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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不是我在乎

彩铅的颜色淡而轻柔,笔触很细腻。画稿有将近三十页,看来这是苏晓平时放在包里,没事就画的,应该画了挺长时间了。

虽然没配文字,但情节画得很细,夏至一下子就看懂了这个简单的故事:

【有一年冬天,有一个孩子堆了一个雪人。

他很爱那个雪人,很怕太阳出来后,雪人会融化,于是,他把雪人带回了自己家里。

但是,气温升高的话,雪人还是会融化。

于是,他找来画笔,在屋里画上凛冽的寒风,画上不停飘落的雪花,画上乌云遮蔽太阳。

最后,他发现雪人还是没停下融化的步伐,问题出在哪里呢?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明白过来了,把它融化的,是他身上的体温。

为了他心爱的雪人,他离开了自己的家,从此以后,他趴在家门外,透过窗玻璃远远地看着他的雪人,知道雪人过得好,他便满足地笑了。】

“怎样?”苏晓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问她。

“嗯……实话说,看着有点感动。”她的目光还停留在最后一页画稿上:雪人在屋内背对着孩子笑着,孩子在窗外,也露出了灿烂的笑。

“你要是有空,给我配点文字吧。这个不急的,速写本我留在你这,你没事了才写。”

“不。”夏至摇头道,“苏晓,这个故事,不需要文字。”

“不需要吗?”他想了想说,“能看懂?”

夏至说出她的想法:“嗯,光是绘画,就有动人的力量。没有文字,不识字的孩子也可以读,对成人来说,也有更多的解读空间。苏晓,我觉得你应该更多地尝试一下独立创作,不论是配文字的还是单纯的绘画。”

“你别取笑我,这个我就是无聊画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版。可能会放论坛上玩玩吧。”

夏至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个工具性的画手,你可以成为一个创作者。做绘本这几年,我总觉得和别的画师合作,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现在看到你这个绘本,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你的画里,比别人多了一种灵性。别人总是问我,这样画对不对,符不符合我的想象。而你会在画里注入自己的灵魂。”

“你说得太玄了。也可能是我们比较熟悉,所以我知道你喜欢怎样的风格,少问你几句而已。”他淡淡地笑说。

两人笑了一阵子,苏晓又说:“那,这书,你给我取个书名?”

“书名……”夏至沉吟良久,向他摊开手掌说,“笔给我。”

接过他递来的一支铅笔,她翻到空白页上写下:守护。

写完自己先笑了:“好像有点土。”

他伸头一看,说:“不,就这个吧,很切合主题。”

“我还是再想想。”

她准备把那俩字划去,他靠过来把笔抽掉了:“就这个,我喜欢。”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速写本收走了。

她皱了下鼻子说:“随便你,反正是你的书。”

正说着,夏听见了防盗门门锁拧开的声音。回家的路上,她给韩峻熙发了信息,叫他下午不用去接她了,她回家休息,他也说他会提前回来,但是,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

在门打开那一刻,苏晓往外挪了挪,离开她将近两个身位坐着。看见他这下意识的动作,她心上顿了一顿。

韩峻熙进门看见苏晓也怔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夏至连忙说:“我不舒服,他送我回来。”

韩峻熙赶上前坐在夏至身边,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

她握住他抚上她脸颊的手,笑说:“就是有点累而已,不用紧张。”

“那……”苏晓已经站起来拿起了挎包,“我先走了。”

夏至朝他点头说:“好。谢谢你。”

“我送你出去。”韩峻熙把苏晓送至门前,盯着他说,“谢谢你啊,下次就不劳烦你了。”

夏至听见关门声,无奈地低叹一下:“人家好心送我回来,你至于这样说话吗?你又怎么了?”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不舒服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你告诉他干什么?”他走到她身边,低头俯视着她。

她昂头看着他说:“我们一起上班,有事情互相照应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前几天才答应了不会再这样盘问我!”

“我是答应过你。”韩峻熙坐下来,好让自己的视线与她拉平,“但是,哪怕你让其他人送你回来都可以,不是他就行。”

夏至嗤之以鼻:“韩峻熙,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都向你交待过,我们就是朋友,你一次又一次地非揪着他干嘛?”

“真交待过了吗?”他朝她坐近一点,眼神紧逼着她。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说:“夏至,我问过梁璐,楠师从来就没有搞过元宵灯会。我再问你一次,那只灯笼,那幅画像,是谁给你画的?2010年的元宵节你和谁一起过的?”

他的话让她的心仿佛被抽打了一下。她想方设法隐瞒,他还是把那只灯笼和苏晓联系起来了。更有甚者,他知道她在说谎,却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暗地里去调查。

——她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而让她更恼火的,是她确实说谎了。

她嘴唇微微地颤抖着:“你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来问我?你如果那么在意那只灯笼的,扔掉就是了。”

她早就该扔掉,可能扔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是她的错……

她心里百感交杂,她明明想道歉,却又被他的凌人盛气压得死死的,又凝结着几分不愿服输的倔强,以及被冤枉的委屈——她和苏晓,从来就只是朋友,以后也是。

而他此刻的目光已不似刚才的凌厉:“不是我在乎,是你在乎。”

“我不在乎,你现在就可以扔。”她站起来朝房间走去,她疲惫不堪,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经过他身边时,他把她的手攫住了:“所以是真的?你嫁给我,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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