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中箭

海棠依旧在营帐前等待着,她今日眼皮一直跳且有些心神不安,总感觉姐今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元一抱着一身是血的白楚夏出现在眼前,猛然一惊。

眼睁睁的看着元一抱着她进入营帐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跪在床边,哭道,“姐怎么了,姐怎么中箭了?”

伸手想要摸一下白楚夏身上的箭伤却又不敢碰,怕把她碰疼了。

而后转身看向元一,一把打在他的背上,边打边哭,“你不是保护好姐的么,姐怎么中箭了,还是中了两箭,你是怎么保护姐的…….”

元一就站在那让海棠打着也不话,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该打。

就在此时,张勋甫也带着军医来到床前,看着床上面无血色一身是血的白楚夏,眉头紧皱,一脸的心疼,急道,“林大夫,快。”

见大夫来了,海棠连忙让路跪到一边,对着拿着一个药箱的林俊贤哭着叩头,“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姐,我求求你……”

上前坐到床边,林俊贤把药箱放在一边,伸手掰开白楚夏的眼睛看了看,又扶起他的手腕把脉。

过了一会儿放下白楚夏的手,对着张勋甫抱拳,面露难色,“大将军,白姐虽然身重两箭,但好歹没有山血管,只是,箭伤离心脏有些近,若是拔剑会很凶险。”

听到林俊贤的话,张勋甫面色更是难堪。

“拔。”

此时张国栋也走了进来,对着林俊贤道,“有劳张大夫,快快拔箭。”

他知道,箭在胸口一分就是凶险一分,身种两箭不得不拔,若是拔还有机会能活下来,若是不拔就没有机会了。

而后看向张勋甫,“父亲,这箭不得不拔啊!”

张勋甫也知道,这箭一定是要拔的,只是,箭离心脏那么近,他怕拔剑期间会有危险。

虽然心疼,亦然开口,“拔。”

听到张勋甫发话了,林俊贤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开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把白楚夏伤口处的衣服剪开,心里砰砰跳的厉害。

他对白楚夏早有耳闻,军营就这么大点儿,军营里的人早就把她的事迹给传遍了,当时听到她的传言,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年轻的谋士,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子。

见此时她已昏死过去并无转醒的迹象,左手拿起一个手帕摁住她的伤口处,右手拿起一把箭,一脸的凝重使出浑身解数用力一拔,顿时鲜血涌了出来,用手帕摁住流血处再次用力把另一支箭也拔出。

箭一拔出,鲜血如流水般哗哗的直往外冒,见此,连忙拿起止血药往她胸口撒上,而后用绷带给扎上。

处理好一切,林俊贤擦擦额头上的汗,对着身后的张勋甫抱拳道,“大将军,血已止住,属下这就去熬药。”

“快去。”

摆摆手,张勋甫连忙上前,看了眼依然没有血色的白楚夏,一脸的痛心。

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定要醒来,不然等他到了九泉之下,他有何颜面去见她的娘。

待白楚夏喝了药后,林俊贤暗自松气,“大将军,白姐药还能喝的进去,只是流血过多气血不足,待观察两日若是出现高烧的情况需立马退烧,若退烧不及时会非常危险。现在白姐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帐内太多人反而对姐不好。”

听到林俊贤白楚夏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张勋甫对着海棠道,“海棠,这几日你就照顾楚儿,若是出现高烧,立马禀报。”

没办法,军营里只有她一个侍女丫鬟,只有她才能照顾她,若是让男人照顾,定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是大将军,奴婢一定会衣不解带、彻夜不眠的照顾着姐,大将军您放心。”海棠一脸的坚定。

看到姐身上留了那么多的血,她心疼的要命,恨不得她能替她受伤。都怪她太没用了,平常就连扎马步、跑步都没有姐有毅力,枉费她还是姐的丫鬟,竟然还不如姐能吃苦。

因为她身体素质还没有姐的好,所以姐去打仗也不带着她。若是姐醒来,她一定要好好的锻炼身体,练习武功,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跟在姐的身边,若是再出现什么事情,她至少还能替姐挡下。

