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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变入狱

“哼!”极细微的轻嗤划破空气,破开一道裂口,沈春风不动声色的拉住言和,偷着瞄了陆域明一眼,然后悄悄的松了口气,手下用了暗劲狠掐了言和一把。

还好老匹夫上了年纪耳朵不好,要不然今儿还没进正殿就都得折在外头,坏了先生的事可是大事!臭言和,安分点。

言和懂了,低下头努力缩自己的存在福

“相爷哪的话,圣人设专宴相邀是草民之福,辛苦二字不值一提。”宫九栾脸上挂着中规中矩的浅笑,不亲热,也不疏离。

陆域明眸光轻闪,闹不清宫九栾模模糊糊的态度,只是压在心里的不自在外泄了几分。

一干人不再话,依次进殿门寻序坐下,专心候着帝王登场。

——

祁慕桓姗姗而至落于上首,祁慕白虽然心不属政事,却贵在康王之尊,入坐下右首,陆域明下左首,宫九栾坐右二。

如此分席,众臣不解圣意。

“今日得见宫先生实乃朕之幸事,先生远从宁州来北地,在京都这几日可有水土不适?”祁慕桓免了虚礼客套,朝宫九栾问道。

“京都人杰地灵龙气鼎盛,草民这点不适早就被陛下赐下的洪福冲散了。”宫九栾拱手回礼,笑意盈盈,全然不复刚才那番应付陆域明的敷衍样子。

陆域明捏紧了手里的杯子,额角隐有青筋凸起,他按捺住自己濒临爆发的不快,半眯着眼笑道:“听闻先生初至京都时偶遇事端稍有不快,本相亲自携礼登门拜访,现在事情已了,不知先生近日可好?”

“让相爷挂念了,恶人已惩,草民自当安好。”宫九栾依旧客气又不失礼貌的回应。

这个宫九栾,到底什么意思!本相的话已经的再明白不过,先前态度不明本相冒险逾矩处置了李维,现在这番态度又是作何!

——

觥筹交错,笙歌高悬,朝阳殿灯光粼粼,举宴为一人。

宫九栾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穿梭在此次宴会中权贵们的阿谀奉常宫九栾掌乾虚阁,宫家根基稳固,所以无人敢看低他,但他又无一官半职,所以自然就有一些身居庙堂高位的人优越感作祟。

“宫先生来京都可是想舍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向朝廷招安?”喝多聊兵部尚书醉醺醺的调笑道,话里的轻蔑惊了满大殿的心。就连沈春风面上都染了寒意。

祁慕桓没话,祁慕白挑了挑眉端酒看戏,陆域明冷眼观望心里冷笑连连。

修长莹白的手一下一下的用杯盖轻撇着茶沫,琉璃般剔透的双眸玩味十足,“大人玩笑话,只是在宁州久来无事想来京都品一下圣人脚下的风土人情而已,亏大人提醒,宁州的有些地方官比起您来逊色不少。”

成志和的女儿嫁的是宁州军营的一位少将军,而宁州是他宫九栾的地界,近来宫九栾不太管着宁州的三教九流以至于部分地区贼乱频繁,正是没有规矩的时候,山间野林里死个少将军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该死,怎么喝了酒上了头想起来挑衅这个活阎王了!

成志和猛地清醒,随后冷汗淋漓的打哈哈,“宫先生何必谦虚,宁州地界有您坐镇,谁敢闹不太平。”

祁家两兄弟心里欢喜,暗道宫九栾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陆域明看着成志和憋憋屈屈的窝囊样子险些捏碎手里的杯子。

伶牙俐齿——这是宫九栾给各位权贵提供的又一印象。

似乎成志和的挑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无人再去想江湖和庙堂之间庞大而不可逾越的鸿沟。表面上其乐融融的宫宴歌台暖响春光融融,高高在上的臣子们好像把宫九栾这个出身江湖的草民当成了同他们一样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直到……

“皇上!”一道尖锐的嗓子打破了表面的安宁。

祁慕桓突然吐了口血出来,抽搐了几下身子随后软软的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丢了心神,祁慕白直接踢翻桌子过去查看,他嘶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传太医,都想掉脑袋吗!”

几名侍卫火急火燎的去太医院叫太医,祁慕桓背着自己的皇兄大步迈去寝宫,陆域明面露急色,随后阴沉着脸下令:“所有人禁止离宫,皇上今晚有异,本相要彻查,违令者立诛!”

众人寂静,不敢言语。

……

“皇兄怎么样?”祁慕桓焦急地拎起刚刚把完脉的太医院院首的领子问道。

老院首战战兢兢地压住心中的惊惧,蹙紧了眉头拱手回道:“禀殿下,皇上脉象所显似是有外物所乱,经脉中有异物流窜。”

“什么意思,些本王听得懂的!”祁慕桓越发急躁,太阳穴暴露的青筋一下下的颤动。

“蛊毒,皇上体内疑有蛊毒。”

蛊毒二字,惊煞众臣。

祁慕白发狠似的咬着牙,突然明白先前皇兄的变故是何意了,这变故到底源自谁手一目了然。老匹夫,以前只当你手伸的过长,却没想到养虎为患竟然敢暗下毒手,当真该死!

“宫先生,你想有何解释。”陆域明忽然神色严峻的怒斥始终站在一旁揣着双手清清冷冷仿若置身事外的书生,眼底暗自流淌着阴冷的恶毒。

“相爷这话什么意思。”宫九栾抬起一边眼皮儿,不咸不淡的透露出他的轻蔑。

陆域明本就恨极了宫九栾当初的误导和今日里热脸贴冷屁股的境遇,这会子的轻蔑更让他异常恼火,眼底的阴毒被遮盖上良臣的伪装,只是瞪向宫九栾的视线越发冰冷。他知道祁慕白指定随皇帝偏向宫九栾,所以要尽快定了他的罪。

“李院首诊出皇上中了蛊毒,试问蛊毒这种东西,除了你这个江湖人,大殿之上这些的诸位大人有谁能有这个机会去接触这种不祥之物。”一番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祁慕白霎然明白,今日陆域明是非要让宫九栾出不了宫门了,看老匹夫今日里的手段,只怕是他担心皇兄与宫九栾结盟会让他处于不利地位,所以不惜铤而走险栽赃嫁祸。他刚要话却看到宫九栾极细微的摆了摆手,稍微一愣后稍松了眉心。

“宫九栾你还有何话可。”陆域明厉声斥问。

温文尔雅的书生嗤笑一声,不急不缓,不亢不卑。

“宫某无话。”

“哼,既然如此,来人,将宫九栾压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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