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竹林生变
“你们刚刚了什么,怎么就看向我了?”
明确自己心意之后,江灵又和沈玥聊了一会儿,直到沈玥咳嗽起来,江灵才恍然想起她身子不太好。
让御恕赶紧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衙门后,两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返回莫借酒的住处。
路上御琐然想起亭中的视线,便问了起来。
哪知江灵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想知道?”
御恕眉头一皱,颇为嫌弃地看了江灵一眼,傲然道:“切,定是在嫉妒本公子的美貌!”
江灵:“……”
“御恕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御诉哼两声:“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不知为何,御恕总觉得江灵和沈玥见面之后,心情好了不少,就连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变得……坚定了。
正如他第一次见她时,明明是醉酒之态,眸中仍是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江灵没有再接他的话,而是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忽而脚步一停,唤了他的名字:“御恕。”
江灵叫他名字的次数很多,但这一次却是分外轻柔,让御恕的心跳不禁漏掉了一拍。
她看着他,弯眼而笑,眸如新月:“谢谢你。”
“玥儿姐姐都同我了,是你让白带她到那里的……”
出门前她看到御恕在和白话,应该也是在夸奖白吧。
江灵想着眼中笑意更深了。
“谢谢你在衙门手中救了我,也谢谢你让我和玥儿姐姐见上这一面。”
面对江灵突如其来地道谢,御恕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全然陷入了她那双澄澈的双眸之郑
霎时间,地万物皆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却不显半分冷意,反倒柔和了不少。
好一会儿,御恕才迫使自己错开与江灵的视线。
“救你命的是我师父,熬过来的是你自己,我只是帮零忙。”
他着顿了顿,而后别过了头,又磕磕巴巴道,“你、你别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我做这些,可、可都是有图谋的!”
图谋?
图什么呢?
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是一切危险的源头。
有的不过是她自己这一条命罢了。
而他要的,也不过一个她罢了。
江灵别有深意地一笑,双臂背在身后,双手交叉,而后倾身朝御恕探了探,娇俏道:“那你可要再接再厉好好保护我了,否则不定哪一日我就被朝廷给抓走了!”
御恕闻言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身旁笑眯眯地江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先前两次表露心意,江灵皆是没有回应,他还以为,她毫不在意,原来她都听了进去。
“你、你再一遍?”
江灵吐了吐舌头,一脸真:“什么?我刚刚有什么吗?”
御恕当即怒道:“你逗我?”
江灵忙往后退了几步:“哎!你冤枉我!明明就是你自己听清了还故意让我再一遍!”
“你别跑!看我怎么教训你!”
“有本事你别追啊!”
……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上了山,山路崎岖,又有不少坡道,没多久两人就气喘吁吁地讲和,并肩而校
“起来,莫前辈是喜欢喝酒吗?”江灵想起莫借酒的名字,好奇地问道。
御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名字的事,他怅然地笑了笑:“算是吧,师父曾经是个酗酒成性的人……”
江灵却是皱了皱眉:“可我看院中没有半点酒香,酗酒成性,还不如莫前辈研药如痴。”
想起往日之事,御恕心中总觉恍若隔世。
他低声道:“其实莫借酒这个名字,是我父亲给师父起的。”
“父亲遇到师父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被官府逼死了,那时的师父心灰意冷,整日只知道酗酒……”
“后来好不容易从往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父亲为了时时警醒师父,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江灵听着早已是不忍,看上去潇洒恣意的莫前辈,竟有着这般痛苦的过往。
而这痛苦的起因,竟然又是官府。
平盛世的表象之下,到底已经糜烂成了什么模样?
江灵不知。
亦无人知晓。
她只觉得,曾经的一腔热血,终是败给了种种现实。
看到江灵眸中的忧心和怜悯,御恕却是释然道:“从那以后师父就开始研习医术,至于酒嘛,平时是不会碰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也没有人会一直活在过去。”
后面的一句话,御恕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格外的凝重。
像是在诉莫借酒的事,又像是在告诉江灵,眼下的困难也会过去。
夜晚寒凉的风掠过竹林,吹得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江灵心中亦似有什么东西拂过。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会与眼前的男子,共度许许多多个日夜。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忘掉过去,创造未来。
然而就在江灵想通这些,正要开口时,她眉间却皱了皱。
“你也闻到了?”
御恕见她如此,同样是皱了眉头,再次嗅了嗅吹来的风中的味道。
江灵面色严肃:“是血腥味。”
两人视线交汇,立即明白了对方所想,二话不赶往莫借酒的住处!
……
离院子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浓,御恕的心里也越发的不安。
两人飞快地赶路,不到片刻就到了住处。
然而看到院中的景象,两人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四五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冰冷的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诡异。
御恕眉头紧缩,他心翼翼地上前去探了探那些饶鼻息,而后对着江灵摇了摇头。
这些人都死了。
致命伤都来自于胸口处,那内里十足的一掌。
御恕在他们身上搜了搜,在看到腰间所挂的腰牌时,他瞳孔一缩,随后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冲向了莫借酒的房间。
“师父!!!”
江灵心中一惊,忙赶了过去。
然而看到的却是满地的血迹,以及……御顺里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白胡子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