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等不急
八月时暑气已过,李陵来府中做客,林心抱着逗他,结果被尿了一身,所有人都笑得可开心了。
唐柯一边抱歉却也一边笑着,林心也不知大家这是怎么了,她匆忙回了筑园换衣服。
近日则时常替她调理身子,加之昭辰齐近来不那么忙,夜里都能赶回来,她自然也睡得好些,倒是长胖了不少。
午后众人在水榭喂鱼,这李陵有了林心在,鱼也不爱喂,就要缠着林心。
林心从来都不喜欢孩子,但是李陵倒是与她很合得来,不用她费劲逗他便一个劲儿地笑。
李陵这会儿拉着林心的手要到池子边的石阶上看鱼,林心只觉莫名其妙,就在水榭里也能看到鱼,何必要去日头下晒呢。
林心正要哄李陵,想骗他就在水榭中,唐柯起身来到一旁:“孩子就是这样,总想的和我们不一样,还是我带他去吧。”
唐柯着就伸手来牵李陵,李陵见了立刻伸手挥了挥,快步躲到了林心身后:“不要不要,阿母不要。”
林心没带过孩子,自然以大饶观点去看待,现在既然唐柯孩子就是这样的,那自己只好带李陵去石阶看鱼。
池中锦鲤并不怕人,见这边来了人便觉得是喂食的,争先恐后地朝着岸边张着大嘴。
林心看着这些锦鲤一条都有一尺长,一张嘴似乎能咬断自己的手指,她下意识护住李陵不让他靠太近。
李陵拿了鱼食拼命地撒,觉得非常开心,林心看他乐自己脸上也忍不住笑脸。
晚上昭辰齐休沐回家,刚洗了澡在看书,林心告诉他:“早上被李陵尿了一身,下午洗了澡还觉得身上有味道似的,但是大家却笑得很开心,这是为何啊?”
昭辰齐放下竹简,很严肃地:“身上沾了童男童女的味道,才好得孩儿。”
林心不明其理,问:“这是什么法?”
昭辰齐来到她身旁,问:“你可急?趁味道未散去,赶紧要了孩儿吧?”
林心还傻乎乎地看着他,她觉得很不科学,打算给他科普,她问:“这么迷信?沾了童子尿就能怀上孩了?”
他已经欺身上前将林心推倒,林心拿手推他,他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一只手将她两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抚上林心的身体。
他脸深深埋在她的颈项中:“可我等不急了。”
他等不急要与林心有更多的牵连,他要将她留在身边,想要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可是林心听了羞得脸通红。
夜里林心告诉他,自己过两日约了梁舒闻夫妇和司马谈夫妇,道:“我们也不去很远,我会心的。”
昭辰齐将她搂紧,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林心撑起身子伏在他胸口,惊讶地问:“真的?你愿意?”
她也不等他回答,整个人熊抱住他,开心地蹭了蹭。
李陵在府里玩了好几日,总是缠着林心,林心便带着他一同去见司马迁。
她包了一家很大的私人酒肆,背靠池塘,风景很美,昭辰齐把李陵架在脖子上,李陵开心极了,林心一直在旁喊:“心点,别摔了!”
司马谈的孩子十四五岁,是几个孩子中最大的,他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拿树枝做剑玩得很开心,但是司马迁却被司马谈阻止了。
司马谈只是一个俸禄六百石的太史令,自然不敢纵容自家孩子。
林心想:“司马迁后来做太史令应该是继承了司马谈的官位,就像她和昭辰齐若是离世,昭辰齐的少上造爵位和一千多石年俸可以降级传给儿子。”
想到这里林心笑笑,两人现在哪儿来的儿子。
司马迁立刻束手遵命,林心却对司马谈:“既然是朋友,私下相处便不用太过拘礼,孩玩乐没有关系的。”
司马迁也极有耐心,他一直带着李陵玩,林心心想:“太史公就是不一样,从就有这么好耐心,所以才能写出那么多书来。”
李陵一直缠着司马迁,他还太走得慢,一直跟在司马迁身后“阿兄阿兄”地喊。
林心与司马谈之前看过他的《六家要指》十分喜欢,林心开玩笑道:“我很喜欢先生的批判精神。”
林心笑着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反正好与不好只在个人心间,一切从心出发,回归本源,抛开成见与私心,便能获得真正的自己。只要做到知我所想,做我所想,便好。”
司马谈听闻林心所,对她道:“夫人所的寻找本真的自我,便是神形之寄托,现今皇上喜好儒学,要求君主为表率,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可人之形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若纯任德教定然不通。”
林心听他完,更明白司马谈在文章中所之意。
司马谈见林心认真听着,他继续:“如董仲舒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如此甚是不妥,人性不可不拘,所以皇上在重用儒学的同时又任用酷吏,酷法严峻,两相之下更显刻薄寡恩。”
林心听了他的见解觉得很有趣,想到自己见到的大汉一直是一副蒸蒸日上的景象,在运用黄老学的文、景两朝可以是很辉煌的,她:“所以黄老学是治世之道。”
林心开心地:“治世我是不会,但是可以规范自身,做好自己,做到仁义礼智信,用这些来要求自己,而不是别人。
儒学是圣人之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若人人紧守住此,当有朝一日力所能及时,便可以发挥光和热。”
司马谈大笑地摇着手:“董仲舒他是儒学真传,瑕丘江公也他是儒学真传,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
林心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更喜欢黄老学,但是林心对每一种学都是充满了好奇。
正好司马迁带着几个孩过来,林心便问他学问做的怎么样,才得知司马迁刚从龙门老家来长安,他之前一直是在家耕读放牧。
林心问了他一个很肤浅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因为林心不相信他从的志向便是写史,大人物的人生也不是生来就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