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尔虞我诈
陈元撂下一句“狠话”，飞身离开“观战台”。
席玉笙面色发青，转向方娉婷，央求道：“娉婷，你看这事……”
“我支持陈元，”方娉婷冷冷应了一句，转身向台下走去。
一旁的刘虚瞥了眼一脸懵比的席玉笙，怪腔怪调道：“好端端的‘战术讲解’搞成这样，作孽。”
冯人敌和阙病则表现的颇为淡定，不动声色的向着陈元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神色颇为玩味。
少时，陈元稳稳降落在绿茵场上。
一帮“玄班队”队员早就等候在场地上，见陈元“大胜归来”，立刻迎上前去。
“陈元，干得漂亮，真替咱们‘玄班队’长脸。”
“校队那帮人狗眼看人低，活该被人收拾。”
“哈哈，有了你们四个，咱们队绝对能进大赛前三！”
陈元望向众人，大方笑道：“‘空中足球’是集体运动，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咱们一起加油，争取杀进决赛。”
“说得好！”
“必须的！”
“让那帮瞧不起咱们的龟孙看看‘玄班队’的实力！”
费云洲看见队伍士气空前高涨，也发自内心的佩服陈元。
但此时此刻，心头仍有一些问题悬而未决。
待场面稍稍缓和，将陈元拉到一边，小声问道：“陈元，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陈元言简意赅道。
费云洲皱眉道：“那你怎么踢了十几分钟就停下了？”
“对方是校队学长，怎么也得给人留点面子，”
陈元笑道，“再说了，阙餐冯人敌想回一队，正缺‘表现’的机会，我总不能让他们俩傻站着，光顾着自己出风头吧？”
“原来如此……”
费云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过了片刻，咂舌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俩二愣子藏得够深的啊，看起来不咋的，居然联手挡住了校队几十波进攻。”
“你也发现了？”陈元讥诮一笑，道：“他们俩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保证让咱们‘惊喜不断’。”
费云洲不明其意，以为陈元在夸赞二人球技。
点了点头，感慨道：“要不是他俩训练时太过懒散，教练也不会把他们下放到二队，按照他们今天的表现，回归一队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陈元听了，心中不禁暗自冷笑。
冯、阙二人分明就是在故意“作妖”。
要是他们能安安分分的留在一队，自己说不定还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这么一队二队来回折腾，非但没有造成任何正面效果，反倒暴露了自己“临时受命，准备不足”的弱点。
此外，在刚刚的比赛中，二人为了“恶心”自己，已经暴露出了一部分真实实力。
陈元大致可以判断出一点。
冯、阙背后的人，也许没有时刻关注二人的一举一动，而是给了他们相当大的行动空间，这才导致二人制定出一系列糟糕的“策略”，将局势的“主控权”一点点丧失殆尽。
但目前，这一切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根据。
“二人进入一队之后，还不知道会作出多少荒诞不经的举动，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这两人到底能作到什么时候。”
陈元和费云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
刘虚、冯人敌、阙病等人也相继回到了绿茵场上。
一帮队员涌上前去，对着三人又是一顿胡吹海夸。
不但将冯、阙二人捧上了天际，就连刘虚这只全场打酱油的咸鱼，也落了个“福将”的名头。
陈元看见这一幕，不由哑然失笑。
抬眸一看，见“玄班队”教练方娉婷正向自己信步走来。
向她身后望了一眼，好奇问道，“怎么席教练没和你一起？”
“他？”方娉婷秀眉微挑，随意道，“他和几个校队队员从后门走了。”
话音微顿，道：“什么时候去见袁部长，记得提前通知我。”
“袁部长？”费云洲一听，微微一愣，“怎么又和袁部长扯上关系了？”
“这你得问他，”方娉婷看了看陈元，说道，“这小子坏得很，几句话就把席玉笙给唬住了。”
“活该，”陈元挑眉一笑，道，“谁让他那么嚣张，一上来就人身攻击？”
“被资本惯坏了的人，大多都这副嘴脸，不奇怪，”方娉婷淡淡说了一句。
美眸微抬，看了陈元好半天，开口道，“你还保留了实力，对不对？”
陈元玩味笑笑，答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方娉婷低头轻笑，缓声道，“‘空足大赛’里强队如云，我很期待你能给出怎样的表现。”
“我尽力吧，”陈元应了一句。
正要说下去，方娉婷的话音再度响起：“昨天的事……”
“过去的事就算了，”陈元笑道，“我能理解。”
方娉婷略微一怔，旋即淡淡一笑，轻声道：“谢谢。”
她今年二十四岁，算上实习的三个月，毕业也才两年左右。
