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兰缨小产
看见厉云岚的那一刻,慕久笙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对楚临川的失望多些还是愤怒多些。看着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以及厉云岚身边那些特地派来保护厉云岚的守卫,慕久笙虽面上依旧如常,实则心中却是一种不出的滋味。
看了厉云岚良久,而慕久笙愣是从厉云岚的眼中解读出了厌恶、憎恨、愤怒以及得意。
是的,是得意,不管是慕久笙自己心里如此觉得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慕久笙只知道楚临川用事实给了自己响亮的一个耳光,原来阴奉阳违也可以出现在自己与楚临川之间?
接下来该如何,慕久笙自觉需要好生想想,良久,方才对着躺着的一众侍卫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既然他言而无信,那便休怪本宫不留情面,这人,本宫带走了,外头那个山贼,你们带回去,让他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把在本宫面前过的话告诉封元帝!”
慕久笙面色如常地吩咐完一切,但是熟悉慕久笙的慕其满却看着慕久笙淡漠的侧脸抿了抿唇,姑姑不开心。
拉着慕其满,慕久笙走出屋子,抬头看了看空,晴空万里无云,慕久笙冷笑,她最讨厌晴!
慕久笙坐上了前往朱雪的马车,马车摇椅晃的,慕久笙只觉得心头恶心的紧,也不知是对人还是对事,果然,近日来自己真是......诸事不顺!
青云帝宫之中,楚临川面色难看又惊惧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起先他还没在意,毕竟安排人手去看守厉云岚是青木执行的,但是这几人噗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楚临川便已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福
“陛下......朱雪魄月帝姬她......返程的路上,正好撞见了厉姑娘!”为首的青影卫低着头道。
一道惊雷朝着楚临川劈了过去,楚临川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朕不是让你们寻一个偏僻之所吗?怎么会撞见?!”
紧接着,被五花大绑的山贼头子嘴里塞得布料被人拿出,山贼头子是欲哭无泪:“的错了,的不该去那个村子打劫,更不该听那个女的的去绑架那个女的!”
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愣是让楚临川心里一凉,显然大抵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却愣是不敢相信,看向为首的青影卫。
为首的青影卫跪着道:“陛下,这个山贼前些日子打劫打到了厉姑娘所在村落,属下将人擒拿住了,厉姑娘要单独拿他出出气,属下就离开了片刻,只在屋子外面守着。”
“呜呜呜,那个臭婆娘,什么有美人,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全是假的!那就是个马蜂窝,捅不得!那个什么美人,就是个妖女,呜呜呜的一吹,全倒下了!老子的弟兄们啊,老子的寨子啊9有老子几十年积累下的财富,呜呜呜,全没了!”山贼哀嚎道。
楚临川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厉云岚若是仅仅是被放了,不曾招惹慕久笙,一切都好,便是被发现了,自己虽然难办一些,但多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棘手。偏偏厉云岚就是这么不知死活,偏要去招惹慕久笙。
为首的青影卫好似觉得楚临川心情还不够糟糕似的,道:“魄月帝姬还让属下给您留了句话,您既然言而无信,那便不要怪她不留情面,厉姑娘也被帝姬带走了!”
楚临川深吸一口气,站在桌子边,握着椅背的手青筋直冒,猛然间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清脆的“咔擦”一声响彻整个殿内,椅背一侧的龙头被生生掰了下来。楚临川好似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一下子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那断裂的部位,不由苦笑,这莫不就是自己与那丫头之间的一种预兆?
楚临川脸色一沉,不行,自己绝不能容忍此生唯一的光明就此离自己远去,好不容易用三年等了一个她回来,那么,自己就绝不放手,既然厉云岚不知死活,厉沧海的情面自己已经给过一次了,断然没有再给第二次的机会,师父,莫要怪朕!
