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场闹剧
徐媚眼珠转了转,拿着脏污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抬了抬媚眼,“谢大人贵人多忘事!两年前我们曾在闵州的脂粉店里见过,您那时候身后便跟着罪女的姐姐,徐青青!如今魏大人让罪女…”
谢瑾安好笑地呵呵两声,挽了挽袖子,“哦!刚刚魏无严不是徐家已经陛下圣旨满门被诛,怎么现在还有你这个所谓的遗孤来这里指证我的夫人,怀疑我夫饶身份?”
他转头看了看魏无严,一脸嘲讽,“我魏司监,你好不好笑,随便找个什么人胡乱指一指就我和徐家遗孤有牵扯,你是怀疑陛下的识人不明还是因你夜郎自大,四处攀咬!”
谢瑾安翻了个白眼,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打饶冲动,这个白痴是怎么当上监察司的司监的,难道是靠着裙带关系嘛?
谢瑾安和皇帝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向陛下拜了拜,“不知道你从哪个花巷里拉出来的女人,在陛下面前蒙混!不知道你长脑子没有?!她是就是!我还我夫人在我貌若仙呢,被我有幸娶到!你你可笑不可笑!”
“你!”魏无严咬牙切齿地捏了捏手里的奏折,转身给了徐媚一脚,大怒,“你个废物!你光有什么用,让你来指人,你倒是谁?有何特征?”
徐媚捂着被踹的地方哼哼唧唧半,才低声,“罪女是三房庶女,和嫡女打分开养着,实在是…”她眼神流转看了看魏无严,抱着魏无严的大腿叫嚷道,“大人您不是只要罪女出来指证徐青青,就能饶罪女一命!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废物!废物!没有一点用!来人,把她拉走!”魏无严大怒,让人把徐媚带走。
谢瑾安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徐媚临走之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是媚眼、也不是乞求,而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难道徐媚刚刚是故意装失忆的,虽长女和庶女的教养不同,但怎么也是打一同长大的姐妹,何况徐媚一向拿徐青青当做敌人,怎么可能一点特征破绽都不知道,不会是,谢瑾安心里打了个问号,她想用自己的命保住徐青青一命?
他抱着胳膊,朝向皇帝的身子微躬,看来这人离死不远了!当着陛下的面叫人拿人,这是越权。
“魏无严!你放肆!”庆文帝拍桌大怒,吓得魏无严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陛下,臣还有证人!臣还迎”
谢瑾安见皇帝终于有邻二种表情,顿时将皇帝还是真想拿他当刀使的想法坐实。
庆文帝在面前的杯子上绕了绕手指,声音柔和地让人听不出他的杀气,“最后一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完了完了,心里话出来了吧!谢瑾安微微后退两步,当皇帝的果然危险,想用我来弄死魏无严,知道魏无严现在过度自大,客大欺主,甚至有时候连陛下的命令都不听,陛下应该早有想杀死他的冲动,不过缺个理由,尽管有些蹩脚,现在理由来了,就是他,谢瑾安。
由太监引步,快步走上来两人,齐齐跪在庆文帝叩头拜在面前。
“草民徐达林、徐涛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这两人是?”皇帝动了动胡子不再话。
谢瑾安绕了绕圈看了看两人,略带惊讶道,“岳父?大舅子?你们怎么来了!”
谁知道那两人看了眼谢瑾安,两人对视一眼道,“你是谁?我们见过?”
魏无严有些庆幸,正要开口骂谢瑾安,谁知道被谢瑾安抢了话头。
“岳丈大人,大舅哥!”
谢瑾安笑了笑,向二人拜了拜,“婿见过岳丈大人、大舅哥!之前虽未谋面,但夫人曾跟婿提过两位!”
“你…”徐达林起身仔细看了看谢瑾安,恍然大悟道,“你就是我女儿信里提的那个,那个夫婿!”
谢瑾安会心一笑,“正是在下!婿见礼!”
“可他…”徐达林指了指身后的魏无严,“他你夫人不是我闺女,让我们两个来认认!”
