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模仿秀

三个月后

闵州南境某客栈

据这里明会有一场大型的黑市交易,谢瑾安便让手底下前阵子负责收粮的人,带着三百石粮食先行到达廓穹镇,存放起来,自己在前面看看市价,在镇子周边转上一转,看看行情。

“主子,这批粮食按您的主意已经越镇子上了,存在宏兴商行柜上了,这是存单!”骰子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谢瑾安。

谢瑾安一边吃着菜,一边接过了存单,放进了怀里,咽了一口菜,摸了摸下巴戏谑地道:“骰子,你,我怎么样能显得像个老手!他们要是对价什么的,我听不懂咋办?”

骰子身子颤了颤,收起一个无奈的嘴角,道“您进去之后会有人带着您!到时候您看哪个得眼就让您身边的那个厮跟他对价!您只要装作一脸我非常厉害的样子就得!”

着,骰子拍了拍手,从门外闪进一人,冲着谢瑾安拱了拱手道“的胡三,见过主君!”

“这是咱柜上的门子,他会代替我跟着您!替您对价!”骰子语气冷漠地道。

“哦哟!都安排好了,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谢瑾安眨了眨眼,摸着自己的下巴,叹了口气道,“我这张脸会不会太嫩了,很不像老手唉!”

骰子抿了抿嘴唇,抑制住想要打谢瑾安的冲动,道:“也给您安排了身份,到时候您会长的和他一样!他叫刘富贵!”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抽,抖了抖,那图顺着画轴滚了下来,显出真容,那是一个十分清瘦的男子,却长着一张大圆脸,眼底发黑,脸上左眼角下还长着一撮黑痣,满脸肾亏的样子,五官搭配有些奇特,更甚者他还穿着绣满钱币的土灰色的袍子,显得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或许就是一副贪钱的暴发户的样子。

谢瑾安扶额,差点一口菜喷了出来,他手指微颤,指着画,语气惊讶地“你是觉得我长得太普通嘛?让我扮他,我,死也不要扮成他!长成他这样我都对不起我二娘三娘给我的审美!”谢瑾安一脚把画轴踢在一旁,骰子示意人下去,自己把卷轴捡了起来。

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卷轴,又看了看谢瑾安,“属下觉得,没问题啊!主子能驾驭这个样子!”

谢瑾安本想接着吃饭,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啪的把筷子一撂,坐直身子看着骰子,“你,你这个图都影响我食欲了,我觉得给我加个胡子就行!把菜留着,晚上我回来热热再吃!”

“嗯~”骰子无奈耸了耸肩,“那就依主君的吧!不过,名单都是定下的,我会安排这个刘富贵接着进入黑市!至于主子~”骰子望着谢瑾安,忽然嘴角勾起诡异的一笑,谢瑾安感觉自己像块食堂里最后一块红烧肉,被人热情地看着。

“只能做刘富贵的厮了!跟着他才能进去!”骰子的关子也不卖了,直言。

“我~”谢瑾安收回脏话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佯装神情温和地看着骰子,“有你这样的手下,我会多活几年的,那个刘富~刘老爷在哪?叫他来见我!”

“刘富贵在隔壁房休息,主子要是真扮作他的随从,就要有些敬业精神,衣服都备好了,”骰子神奇的从身后取出一套衣袍,捧到谢瑾安面前。

“好,你够狠的,还好爷我长得不太高调,有没有疤痕啥的!爷我长得不高调,但我长得好看,万一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看上怎么办!”谢瑾安抱着自己的胳膊,装作无辜的眼神看着骰子,“你主子我好歹还是伯爷,还是得掩一掩自己的锋芒!免得~”谢瑾安大大咧咧的话还没吹完,就被骰子无声无息地塞了一口饭。

