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的真的已经足够了
沈邺也走回了屋里。刚进去,就见顾军擎正好从楼梯那下来。此时的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将他颀长的身躯显得更加高大,零碎的短发,立体的五官,周身的气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酷。
沈邺停了脚步,朝他点了点头。顾军擎下了楼梯之后,长腿便朝着她那,一步步的走过去。沈邺的心脏,刹那间又开始使劲的加速。
大厅里,还有好几个跟着奶奶一起过来的佣人在呢。虽然他们都在装着很忙很忙的样子,可其实沈邺却还是隐隐的觉察到,他们的眼睛,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和顾军擎。
沈邺正想要跟顾军擎保持距离,脚步就开始往后退。可男人三两个大步,就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伸长手,轻而易举的抓到了她肩膀,将女孩往胸口一扯。
沈邺整个人贴到了顾军擎的身前。鼻息间,充斥着专属他的淡淡檀香味。
“你你你,你不是要回公司吗?”沈邺结结巴巴的说道。身体,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刹那间就开始发烫了起来。
她真是恨透了自己身体这样的反应。
能不能给一次见着顾军擎的时候不会紧张不会全身发麻的?
说话也不能好好的吗?
沈邺,你真是特么的没出息。
两人紧紧贴着彼此好一会儿,顾军擎一个字都没回她。周围的佣人,若有似无的看着他们,他们的目光,无不都是灼热的,沈邺觉着自己的双腿,站得都有些发软了。
顾军擎的头颅,突然就倾到沈邺耳边低下,温热的气息如羽毛般的,一下一下喷洒在沈邺耳根处。她的心脏,狠狠的悸动了几下,然后就停住了几秒。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她耳膜:“好好照顾奶奶,等我回家。恩?”
“啊?”沈邺愣了愣,在她的印象中,自从发生了那场意外以后,顾军擎就少之又少会对自己好好说话的,有也是在老人家们面前演戏罢了。所以现在顾军擎的嗓音,对于她来讲,简直是仿若来自天籁之音的动听。
“没听懂我说的话?”顾军擎微微的拧了拧眉,极其不满意现在面对自己时候,反应总是慢半拍,说话也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女孩。导致声线,瞬间就又恢复了阴沉。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沈邺起伏不平的心跳,恍然间又因为他的反问,跌回到了谷底。就知道,刚刚自己听见顾军擎跟自己好声好气,只是她的一个错觉而已。
顾军擎按着她肩膀的手,突的就移到了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收回手,转身就走出了别墅。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沈邺却还怔怔的定在刚刚自己和顾军擎说话的那个位置一动不动。她的头发,她的肩膀,好像还有顾军擎留下的余温。
又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佣人下楼告诉沈邺,老人家醒了。沈邺便赶紧上楼,去找顾奶奶。
进去时,沈邺就听见,刚刚有目共睹她跟顾军擎互动的佣人,这会儿在跟顾奶奶说着话,“大少爷跟沈小姐的感情真的越来越好了,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您可没瞧见,刚刚大少爷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抱了沈小姐很久呢。看来老太太您不用多久就可以抱孙子了。”
“真的啊?那就好那就好。小兰,我跟你说,我做梦都想赶紧有一个孙子。这样我才安心去找军擎他爷爷。”顾奶奶沧桑的声音,敲醒了站在门口的沈邺。
佣人瞧见沈邺,“沈小姐,您来了啊?刚刚我和老太太一直在说您跟大少爷来着呢。”
“是吗?”沈邺迅速的挤出一抹笑容,抬腿走进房间,“奶奶,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啊?”
“这人啊,快到要去极乐的时候,就不想多睡了。很想多看你们几眼。”老人家笑眯眯的瞧着沈邺,拍了拍床垫,“来,赶紧坐下,跟奶奶说说话。刚刚军擎在,我一直都没能跟你好好聊下。”
“奶奶,您想聊什么啊?”沈邺坐下,乖巧的挽着老人家手臂,脑袋靠过去,“您可不要说一些什么您要走的话,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您还能活很久很久。顾爷爷也不想您这么快下去陪他的。”
“傻瓜,奶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人老了,都要走。难不成你还想奶奶成老妖怪啊?”顾奶奶伸手去轻轻拍着沈邺的手背,“奶奶现在的心愿,就是想多看看你们,多跟你们相处一段时间。”
老人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让佣人去翻自己的行李箱,佣人将一个盒子递过去,顾奶奶就接过:“你说你怎么就不举行婚礼呢?你难道就不想穿着婚纱,跟军擎一起行礼啊?奶奶一只盼啊盼,结果你却不举行。”
闻言,沈邺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其实她想说:奶奶,不是的,我其实是很想举行婚礼的,也想风风光光的嫁给顾军擎,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优秀的男人,从此就只属于她沈邺一人了。可是不行,她知道,自己和顾军擎的婚礼,永远都只能在自己的梦里举行了,因为,他爱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而且,那个墓碑,他还写着,爱妻。他早就认定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了。除了她之外,估计顾军擎就不会真心的去娶谁了。所以啊,她觉得,自己能嫁给顾军擎一场,虽然只有一年,但对于她而言,真的真的已经足够了。
沈邺对老人家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会跟奶奶说里面的真相,便道:“我们不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吗?以后,等我的事业稳定了,等军擎哥哥没有那么忙了,我们还是一样可以举办婚礼的啊。来日方长呢。”
“邺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敢跟奶奶说的?”即便沈邺有一万个理由和借口说现在和顾军擎不举办婚礼只是因为她个人的原因,但老人家只是岁数大了,眼睛也花了,只是这心,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