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门神

卜昊坤小心翼翼抬起女儿的脚，血肉模糊一片，其中泛着点点冷光（那是幽暗路灯照在玻璃碎片上反射的光），心一阵阵抽痛。空灵素眼眶泛红，凝集念力释放自身所剩不多的灵力为她治疗。

空灵素张开五指，略微弯曲，停在距离女儿脚底板一公分处，轻轻一拉，玻璃碎片全数被拉了出来，哐当掉到地上，没沾染一滴血液，干干净净。强力压下心痛的感觉，她掌间出现一道美丽而神秘的五色光华。好似拥有意识一般，五色光华自行流向卜月光，笼罩血肉模糊的双脚，旋转浓缩……

大约过了十秒钟，高度浓缩导致变了色泽的光华开始变淡，变淡，直至消失。卜月光脚底完好如初，半个伤疤也没有了。

这显然也是一个十分耗费体能的活计，空灵素收回手，虚弱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迟疑半秒钟，卜昊坤将女儿递入杜灵恩怀中，轻拍她肩背，温柔问道：“还好吗？”

关于空灵素的回答，杜灵恩全然没听到，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怀里，苍白如雪的小女人身上。温柔地扒开她脸上汗湿了的发丝，“爸，月光这么疲倦，恐怕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我建议咱们不妨改期……”

“不行！”依靠丈夫搀扶，空灵素勉强站起身，“灵石的能量过于强大，加上这些年吸收大量不同地域的灵气，月光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今晚如果不释放一些出去，她铁定受不了。”过于强大的能量在全身经络肆意流窜，那种皮开肉绽、骨骼重组的痛苦，非常人承受得了。

之前，受灵石召唤，卜月光行动飘忽不定，没人能够预测她下一秒的行动，如果乘车，搞不好稍一不注意，她就径自打开车门跳出去，为安全起见，一行人只好配合无意识的她搭乘原始“11路车”。成功收集灵石后，受制因素瓦解，无需再浪费无谓的体力，阎思明到附近的停车场开来中午停于里头待命的纯黑轿车。待一行人钻入车中，便快速向市一中驶去，将鑫都广场远远抛离身后。

谁也没注意，公交车站牌后，身穿一身黑衣的卜明皓尾随其后。他没使用任何代步工具，却诡异的没让疾驰的轿车抛离太远。

在市一中大门前，虚空中走出两人拦下了轿车。这是两名门神，神界在职人员最多的神官。他两身穿黄金铠甲，手持拉风神剑，额前印有一枚鲜艳菱形印记，形状不同，颜色各异，像两颗宝石绽放璀璨光芒。

咯吱！尖锐的刹车声惊扰了附近住宅楼里的某男美梦，半睡半醒间怒骂道：“还让不让人睡觉啦！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饶人美梦，有毛病是不是？做人别那么缺德……”咒骂一声比一声轻，最终归于平静，可见那人又跌入了梦乡。

玻璃窗摇下，两门神阳光一样的金色眼眸朝车窗里头扫视一圈，凶狠的表情立马改变成讨好的谄笑，“三位大人，你们来了。”

“滚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显然卜昊坤并不这样。他没给对方好脸色看，英挺剑眉深锁，神情阴沉吓人。

两门神“咕噜”咽咽口水，身子哆嗦了一下。其中一个门神壮起胆子，往前迈了一小步，赔笑讨好道：“大人，我们知道不应该拦路，可职责所在，还请体谅。”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如果真有认真工作，今晚我们就不必忙活了。”卜昊坤冷嗤嘲讽。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那门神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凡事总有意外，更何况，我神人一族与人类签订的契约本身存有彼端，如若吾等可以逐一检查入进学校之人类，绝不……”

“废话少说！”狭长锐眼一睖，神情更为吓人，“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