慕久笙当时便得对,她平安无事不代表厉云岚无辜,只能明她命大再加上功夫好,若非如此,只怕是那一次她便已经离自己远去了,便是不曾离自己远去,也必然是吃够了苦头。
而厉云岚却是还不知悔改,这一次她无事同样不代表厉云岚无辜,只能明慕久笙造化好,没让厉云岚得手,那么,师父的情面自己也不要留了,谁知道下一次厉云岚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师父,斩草不除根,敌人追着走,这道理还是您告诉朕的!
再言慕久笙那边,马车摇椅晃的行驶到了朱雪和青云的边境,在这占州大陆漂泊了这么久,慕久笙难得的对朱雪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归宿感,大抵便是传中的家的魅力。
郁闷了许久的心情在看到朱雪的万里草原之时,终于是开怀了许多,只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就是一个男饶谎言吗,这又算得了什么?
快要到都城的时候,慕久笙难得的有了一丝归心似箭,远远的,便看见有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等着。慕久笙勾起了一抹笑容,而慕其满则是松了一口气,姑姑心情不好了好几日,愣是让他丝毫不敢有半点差池,唯恐刺激了姑姑,眼下,终于可以放松些了。
马车再行驶的近了些,慕久笙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而对面的队伍里为首的人身穿红衣朱鸟袍,赫然便是慕久箫,慕久箫看见慕久笙从还在行驶的马车上一跃而下,流畅而连贯的动作丝毫不能让慕久箫愉悦,本来美妙的心情也沉下了面容。
慕久箫策马上前,下了马,黑着脸道:“怎么不等马车停稳了再下来?这马车还在前进着,你下来有多危险知不知道?受伤了怎么办?”
慕久笙却是听着慕久箫一句句的叮嘱着,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好啦,王兄,这不是没事嘛!”
“有事你就晚了!”慕久箫恨铁不成钢道。
慕久笙笑道:“要是有事,王兄养我一辈子啊?”
慕久箫终于没忍住破了功,笑了出来:“你要是没事王兄还可以考虑吧,你要是有了事,王兄还养你做什么?嫌自己太轻松,养一个残废吗?”
慕久笙闻言愤愤道:“王兄!你这样太不友好了,好歹我是你妹妹!”
“谢谢您嘞,还知道您是孤的妹妹不是媳妇啊!”慕久箫道。
慕久笙冷哼:“本宫不和你计较,都快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友好,仔细以后你孩子不和你亲近!”
慕久箫满头黑线:“这是不过孤就开始放狠话出出气了?”
慕久笙冷笑:“这果然是有了娇妻美妾,本宫这个妹妹就成了放羊送的了,当初还对着本宫什么要照顾本宫,这才多久,就开始各种看本宫不顺眼,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信不得!”
慕久箫看着慕久笙,一时间竟是无语凝噎,大猪蹄子......是什么鬼,怎么就信不得了?还有,自己的妹妹怎么变成这样了,先前不还是各种贴心省事的吗?
一旁慕其满捂着嘴偷偷的乐,自己这个姑姑是心情不好,就拿王叔撒气了。
诚然,全然不知道自己替楚临川躺了一枪的慕久箫,只得顶着满头黑线与问号带着慕久笙回宫。刚一进入帝宫之中,就见有个太监过来报:“君上,不好了,兰妃娘娘,产了!”
慕久箫脚步猛然顿住,正准备走,又看向慕久笙,慕久笙怒喝道:“看本宫干什么,你快去看看啊!”
着,慕久笙好似觉得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又补充了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完,慕久笙便对慕其满道:“其满,你先和阿归回自己的宫殿去,姑姑去瞧瞧去,不能指望你王叔!”
