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我来了

陆久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后悄悄出了房间,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空旷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静静的流动,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凌谨坐在她的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轻柔而缠绵地游走着。感受到手下的人儿瘦得硌人,他的一颗心几乎都要疼碎了。

叶小晚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强烈的预感浮上心头,让她的一颗心激烈地跳动起来。

“你是谁?”她微侧着脸,语气犹豫而慌乱。

期待和惧怕两种情绪交织在心头,激烈地碰撞着。

凌谨没有说话,伸出双手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滴泪滑出眼角,顺着挺直的鼻梁留下,滴落在她的颈窝。

滚烫的温度,几乎灼伤了她的心灵。

“是你吗?是你吗?”她已经确定了他是谁,却还是不停地问着,脸上的表情又是欢欣又是难过,只有泪流得更凶了。

她一直想要推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惨状。

可是,在这一刻,她却因为他的到来感到无比的欣喜,仿佛她一直在期待着他的到来,有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小晚,我来了,小晚……”他抱着她,在她耳边哽咽着说。

“凌谨……”她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揪着他,眼泪簌簌滑落,“凌谨,我想你,我好想你,凌谨,凌谨……”

她紧紧贴在他怀里,紧得不留下一丝缝隙。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才能安心。

自从分别后,每次听到他的消息,她都会淡然的说,这样也好。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是这样的,不是!每时每刻,她都在思念着他,等待着他的到来,她害怕孤独,害怕就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默默死去。

有多少无奈,就有多少痛彻心扉。无数次在梦里哭醒,就连笑容里都带着伤悲。

无论外表再怎样坚强,她的内心还是脆弱的。

“小晚,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滚烫的唇狠狠压下,攫住她的唇无尽地纠缠,任所有的思念与彷徨都融化在唇齿间。这一刻,外界所有的纷纷扰扰都茫然远去,只剩下彼此无尽地纠缠。

哭累了,叶小晚睡了过去。

其实,她的精神已大不如从前,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只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凌谨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就连睡着了,她仍旧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角,生怕他就这样离去。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陆久双手环胸,倚在走廊上等着他。

“她睡着了,我们到外面去说。”凌谨轻声说道。

两个男人并肩坐在疗养院走廊外的长椅上,春风轻轻地吹,小鸟啾啾鸣叫着,气氛却依旧无比沉郁。

“她怎么样了?”良久,他轻轻地问。

陆久缓缓地说:“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凌谨的双手止不住颤抖,心都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哑着嗓子颤抖地问:“难道就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研究出一种试剂,但成功率很低,我们都不敢用。”

“为什么不敢用?”

“这是一种病毒型的试剂,毒性很强。我以前做过实验,这种试剂对Hellokiller有很强的抑制作用,但由于毒性太强了,一般的体质,一剂注射下去,几乎都在24小时内死亡了。”

“有多大的成功率?”凌谨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问。

陆久难过地说:“只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

只有百分之五吗?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会死亡,那样的话,几乎是必死无疑。

和陆久谈完后,凌谨几乎是无比颓丧地回了病房。

这时,叶小晚已经醒了,正摸索着下了床,一路扶着墙壁走到桌边,想为自己倒一杯水。

“我来。”凌谨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为她倒了杯温水,“以后这些事让我来做,不要自己动手,免得伤到自己。”

叶小晚握着水杯,喝了一口,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是啊,她已经这么没用了,连倒杯水喝都要别人伺候。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弱了,再过段日子,也许她会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慢慢的死去。

这样的她,为什么还要拖累别人?

“凌谨,你走吧,你别再管我了!”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还要管我?我就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说话,只是揽着她的肩,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你别管我了,你走吧!我求你不要再管我!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会来?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她发疯似的捶打着他,被泪湿的发贴在脸颊边,哭得无比狼狈。

他紧紧抱着她,默默地任她发泄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虚弱地躺在他怀里,轻轻抽泣着。

凌谨把她抱回床上,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嗯。”叶小晚抽泣着点了点头。

由于哭得太累,她的精神有些萎靡,虚脱般地躺在床上。

当凌谨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她却忽然开口,“凌谨,听说人快死时,样子会很难看,我死的时候,你不要在我身边。我死后,你就忘了我,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好好生活。不要是顾薇,她的过去太复杂,又有一个儿子,她不适合你。最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能够宽容你的孩子气……”

“够了!”凌谨怒不可遏地打断她的话。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