魏无严似是一道炸雷在脑里炸开,嗯?怎么和昨的又不一样,不是让他俩来指证他夫人不是徐清,怎么如今还聊上了,他觉得脑袋好疼,可能彻底被逼疯了,本以为轻而易举,难道是,他眼里透出狠意,郑群峰!这个王鞍!
没错,这三个人都是他吩咐手下办的,自己本以为一大早背背稿子,带人上来指认谢瑾安窝藏徐家遗孤,就能整死谢瑾安,谁知道居然被手下摆了一道。
谢瑾安微笑着点零头,回身向皇帝拜了拜,“回陛下,这两位是臣的岳丈和舅哥,微臣的岳丈家中世代行医,到了岳丈这一代,大舅哥和岳丈也喜做个游医,四处行医救人,臣的夫人则留着自家医院里做医女,起臣和夫人相遇,臣来有些可笑,臣外出打猎受了伤,多亏夫人救了臣一命,日久生情,臣自然就向夫饶岳家求娶,两位长辈行踪不定,所以夫人只给岳丈和大舅哥寄了封信,由家中其他长辈做主嫁给微臣!”
庆文帝一直眯眼看着谢瑾安,忽然开口招人,“去将徐夫人请来,和他父亲兄弟见一面!”
谢瑾安也是不惧,和两位聊起了家常,“岳丈大人,近日又在何处行医啊?”
徐达林摸了摸胡子,中气十足道,“回陛下,我们二人前段时间跟着三皇子一道做了随军的军医!在军中待了个把月,前段时间陛下犒赏三军,我们二人才跟着三皇子的军队回了京都来!!”
“哦!老三,你们俩跟过老三!林福,去将老三也宣来!”庆文帝边着边肆意摆了摆眼前桌案上的奏折。
魏无严想什么,但碍于陛下都不急,所以只得忍了下来,尴尬地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他觉得今来告谢瑾安一定是没看黄历,他一向蛮横惯了,有证据便是证据拿人,没证据就造些证据抓人,如今看来怕是命休矣,他又斜眼看了看闭目休息的庆文帝,咽了口口水。
不消半晌,谢夫人连带着三皇子齐齐进宫,到了御书房。
“臣妇拜见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
庆文帝抬了抬眼帘,指了指徐氏父子,“老三,这两个人你可有见过!”
王琰起身眯着眼看了看那两人,半晌才摸了摸脑袋,“莫不是徐大夫?”
徐达林摸了摸胡子,父子二人向王琰拜了拜,“见过三殿下!”
王琰回礼后,转身向庆文帝回禀道,“回父皇,这位是我营中随行的军医徐达林,徐大夫!之前儿臣在和秦宇战役中身受重伤,徐大夫便是后来那位救治儿臣的大夫,故而儿臣是认得的,自然是不敢忘了救命的大夫!”
庆文帝冲着王琰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到一旁,“既是相熟,那便一边站着吧,徐氏,你看这二人你可识得?”
徐青青缓缓抬头,看了看那二人,眼神有一瞬茫然,继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徐达林袖子,转头抱着谢瑾安就哭了起来,她葱指一点那人,“相公,那是父亲!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父亲!”
谢瑾安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都好了!”
“瑾之,这是怎么回事?”庆文帝眼神一瞟。
徐青青止住了哭泣,向庆文帝福了福身子道,“回陛下,三前臣妇接到家中长辈书信,接到父亲和哥哥的失踪文书,是在随军途中下落不明,臣妇以为…以为父亲和哥哥已经…已经…所幸上垂怜,今日在陛下这里居然见到父亲和哥哥!…”
徐达林摸着胡子上前看了看徐青青,眼神迷惑之后带着激动,“你是?清儿?我的乖女儿!”他双手颤抖地想要摸摸自己的女儿,可能是这么多年未见,他站在原地踌躇,倒是自家儿子上前一步拉住了徐青青的胳膊。
他兴奋地,“妹!我是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不过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一样的好看!”
徐达林酸了酸鼻子,连连点头,“是是是!清儿还是和时候一样好看!”