而后,慕久笙瞪了慕久箫一眼,就朝着兰缨的兰若宫去,慕久箫被慕久笙得一愣一愣的,摸了摸鼻子,旋即跟上,虽然对兰缨无感,但是这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若半点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慕元德和慕久成、慕久杰的关系,慕久箫对于父子关系看得也就那样,就算这是自己的孩子,慕久箫心中也没有那般火急火燎的关系,甚至表现得还没有慕久笙在意。
兄妹两个到了兰若宫中,太医们正在外头守着,而宫女们则是一个个步履匆匆的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而出。宫中没有女性长辈,外头的这些女子更是没有生育经验,殷君后、秦贵妃还有柳林玉和兰纸都已经等在外头了,柳林玉也挺着个大肚子。
几个女子瞧见慕久箫和慕久笙过来,纷纷站起来请安,慕久箫皱着眉头,随手一抬,示意几人都起来,而后朝着太医问道:“怎么回事?”
太医也是满面焦虑,倒是看起来比慕久箫还焦急几分似的。
太医道:“回禀陛下,这兰妃娘娘是误食了些滑胎的药物,导致产,眼下孩子是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好在对兰妃娘娘的身体伤害不算太大,日后再生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慕久箫点点头,问道:“为什么会误食了那种药物?”
太医赶忙道:“臣......暂且未知!”
慕久箫也知道,这些个太医们一来就忙着照看兰缨,自然是顾不上追查这些的,冷着脸吩咐道:“铜钱,你亲自去,好好查一查兰妃娘娘的饮食,该查查该办办,孤的帝宫里面不能留有心怀叵测之人!这些个蝇营狗苟的,莫要脏了孤的帝宫!”
铜钱也知道慕久箫心中震怒,这出事的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偏偏是兰妃娘娘,魄月帝姬本就一直因为早前对兰妃娘娘的算计而心中有愧,这又出了这档子事,怕是魄月帝姬只会是更加于心不安,君上自然是震怒的。
而后,铜钱出了屋子,就将一众伺候兰缨的宫女们纷纷叫了出去,一个个严刑拷打,愣是让外头哀嚎声一片。
慕久笙见状蹙了蹙眉头,道:“王兄,兰妃嫂嫂眼下还在救治之中,这外头这些个声响怕是不太妥当,未免会惊扰了兰妃嫂嫂。想来兰妃嫂嫂贴身的陪嫁应当是可信得,不若先将陪嫁审了,若是无事,就尽早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在兰妃嫂嫂身边伺候着,其余人,通通带走一个个的细细审问!”
慕久箫点点头:“都听你的!”
这话本不应该由慕久笙一个未出阁的姑子来,但是偏生那些个做正妻嫂子的一个个都不吭声,慕久笙也怕她们谁吭一声再害了兰缨的性命,索性就张了这个口。
而外头铜钱得了命令,将陪嫁囫囵问了几句,就给打发回来了,其余那十余人纷纷带去了慎刑司,一个个的仔细审查。
而柳林玉到底是孕妇,身怀六甲,做不了多久,便已然有些撑不住了,偏生此时这里又是这么个情况,走又不合适,留又实在难受,左右为难的很。
慕久笙自然是看出来了,按她不应该表现得与那个嫂子太过亲近,但是王兄的两个孩子已经失去了一个,那么另一个什么都得要保住,慕久笙起身道:“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还有兰贵人,这里想来也还需要些时候,王兄和王嫂留下便好,几位嫂嫂们不妨随本宫回去歇歇,回头好来替换人。况且这里人太多了,对兰妃嫂嫂反倒不好!”
那几个妃子本来就坐得有些不耐烦了,若是生孩子,来看看倒也没什么,人家产,来这里多晦气啊,也不过是碍于面子方才留在这里看看的,如今慕久笙一,一个个都纷纷起身离去,只有兰纸道:“帝姬,兰妃娘娘是臣女的嫡亲姐姐,姐姐如今这个样子,嫔妾想,嫔妾想留下!”
不等慕久笙发话,慕久箫大手一挥:“那你便留下吧!”
慕久笙看了慕久笙一眼,而后点点头,接着,领着几个女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