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都是借口
“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就想着在这里坐坐，吹吹风，闻闻花香，心里十分舒服。不过，身体是要紧事，霏虞你要是很饿的话，现在就去吃吧。”慕容墨劝道。
沈霏虞不依地摇了摇头，道：“霏虞是不会把墨一个人扔在这里，然后跑去对着一堆美食大朵快颐的。如果墨不吃的话，那么霏虞也不吃。墨就等着看霏虞被饿成一堆白骨，到时走路都成问题吧。”
“从哪里听来的这样一套乱七八糟的理论。”慕容墨抬起手敲了敲沈霏虞的头，纳闷地问道。
沈霏虞举起手抓住慕容墨的手不放，撒娇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动的话，那么我让如珠去御膳房那边拿些吃的过来，我们就在这里用膳可好？”
“嗯，这个提议不错。”慕容墨点了点头。
得到了同意的沈霏虞兴奋地站起身，走到站在不远处待命的如珠跟前，道：“去御膳房那边，将各种粥都盛一碗过来，还有……唔，再拿几色糕点。”
慕容墨看着沈霏虞眉飞色舞地走了过来，不禁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笑得那么开心？”
“吃，就是最让人开心的一件事。哈哈……”沈霏虞凑到慕容墨的耳朵旁，压低声音道：“霏虞刚才让如珠一定要记得多拿几色糕点过来。说句实话呢，最近糕点师傅做的糕点越来越好吃了。”
“是吗？”慕容墨将沈霏虞稍稍推开些，以免她在自己耳畔继续呵气如兰下去，让自己心猿意马。
“当然是了！”沈霏虞用力地点了点头，贪吃的本性显露无疑。
见她难得的天真神情，慕容墨紧锁的额头，不知不觉当中也舒展开来。握住沈霏虞柔如无骨的小手，专注地看着她如花般的面容，慕容墨认真地问道：“霏虞，选择跟我在一起，你后悔吗？”
“墨以为我有得选择吗？”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
随后，沈霏虞便清楚地看见慕容墨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道：“是呀，没得选择。这些，都不过是宿命定下来的，哪里由得力量单薄的人去选择呢。要是有选择的话，那么你是绝对不会选我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看着慕容墨这样落寞的神情，沈霏虞觉得心中十分难过。
慕容墨低声道：“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因为，跟在我身边，真的让你很受委屈，我心里也是真的很内疚。许多事情，我之所以只字不提，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因为我知道提了也没有任何帮助。霏虞，你相信吗，你心里所感受到的苦痛，我其实，也能感同身受。”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还要狠下心来伤害我呢？墨，我不懂。”沈霏虞语气哀伤地问道。
慕容墨摇头道：“那些伤害，当真不是有心的。只是，霏虞，你知道吗，你是跟我一样，有着倨傲凛冽的灵魂。都说龙争虎斗，我跟你遇上，其实也就相当于是两个一样的人遇上了，总是要一争高低的。我没法控制住自己那颗好胜的心，在你面前，我不允许自己失败，从来都不曾允许过。你，是唯一让我有征服欲望的女子。”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心甘情愿被人征服的。相爱的两个人，也不应该靠这种征服欲来过日子。而是应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相互依偎，抱着就能觉得世界都是我们的。墨，我想要的，你难道从未明了过吗？”问出最后一句话，沈霏虞只觉得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
她跟慕容墨能够达到眼下这种亲昵的关系，能够开得起玩笑，能够随心所欲，能够心平气和，当真是极其不容易。她真的十分珍惜这种关系，不愿意轻易去破坏它。
但是，这世界上的守恒法则从来都是无厘头的。你辛辛苦苦地费尽心力搭建而成的，一瞬间，就能坍塌悉数毁掉。
沈霏虞说完那一句话后，就清楚地看见慕容墨眼中的疏离与陌生。
慕容墨看着沈霏虞的眼睛，用疲惫的语气道：“霏虞，我总感觉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一条大河。这河，又长又宽。而你，并不愿意朝我游过来，你害怕下水后一切都变得无法掌控，你心里始终无法完全信任我。你害怕我不下水，又或者下水后会选择漠视你。所以，你始终在岸上观望着，甚至埋怨着。你看不见我在水里挣扎得多么吃力，我游得多么无望。”
沈霏虞咬着嘴唇不说话。
慕容墨叹道：“你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追赶不上你的脚步。霏虞，你的优秀，我从来都是明白的。或许，正因为你太过优秀，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将你当成了一个对手来爱。”
“墨，这些都是借口，都不过是借口而已，你明白吗？”沈霏虞的下唇，因为方才用力咬的缘故，此刻青白交加。
她用力椅着慕容墨的胳膊，嘶哑着嗓音道：“其实，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在你面前，我更是卑微得要低到泥土中去了。”
“太子，太子妃，早膳来了。”如珠看着两人神情都有些不对，于是在一米开外，就大声喊道。
沈霏虞忙坐好身子，调整好情绪，神色淡然道：“拿过来吧。”
如珠将一小碗一小碗的各色粥与小碟糕点摆放到石桌上，行礼过后轻声道慢用便退了下去。
“霏虞……”慕容墨开口低声唤道。
沈霏虞强迫自己努力笑得极其灿烂，将话题绕到自己嘴里笑道：“这个莲叶粥十分清爽，我在喝的时候，总会不自知地就联想到了那一池子的接天莲叶无穷碧。太子应该没有喝过吧，不如眼下试试吧。”
“也好。”
慕容墨见沈霏虞已经不欲继续纠缠在刚才的话题之上，便也没有强求。毕竟，那是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