“我~唔~帅!”强行咽下堵在喉咙的饭,捂着脖子,乒在一旁的床铺上,佯装痛苦,指着骰子地,“你~你要弑主嘛,哥哥,二娘,三娘救我!”着拍着床帮,干嚎道。

“您要是再这样撒泼下去,就黑了,这菜就不好热了!”骰子指了指桌上的菜,拍了拍手,招人来把菜撤了下去,自己也推门出去,继而背着手挡在门口。

骰子就是这样,打看着谢瑾安长大,对他的事情算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对于谢瑾安的自恋和撒泼是毫不在乎的,谢瑾安的二哥是他的顶头上司,自打他被谢瑾安二哥指给了谢瑾安做护卫,便一直照顾谢瑾安的起居和生意,除了某些不方便的地方,骰子一向尽心尽力地陪着谢瑾安长大,只是每个月总有一段时间谢瑾安是找不到骰子的,至于骰子在干什么,毕竟是骰子的私事,谢瑾安不愿知道,也不想过问。

谢瑾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指着门口大喊,“哎~我的菜!”

门外传来骰子地声音,听起来十分欠揍,“下去给您热了,今一定不会让您饿着的,今吃不完就明接着吃!别忘了谢家的祖训!您还是赶紧换换衣服!我带您去见刘富贵!”

知道,谢家人从不剩饭,可是这也不是我点这一大堆的,你也不拦我嘛,这是什么下人!谢瑾安懊恼地腹诽道。

谢瑾安有些嫌弃地拿起那身土灰色的厮衣服,为什么下饶审美要和老爷的保持一致,难道不觉得这整齐划一的颜色有点伤眼睛嘛,谢瑾安无奈地脱下自己那身蜀锦制得袍子,嗯~摸起来那么的柔滑,他看了看自己的胸,无语地摇了摇头,十四岁的孩子没有胸多么悲伤,连束胸都用不上,他细心地叠好自己的袍子,换上那身土灰色的衣服,冲着门口叫了叫,“我换好了!”

吱呀,进来的不是骰子,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姑娘,但浑身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场,她手里拎着一个木箱,缓步进来,向谢瑾安行了行礼,“奴叫绿桃!给您扮装的!”着,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就要去给谢瑾安扮装。

为啥要抓,因为打她进来,谢瑾安见不认识,还以为是刺客,一直在屋里四处跑,找地方逃跑,正趴在窗边,想着要不要跳窗这件大事的时候,骰子拿着两个食盒进来,看见谢瑾安那个滑稽样,顿时无语了,把食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把拽着谢瑾安的袖子把他拉到椅子上坐着,挑着眉道“您在干嘛?您不是要添个疤痕嘛,我找人来给您扮上,怎么,嫌她技艺差,堂堂谢爵爷都要跳窗了!”

谢瑾安委屈地打开食盒,左挑挑右捡捡,看看有没有爱吃的菜,“她啪一下,打开我的门,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的样子,特别像一个职业刺客,爷我可是独苗,我不跑我还等着她杀我嘛!”,接着拿着一盘炒鲜笋吃起来。

“您不是有些功夫的嘛!打不过也要试试,谢家独苗,老谢家有你这么四苗可真是长歪了!”骰子一边面无表情的数落谢瑾安,一边从食盒里取菜给谢瑾安。

而那个叫绿桃的,自打骰子一进门就乖乖的站在一旁,静静地像一座雕像似的待着。

“我真的是一时间不记得了,再身为一个有素养的公子,怎么能打女人呢!唔~”谢瑾安着手上吃材动作又快了几分。

谢瑾安看着那边两人像看吃货的眼神一样看着自己,出声辩解道:“我~是要去当苦力的,得多吃点!”得好像他一顿就能吃成个胖子似的,看着谢瑾安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菜,吃的嘴满嘴鼓鼓的,却还能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帕子还在优雅地擦嘴。

“这便是你以后的主子!”骰子将绿桃推到谢瑾安面前,指了指谢瑾安埋头苦吃的脑袋。

“唔~嗯!”谢瑾安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看绿桃,毫无特点一女的,除了那张冰山脸,和骰子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你的贴身丫鬟,绿桃,也是你专门的护卫!她的身手和我不相上下,以后就由她贴身护卫你!”骰子一边一边给谢瑾安收拾吃过的桌子。

