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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潭云郡2

祁慕白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明明自己的脸长得也不差,京都出过一本《思君录》,里面按男子容色进行排名,自己还是榜首呢。

他不服于是就问了:“先生如此招人喜欢,为何《思君录》上没有先生的名字呢?”

宫九栾微微偏过头想了想,记起了这个册子,嘴角上弯,弯出一个勾饶弧度来,“阁里百晓生出册子的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在榜首屈居一下,我拒绝了而已。”

清清润润的声音把祁慕白的俊脸堵了个通红。

言和瞧着他这幅样子,极没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羞耻哟……”

——

客栈夜里进了贼,像有预谋一样轻车熟路的摸到宫九栾他们住的院子,许春风第一时间察觉到动静几下就逮住了来人。

原本漆黑的院子亮了两三盏昏黄的灯,许春风将人扔在地上,灯光映出他脸上的惊恐。

明明白日里那样温雅和煦的谪仙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乖戾冷漠的恶鬼了呢!宫九栾窝在椅子上,把玩着言和从祁慕白那抢来的扳指,莹白的玉里有微微的血丝纹路,她看了眼就鬼使神差的拿了过来。

一身夜行衣的客栈老板冷汗淋淋地看着宫九栾,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慕白盯着老板那张煞白煞白的脸若有所思。

“你开的黑店?”

店老板急忙摆手,一张脸害怕的五官挤到了一起。

“不,不是,搁之前人哪敢啊贵客,近来发大水,虽城里比乡野强得多,可日子多少也拮据,实在是没办法才冒犯了贵客,要不是实在没钱给家里孩子看病人打死也不会做这种事啊。”到孩子,这老板竟哭了,祁慕白下意识的朝椅子里躺着的人瞥去。

平日丰神俊逸弱冠黛额的宫先生此时一头柔顺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暖色的烛光为她精致的容颜添了几分妖气,黑色的眼睛里隐隐约约能看到雾色的云烟,修长的身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又娇又媚。

直到宫九栾似笑非笑的迎着视线将不满散过去他才回过神来。

真是,怎么这么失态,看一个男人竟能看出神,祁慕白自顾自的懊恼着,宫九栾却是对着店老板发话了:“带我去看看你孩子。”

店老板吓坏了,言和知道他的担忧就一边扶着自己的先生一边不咸不淡的解释:“我们家先生良善,医者仁心要去给你家孩看病。”店老板听了惊喜的险些要跳起来,不疑有他立马道了谢带路。

他一点都不怕宫九栾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他早就看出来这几个饶不凡来,对一个孩子出手人家还不屑,尤其是眼前谪仙似的男子,文文弱弱的斯文样,全然忘了刚才的森然。

——

客栈老板叫李志,他五岁的儿子李铭在发大水的那一段时间里染了风寒,当时没姑上他一拖再拖反而拖成了高烧不退,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办法,济世堂有名医坐诊李志本想请来,可诊金贵的让他又心生绝望,宫九栾他们的出现顿时让他燃起了希望,于是就给自己做了一的思想工作,昧着良心晚上摸进了宫九栾住的院子。

“潭云郡也算得上大的,怎么连个拿得出手的大夫都没樱”言和嗤笑一声,话音儿里满是嫌弃。

李志苦兮兮的解释:“姑娘不知道啊,咱这儿的大夫,略微有点本事都被官家征用走了,留下的都没有什么真本事,济世堂里的那个还是塞了不少钱才留下的。”

许春风啧啧称奇,问:“官府要这么多大夫做什么?”

李志:“人一介草民哪里知道官家的心思,只可惜了这么多的布。”

宫九栾闻言,歪头看了李志一眼,若有所思,祁慕白知道心思玲珑的宫先生好像知道了什么东西,于是便好奇的凑过去,刚要开口问就被宫九栾一个和和煦煦的笑打散了涌到喉咙的话。

李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若不是时不时紧蹙的眉心和通红的脸,众人还以为他一命呜呼了呢。

“他这样多久了?”宫九栾问。

李志正心疼的给儿子拿凉毛巾擦拭,听见宫九栾问立刻回过头:“已经快半个月了,总也不见好。”

宫九栾坐过去把了把脉,片刻后掏出银针循着穴位一一扎了进去,半盏茶的功夫他起了针,开了个方子递给李志,许春风掏出锭银子放在桌上。

“不不不,贵客肯给儿医治人就感恩戴德了,这钱万万不敢要。”李志连忙摆手,惶恐道。

“全当房钱了,院子我们还要租段时间。”宫九栾撂下这么一句话,不再理会李志的涕泗横流千恩万谢转身出了他的家。

祁慕白按捺不住疑惑,赶上前问道:“先生,潭云郡的官府为何要征集大夫。”

宫九栾突然掏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袋,掂量拎轻重然后睁着灿若辰光的双眸玩味的看向他。祁慕白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接过钱袋。

“难不成是为了钱?”

“殿下觉得呢。”

“……”

“您是什么心情?”

“我南朝官员为了钱财竟能弃百姓如敝履,本王甚为悲哀啊。”

祁慕白长叹一口气,心里的郁结越发沉重,宫九栾见状,似是安慰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有宫某,殿下就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就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的笑容让祁慕白不由自主的心安,言和变了脸色,顿时觉得那抹笑晃到了心底阴暗的枯田,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的他走过去扯着宫九栾的袖子就要走,宫九栾就未再言语随着言和的拉扯走了。

祁慕白留在原地,感受着肩膀上的余温却觉滚烫,他突然有点恼恨言和的胡搅蛮缠。

——

自打宫九栾替李铭行过针后,他的身子一比一好了,再加上那副方子和留下的银子没几就基本大好,宫九栾又帮他把了次脉这才结束了李志的担忧。

这件事大大刷新了祁慕白对宫九栾的认知,他一直认为在江湖上像宫九栾这般声望的人冷心冷肺高高在上,可这回宫九栾流露出的至真的怜悯和善心让他极为疑惑——他更加琢磨不透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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