑福义的,都等着看岑福义笑话,等着看二姨太太的下场。

出乎意料的,这次众人看热闹的希望却落空了,岑福义不仅好吃好喝招待着二房姨太太梅萱,更是对外宣称,梅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论是男孩女孩,都在岑家享受嫡出子女的待遇,谁再在外头嚼舌根,就别怪他不客气。

一时之间,外面的人都没话,要知道,岑福义这个人心狠手辣,最时最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如果梅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才不会忍下这口气,更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还宠着她。只不过,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众人心里困惑,又找不到答案,只不过,渐渐地,风声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大半年之后,梅萱产下一个女孩,后不幸难产而死。

岑福义感念其为岑家诞下血脉,给予其父母兄长一大笔抚恤,给孩子起名岑寻,是为岑家大姐,被视为掌上明珠,而龙乡驿后面发生的各种诡异故事,也都因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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