“嗯。”点头,再次深深的看了眼白楚夏,张勋甫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帐内。

海棠转身拿起一旁的手帕,在桌子上水盆里的凉水里洗了洗,叠起来放在白楚夏的额头上,这两日她要好好照顾姐,不能让姐发烧。

大夫了,姐若是不发烧那么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若是发烧了就不好了。

张勋甫回到营帐,安排了战后的事宜,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的朝京城王宫送去。

此时,元一也写了一封信,安排一名暗卫,朝王宫方向送了去。

站在营帐外面元一满脸愧疚,今夜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身中两箭,北燕四皇子燕霖,是多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这次被这般算计定会奋起反击。

是他技不如人,竟然二十名暗卫都没有阻止住他。

转眼看向屋内忙碌着照顾白楚夏的海棠,忍不住走上前,面容虽然冷峻却有一丝愧疚,“那个,我来看着白大姐,你去眯一会儿吧!”

“不用,我要亲自照顾姐。”海棠看也不看元一,直接拒绝道。

见海棠这么,元一也没有再话转身出去了。

次日一早,海棠依然在床边紧紧的盯着白楚夏,时不时的用手扶上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见没有发烧,心下安心不少,但一想到危险期还没有过去,心中再次提起精神。

就是应了她的那句话,她一定会衣不解带、彻夜不眠的照顾姐的。

燕军大营外,燕霖周身的气息冷冽如冰,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眸散发着浓烈的杀意,今夜这一战是他有生以来败的最惨的一战。

秦军仅四万兵马,而他们却是五万兵马,竟然让他们就这么给破了。

本来他是筹谋今日夜晚要进攻秦军的,没想要又让他们给捷足先登。

他派林殇夜探秦军抓了一个秦兵回来,经过审讯,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那个叫白楚的少年。

呵,少年?

明明是女扮男装,竟然把他也骗了去。若不是因为那一箭把她的发髻射散,他定然不会想到,这个在战场上料事如神的少年,竟然就是那晚的那个女人。

想起他射的那一剑,心中郁结难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箭法极好,是朝着她的心脏射去的,而且还是两箭。

只是,想起那个秦兵所的,她竟然早早就知道昨夜子时会有东南风,而且连时间也算好了,好的东南风只有一刻钟,而后会变成东风,没想到风向真的如她所一般无二。

夜观象?难道她真的能夜观象不成?

只是若不是能夜观象,那为何她能预测的那么准确。

还有前日夜晚,她带着人夜探他的燕军,火烧他的粮草。

她就那么笃定只有她才能找的那粮草所藏之地,她对他,了解到底有多少。

而她,亦不是像那晚所,是在战场上见过他才认出他的,那秦兵她以前从未上过战场,而且他查的她以前从出过丞相府,更别提出京城了。

那么,她是如何认得他的?

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在燕霖的脑海里,恐怕,只有她才能解开这些疑惑吧!

如鹰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支零破碎军队,身上的寒气越发的加深。

此时他们的军队只有不足一万人,她一夜之间竟用一个简单的计谋就夺了他四万官兵的生命。

双拳紧握,青筋毕露,起身走向一边,他在等待昨日派出购置粮草的那一千兵,准备返回北燕。

因为仅剩的兵马着实太少了,若是不及时撤湍话,恐怕这点儿兵马也会没有了。

本来是必胜的战事,现在惨败的如此厉害,他有何颜面回到北燕。

想到白楚夏,伸手从身上拿起那枚玉佩,如墨的黑眸一闭。

难道,她与他,注定是相对立的。

经过此役,想必东秦的王上定会视她为军师,若是以后每次打仗她都会出现,那么她会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是先率先把她解决掉,还是……

有生以来,这是燕霖第一次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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