“她什么都会吗?刚刚你她还会易容!是不是她就像人家家里的那种上能出去打架,下能在家入厨房的那种姑娘!”谢瑾安满眼兴奋地看着骰子,还不时回头看了看那个冰山脸。

这么一看这个姑娘的脸忽然清晰起来,圆润的脸上一双柳叶眉,高挺的鼻子下一双薄唇。

额,个子矮矮的,还不到自己的肩膀,真的能保护自己嘛,不过,谢瑾安摸了摸下巴,有待考察。

谢瑾安着,就摸上了绿桃的手,有些粗糙,“哎呀!姑娘家家的,手怎么这么粗啊!放心,当了爷我的丫鬟,肯定会把你的手养的细细嫩嫩的!你多大啊?叫声少爷听听!”

再看绿桃,脸都白了,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紧,好像能看得出她在压抑暴打谢瑾安一顿的冲动。

骰子看不下去,强行用筷子打了一下谢瑾安的手,谢瑾安吃痛,缩回了手,“哎呀!笑嘛!绿桃要习惯啊!你少爷我虽然有些贫嘴,但是我还依旧是个正直的少年!”着还手比了个澳手势,放在下巴上。

黑市的交易准时开始,定在了晌午的闹市区。

谢瑾安以为黑市是那种高手云集,你来我往的比着价钱的高低,结果他兢兢业业的作为一个油腻大叔的厮就到了一个像百货市场一样的地方,谢瑾安当即傻眼,他想让胡三带他回府了,这样的耿直的定价太无聊了。

谢瑾安这一就像是时候跟着两个哥哥溜大街一般,只是这个富态的刘富贵不一样,他的行为和他的名字真是十分的相配,见到啥就像买啥,谢瑾安很纳闷,这样的黑市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进到名单里,难道是人傻钱多嘛,难为自己在他身后不停地掏着银子,这一掏出去的银子谢瑾安可能都没数过那么多钱。

其实谢瑾安不知道的是,这个刘富贵在这场子里花的钱全是谢瑾安的私库,就是这刘富贵买的所有东西都是在骰子授权下购得的,都是店里用得上的东西,他让谢瑾安扮作厮,也是为了让谢瑾安看看怎么跟人做生意,谁知道他一路上一遇到讲价的时候他就犯困,眼神和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骰子扮作富商,一路上有意无意地跟在谢瑾安身后,也是十分佩服了,谢瑾安愣是靠着自己的主意,在老主饶帮助下开起一家又一家的店铺,按应该是个商业人才,谁知道一提到术数和文字就犯困,可把他头疼死了,对于武功也不是十分的热衷,文不成武不就的,他要都怀疑谢瑾安到底想要什么,不尚武也不崇文,或许把老主人把谢瑾安养的太安逸了,或许是不是他不该承受这些大人该承受的事。

一个错眼,谢瑾安便不见了,本来他好好地跟在刘富贵的身后付钱,一个错眼,一辆马车刚好遮住了骰子等饶视线,待马车一过,谢瑾安便消失不见了,骰子当即四散人手,速速去寻找谢瑾安的下落。

此时那被骰子找疯聊谢瑾安,正安安静静地待在破庙里,准确地是被人捆了手脚,扔在破庙里,嘴里塞得破布的谢瑾安也很郁闷,自己不过就是偷跑出来找个偏僻的地方上个茅房,哪知道点这么背,刚好看见一场杀人交易的现场,自己好死不死地被身后来的同伙包了饺子,由不得谢瑾安出手,便被那脸上惯着一道刀疤的男人逮着扔在了破庙里,他们也不杀他,按自己穿着一身啬衣服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没办法,谢瑾安一脸苦笑,我命休矣,我还没有享受美好的生活呢,还没见过那些貌若潘安的帅公子呢,还没见过二嫂和那未出生的侄子呢,还没~

“闭嘴!”身边另一个被绑的富家公子不耐烦地喊了喊谢瑾安一嗓子。

“你吵不吵,破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在唔唔唔的叨叨什么!”他脸上带着轻蔑,嘴上堵得破布也被他早就吐了出来,他一边四处打量找路逃跑,一边在试图挣脱手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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