在这个武者遍地走的年代，“体育生”的职业前景并不好。
要么靠着自身的天赋努力，将专业练到极致，成为某项运动中的佼佼者。
要么，就只能转行，选择一份自己不喜欢的职业，为了一份微薄薪水奋力打拼。
方娉婷虽然毕业于体育名校，但在同届学生中成绩并不算突出。
毕业之后，很快就泯然于众人，被迫转行。
一连辗转了几家公司，浪掷了不少时光，因为一次偶然的际遇，才得以进入临大，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
虽然执教的是实力平平的“玄班队”，但方娉婷十分珍惜这次工作机会。
看见球队士气不振、纪律散乱，她比谁都着急。
再加上经验不足，这才“病急乱投医”，闹出昨天那尴尬一幕。
陈元一句简简单单的“理解”，无疑化解了方娉婷心中所有的纠结。
加上四人刚才的惊艳表现，让她瞬间对这支“玄班队”充满了信心。
目光一闪，动容道：“毕业几年，我一直在输，今年，我想赢一次。”
“放心吧，”陈元望着方娉婷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微笑道，“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
……
……
被席玉笙这么一闹，原本安排好的“战术讲解”也只能暂时搁浅。
方娉婷将大家召集起来，利用剩下的时间，简单介绍了空中足球比赛中常用的几套战术打法，而后宣布了解散。
陈元和刘虚到装备室卸下飞行装备，径自向场外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唤自己。
双眼一眯，转头笑道，“二位，恭喜了。”
来者正是冯人敌和阙病。
二人身着便服，来到陈元跟前。
阙病轻笑道：“兄弟说笑了，我们俩能有什么喜事。”
陈元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二位今天表现惊艳，重回一队指日可待，这还不叫喜事？”
“教练没表态，谁也说不准，”阙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心可够黑的，看着对方‘大军压境’，说不救就不救，万一南边防线失守，胜负可就难说了。”
“南边交给你们，我放心，”陈元挑了挑眉毛，道，“再说了，我也是想多给你们一些表现机会，好让方教练看到你们的‘能力’，至少今天过后，全队上下都会对你们高看一眼。”
“旁人倒无所谓，关键是你怎么看。”阙病望向陈元，眯眼笑道。
陈元随意道，“我怎么看，对你们很重要么？”
“当然，”阙病道，“既然是‘交朋友’，就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我们已经拿出了‘诚意’，总该换回点什么。”
“说实话，通过刚才的‘切磋’，我的确重新认识了你们，”陈元笑道，“没想到……咱们‘玄甲班’这座小庙，居然藏了你们两尊大佛。”
“不敢当，”阙病道，“还是那句话，与你相比，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所以呢，”陈元眼神愈发讥诮，缓缓道，“二位迫不及待的让我‘看见’你们，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
“算是吧，”阙病淡淡道，“虽然过程有些潦草，但你应该已经看出，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
“看出来了，”陈元道，“满满都是‘善意’，我懂。”
阙病对陈元的讥嘲浑不在意，缓声道：“你一直活在光环下，许多事情现在还看不清，等到光环散去，有些事自然就清楚了。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们这些‘朋友’存在的意义。”
听出对方话中似有深意，陈元双眼微眯，问道：“你是想说……光环外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阙病没有直接回答。
思忖片刻，淡然道，“真不真实，只有设身处地的融入，才能做出理性判断。”
说着，缓缓抬头，一双死鱼眼瞬也不瞬的望着陈元，一字一顿道，“我只知道，要想让一个人混沌、愚昧、迷失自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置身于一重接一重的光环下。”
陈元直接听笑了，“这么说，我现在已经迷失自我了？”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阙病淡淡道。
“原本很清楚，但听你一说，好像又不那么清楚了。”
陈元抬眸望向对方，戏谑道，“要不你帮我治疗治疗？”
“这我治不了，”阙病道，“我只负责‘交朋友’，其他的得靠你自己。”
“好吧，我自己摸索，”陈元笑笑，看着对方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阙病皱了皱眉，“你问。”
“你们哥俩不会是干传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