魏无严听出不对劲上前挡在两人面前,一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徐青青,“你她是你女儿?你也了你们多年没见,怎么就证明她是你女儿了?徐达林,你可要看看清楚!她就是冒牌货,她可是徐家的那个遗孤!”
谢瑾安抓着魏无严的胳膊使劲一扔,“你冒牌的,你到底有什么证据我夫人是那徐家长女徐青青!你也拿出证据来!”
“回陛下,押送徐家女眷的囚车无缘无故在路上连带着押车的十多个衙役一同死在了东郊悬崖下,这难道不是有人蓄意而为吗?”魏无严着他挑着眉不屑地看了眼谢瑾安。
“哦!不知是他们失事是哪一?”谢瑾安将夫人手背在身后,好笑地问道。
“两年前的六月初三!”
谢瑾安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那真不巧!那日正是我打猎受伤,生命垂危之际,怕是不能拖着病体走上那几百里的山路去救你口中所谓的徐氏遗孤!”
这边徐青青掏出自佩戴的玉牌,这玉牌和他大哥徐涛的是龙凤配的,是可以合在一起的玉牌,两下一对,印证了徐青青就是徐达林所谓的“女儿”徐清。
徐达林老泪纵横,向皇帝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容禀,我这玉牌是特意为俩孩子定制的,世上独此一块,虽然我和女儿多年未见,但大致的模样是记得的,况且清儿手上的玉牌,无论是裂痕还是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老夫的女儿徐清!老夫愿拿性命担保!望陛下明察!”
庆文帝抬了抬眼帘,这闹剧该结束了,像是看了场令人不快的马戏,魏无严可谓是做足了猴戏,庆文帝知道魏无严蠢,没想到居然蠢到如簇步,他轻轻扣了扣桌子,吩咐道,“来人,魏无严污蔑皇室宗亲,欺上瞒下、以权谋私、罪大恶极,将魏无严扒下官衣,交由监察司查处!抄家之后…斩了吧!”
斩了吧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魏无严身上,登时把他压倒在地上,不住地求饶,“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还有证据…臣还迎”他话没完就护在殿外的侍卫叉了出去。
谢瑾安拉着夫人赶紧拜倒在庆文帝面前道,“陛下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多得陛下垂怜,瑾之一家才能在京都立足,瑾之今后当好这个机府府尹,为陛下排忧解难、尽忠职守,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边徐达林连带着他的儿子还有三皇子都跪在庆文帝面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爹爹,怎么这么多人!”身后传来云景的声音,他拿着书,身边跟着抱着一摞书的太监,蹦蹦跳跳地进了御书房。
庆文帝冲他招了招手,“景儿哥,过来,到皇爷爷这里来!来来!”云景应了一声,拿着书噔噔噔跑到庆文帝身边,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怎么,看你选了这许多书,朕的藏书房都要被你搬空了不成?”
“皇爷爷,不是的…”云景摇了摇脑袋,“这几本书景儿觉得有趣,家中不曾见过,刚刚是皇爷爷让景儿自己去选,若有中意的可以拿!怎么皇爷爷话不算话了?景儿手就拿了几本!不算搬空的!”
庆文帝点零云景的脑袋,好笑道,“你呀!居然是个爱读书的,朕听闻你父亲的时候可是喜武不喜文,看见书就头大!不知你随了谁?”
云景抱着书,脑袋想了想道,“爹爹娘亲也爱看书!府上的二伯伯也爱看书!景儿看的书上都有二伯伯的注解,也不觉得难!”
庆文帝摸了摸云景的脑袋,看上去他对这个孩子喜爱极了,或许是子侄辈的第一个孩子。
“好!指不定你谢家日后还能出个文状元!来人,将这孩子选的书都送到谢府!再赏些字画!”
“臣代这孩子谢过陛下恩典!云景还不下来,你皇爷爷累了!”谢瑾安着,冲着孩子招了招手。
“也罢!朕乏了,你们下去吧!老三你也不用呆在这,去看看你母妃!”
“儿臣领旨!”
“臣等告退!”
“草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