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色彩斑斓的灵气

在秀峰路的一个三岔路口，天眼再一次变红，空灵素欲故技重施，却遭到了丈夫阻拦。卜昊坤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是阎。”由气息可判断，前方不止一个人，“闭上你们眼睛！”卜昊坤的声音透出不容忤逆的威严。幽暗路灯下，中年男子阎思明及他身旁的两名美少年依言合上眼睑。

听闻脚步声远去，南门裔自行判定可以张开眼睛——岂料，男人的超大特写俊脸毫无预警闯进眼帘，“哇！”大叫一声，后退数步。受惊地拍拍胸脯说：“卜叔，干嘛吓唬人，别瞧我人高马大，其实胆小如鼠。”

“听着，你们最好别跟太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卜昊坤弄响指关节，凶神恶煞道。

“直接去市一中吗，爸？”杜灵恩问。

“不，在那之前，先让月光去鑫都广场收集灵石，以防万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卜昊坤面部表情变得极为不满，深邃冰冷的目光溢出千年寒冰才有的冷意，“谁是你爸，别喊那么亲热，我跟你不熟，臭小子！”

仿佛没瞧见阎思明和南门裔脸上的嘲讽，杜灵恩气定神闲回道：“是，我知道了，爸。”最后一个“爸”字险些令卜昊坤抓狂，紧闭双眼，默数十个数，企图压下心中猛然飙升的那股将拳头挥向这讨厌小鬼的冲动。效果明显不佳，他冷哼一声，愤愤然甩袖离去。

夜色越来越深沉，卜月光终于来到文华路。

无数色彩斑斓的灵气从四面八方回家过来密密麻麻，好像一颗颗五彩霓虹围绕卜月光舞蹈。此时，卜月光仿佛化身成宇宙女神，只需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便可号令群星，无所不能。

然而，她似乎遭到了某种神秘力量阻挡，步履渐渐变得维艰，几次险些一个趔趄摔倒。挣扎中，踩到几块某些缺德人士砸碎路边的啤酒瓶碎片。尖锐的碎玻璃刺入嫩白肌肤，鲜红的血汩汩直涌，应该很痛，卜月光却没皱一下眉头继续前行，仿佛扎到的不是她的脚——这明显不是梦游那么单纯了。

冰冷道路上，触目惊心的血脚印像一把把锋锐利刃狠狠插入空灵素心脏。她多么希望冲上前查看女儿脚伤，但她不能那么做，眼睁睁望着她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泪水肆意决堤，泛滥成灾。

卜昊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而不自知。血珠溢出，汇成一条红色杏，在手上流淌，最后失去依附滑落地面，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与血脚印融合为一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儿。

文华路彼端有一街心花园——鑫都广场。步道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赤脚走在上面，磕脚得很。但它此时此刻却没法对卜月光造成任何影响。她静静站在中央一个围着被夜染成暗黑色的栅栏的花坛前，一动不动，仿佛等待着什么。脸压得极低，略显凌乱的齐耳短发掩盖脸蛋，像极了怨念深重的游魂野鬼。

更多绚丽多彩的灵气汇集过来，与天空璀璨的星辰交相辉映，此时的花园恍若仙境，美得一点儿不真实。

灵气排列成各种各样古老的复杂图腾，一会儿紧贴地面，一会儿悬挂卜月光腰间，一会儿又高悬空中，顽皮极了。

天眼高挂夜空，翕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