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法术
此话一出,也没见林将与有多大反应。今夜的他,脾气好的出奇。眼下那人只垂目看着案上的奏折,自顾自言道:“皇上批了几本?两本?三本?”
“你……”简单的一句反问,竟然将言浔逼得是哑口无言。没办法反驳,如今只能干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盯着对方不作声。
“皇上这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嫌弃的声音接踵而至。话间,长指向前,欲掀案上的奏折却被言浔当即按下。
林将与瞥了眼折上的朱批,一脸的似笑非笑的,“若臣没猜错的话,皇上这字应该是师从蚯先生吧?”
这么一问,言浔到有些听不懂了。面上的怒意一扫而逝,继而换上副不解的神情反问道:“蚯先生?”
“嗯。”林将与应了一声,复又佯装一本正经的继续道:“皇上的字形如蚯蚓,可不就是师从蚯先生。”
言浔一听,登时是又羞又气,下意识的抬手去打,谁曾想右臂刚抬到一半便迫于强烈的痛意骤然止住。
张嘴刚想痛的大叫,可奈何林将与就坐在面前,言浔无奈只得咬牙强忍。左手忙覆住右手手腕,头低低的,整个身子蜷了起来。
言浔的举动来的突然,可林将与却本能般的倾身上前,一把扶住对方的肩膀,“没事吧?”
头顶关切的声音令言浔震惊,抬眸与之对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紧张的脸。
见言一脸不可思议的浔看向自己,林将与也意识到了此刻的自己有些失仪,当即收回手,退开身。一瞬间,二饶感觉变得有些微妙。
“没事,就是手扭了一下。”许是怕林将与发现不对劲,言浔紧忙开口解释。
一双墨瞳若有若无的瞟过言浔的右臂,林将与有些犹豫,似是想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忍下了。将目光重新落于言浔面前的奏折上。“这本给臣批吧,折子上面溅了墨,有很多字看不清楚了,臣帮皇上补救一下。”
颔首看着奏折上大片的墨汁,言浔侧目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你补救的了吗?”
对方不答,只抬手将奏折扯到了自己面前。这一次言浔没有阻止,转而不屑一顾,开始垂头按摩手腕。
再抬眸时正巧看见林将与落笔,见那人再次将奏折推回到自己面前。定睛一看,见折上被墨迹覆盖住的地方又被工工整整字迹所填满。
“哼!”言浔就是不信,林将与又没看过奏折上的内容又怎么可能去还原里面的内容。当即翻了个白眼,双手已然放下,复又轻蔑的垂眸审读。却没想到句读到还挺通顺,而且内容衔接非常流畅。
一时间,言浔有些不敢相信,忙抬手去翻折面,一看是周五常的奏折。
放下奏折,继而眸色流转望向林将与,此时的言浔再也没了方才的不屑,转而露出了一副的不可思议的神情,当即叹道:“相国该不会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吧?”
对面那人闻言,只看向自己笑而不语,其实暗地里也是好一阵感叹:好在白日里听到了周五常与赵捷的对话,这才能理顺思路修补奏折,要不然……这个牛还真是不好吹呀!
自上而下的审读了一遍周五常奏折里的内容,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此时右腕处又隐隐作痛,言浔忽然有些懈怠。顿了顿,复又将奏折推了回去,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本是相国修补的,那还是相国来批吧!”
林将与自是看得出言浔想要偷懒,却也未曾反驳,依旧任劳任怨。
言浔心下暗喜,嘴角不觉间勾起一抹浅笑。只是,笑容刚显半刻,却又被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给尽数打消了。
虽林将与已经批了十几本,但也只是凤毛麟角。右手在案下伸展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言浔有所动作,眼下皇帝只望着前方发呆,应该是累了。
“那本为什么放在一边,不行批阅?”忽而林将与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缓过神来,言浔见林将与抬手把周五常的奏折放在已经批好的奏折摞里。
听着问话,这才想起了方才被自己放在一边的“金归儒”,顺着林将与的目光向右一望。只看了眼折上写着的“金归儒”三个字便叹了口气。
林将与见言浔不答,又见他面上难色。放下手中朱笔,微一沉吟,道:“臣来批吧!”
此言一出,原本刚刚才对林将与有所缓和的态度骤然急转直下。“相国,你又忘了,行责辅政,辅政!辅政!万不可越政。”言浔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哦!
“皇上也别忘了,行责辅政后面还有一句,是为君分忧。很显然……”话到一半,林将与稍作停顿,眺目定睛看清了奏折上的字,继而又道:“金大人让皇上忧心了!”
没想到会被林将与反将一军,言浔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金归儒的奏折向来棘手,言浔有私心忽然想让林将与帮自己解决一下。
不过,言浔也知道金归儒所呈不比那些鸡毛蒜皮的折子。若是让林将与批阅,日后他定更加得寸进尺,朝中事他也会事无巨细,到时候言浔便更没了翻身之日。
思来想去,皇帝终是收起了惰心,一边翻开金归儒的奏折,一边言退林将与道:“相国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法术嘛!那么厉害,还看折子费目力做什么!掐指一算,不就知道金大人折子里写什么了吗?”
闻言,只见对方墨瞳一缩,良久不语。半晌过,骤而一声冷笑,开口时语调颇为倨傲,“皇上真以为臣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
“有本事就出来呀!”言浔挑衅的开口。
侧身与之对视,林将与笑了笑,眉眼不出的自信,“若换作旁人,臣恐怕还真的猜不出,但是金归儒,哼!不用法术臣也猜的出。”
林将与的狂妄好似与生俱来,话音落下,此只见其微微颔首,指尖掸璃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