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5章 各种交谈
接下来的战斗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成了一个旁观者，看两位起源天神·残影殴打“艾鸿云”，那叫一个惊天地，鬼神不存——不对，他们的存在就等于“鬼神”本身，这会儿是鬼神打架，凡人退散。
眼前的战斗场景会比他所想要剧烈更多，是纯粹的能量与力量的硬碰硬，与他所想的，关于起源天神与混沌概念体的战斗差不多，二者本就是等同于虚空，比虚空更高一级的存在，所使用的力量、能量都是等同于世间本身的力量——不，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他们本身与虚空之间，是画下一个大于号，他们即是真理，一个代表秩序虚空的真理，就连秩序虚空都是他们构造的，另一方即是混沌虚空本身，两方打起来，约等于大元界在自己殴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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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行了，脑子已经乱糟糟的了，总之他们打起来的场景……超过八成都是无法辨认的痕迹，他就成了彻底的旁观者，但是还得保持着燃烧自己的状态，起源天神在收拾它的时候明显没空管他，就在他身上留了一个圈儿，天知道这圈儿靠谱不靠谱的，他还得自己保持一下防御，免得被路过的无辜能量洪流一巴掌给扇进轮回路里。
“你怎么样？还好吧？”
“小天使”关怀的声音悄然回响在灵魂中。云诺星下意识的回应：“还好，你们没事吧？”
说完这话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都言不符实，这根本就是……他也不知道就是什么了，此刻自己的身体就像一面玻璃，破碎的裂缝已经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整个表面，是让人看一眼就会下意识远离的那种情况，他现在就是这副样子，破破烂烂，裂缝里尽是崩裂的能量，尽管他正在一点点把暴走状态的能量给按压下去。但也没办法让自己能看起来好一些。
“小天使”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就是下意识的回应而已，在他看来没死就约等于没问题，即便已经把自己折腾得要死不活了也是如此：“我们能有什么问题。”
“哦，倒也是……”云诺星按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忽然察觉到灵魂里有一股十分温暖的气息如同一张网拽住了他不断崩坠中的灵魂，但是好像不是“小天使”的气息：“我灵魂里的能量是……”
“霜霜的。”她偏过头看向半空上挂着的一个炫目到难以直视的太阳，叹息了一声：“那个时候，单纯以我的灵魂应当没办法拽住你，霜霜可能是知道了，先我一步拉住了你差点崩溃的神魂——你没发现你那一次攻击多了点不同吗？”
云诺星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哪有那么多空闲的功夫去关注别的事情……”
起源·混沌没有释放出来的话，自己就没了，强行释放出来有概率晚一点把自己玩死，要怎么做完全不用明说，只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本应该在释放出起源·混沌后就快速崩溃的自己，这会儿还在强撑着，原来是那个冰雕小丫头在给他吊命呢。
本源生命的能量、生命、神魂……很温暖，很温暖，像是投入温暖的海水中。全身都被一股柔和舒适的气息包裹着，漂浮在空中，又似是在一点点的沉入海里，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当年也曾有一人……
摇摇头甩开“回忆”，云诺星长舒一口气，目视着前方：起源天神与混沌概念体的战斗已经落幕了，没有任何悬念，虚空里的能量正随着战斗的结束抵达了最浓郁最暴躁的程度。
两位起源天神手中起源能量所化的“绳索”将“艾鸿云”五花大绑吊在虚空中，起源的力量与规则死死的缠着它身上的灰暗云雾，后者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微微垂下的目光甚至含着几分打量与冷漠——事不关己，说的估计就是它这会儿的心情。
“啊，啊，真是，无趣，无趣，无趣的家伙。”它发出冷漠而淡然的笑声，双手用力稍稍尝试了一下，引来起源能量的一阵轻颤，它身上的灰暗云雾因此被剥离了一片：“你们这么在乎这个小家伙，那就还给你们好了。”
“不过……呵呵，你们可别以为能永远的庇护他，他们不清楚，以为你们还在秩序虚空里耀武扬威，但我们可非常明白。”“艾鸿云”发出讥讽的笑声：“孤魂野鬼，靠着滞留在虚空中的碎片苟延残喘，自以为能留下一切庇护秩序虚空……呵呵，你们什么都做不到，你们什么都保护不了。”
“虚空，大元界，终会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那是属于我们的领域，不存在秩序的位置，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
它忽然扭过头，目光落在隔着遥远“距离”的云诺星身上，把后者看得一怔：“总有一天，我们会亲手拿下你们还珍藏的东西，到时候，再让他代我们毁了这片大元界——呵呵，我等着那一天……我等着那一天……我会享受这种讽刺……”
艾鸿云身躯上纠缠的灰暗云雾在一刹那间被摧毁干净，如破碎的结晶，碎裂成无数份碎片抛洒进源初虚空中，不止如此，艾鸿云的身躯也随着侵蚀它已久的混沌概念体的消散一同崩溃了，化作烟尘原地瓦解，随着能量吹拂的风一点点的消散干净。
“结束了，结束了。”云诺星长舒了一口气，过于放松让疲惫感涌进灵魂，不由得仰起头左右晃着，随着混沌概念体消散，源初虚空内，那股带着极端恶意的气息也消失了去，残留在此处的混沌能量一下子就放弃了抗争，仍然在翻涌的起源能量则一拥而上将它完吞噬。
“结束倒没有，不过算是告一段落了。”
正晃着脑袋的云诺星被这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弄得浑身一僵，过去几秒钟脖子才发出怪异的吱吱嘎嘎的声音转过，他身旁的虚空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披威风凛凛战袍的青年，后者见他转过头也望过来，笑了笑：“你好，毁灭天神的传承者。”
云诺星满脸大汗的拂额头：“怎么你们全都……她不是就激动了两三天么，怎么你们好像全都知道本应该在‘未来’才出现的我？”
“哦，以前我只是听说过你，听说毁灭天神以后会出现一位传承者。不过我是前不久才刚确认是你的。”艾鸿云背着手耸耸肩。
云诺星恍然，刚刚跟眼前的人对轰暴打了一顿，他知道也不奇怪……唔，话说这家伙都被混沌概念体摁住了，灵魂居然还有部分残留么。
“还有就是，因为毁灭天神身旁有一群热闹哄哄的尊神们，所以，你出现的消息基本可以默认尊神们是全都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也等于初代传承者们全都知道了，其他人的话，由于各种原因，大概并不完全知道。”
云诺星：“……”好吧，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起源天神，身旁总有一些看热闹只嫌热闹不够大的家伙。
云诺星看着艾鸿云，忽然灵光一动，这会儿智残的状态，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赶紧说出来的好：“你刚刚说只是告一段落了，意思是……唔，这个混沌概念体还没死？”
“当然，它们怎么可能会死。”艾鸿云点点头，沉声道：“它们就是混沌虚空本身，其存在等同于混沌虚空不灭的概念，不会消散，只会被‘放逐’，就像你此时所见，它被打散了，但是还滞留在这里，还滞留在……”
艾鸿云缓缓的拉起自己的衣袖，灰暗的能量纹路从他左手掌心沿着手臂一直蔓延出去，云诺星看得瞳孔微微一缩，他大概能想到，艾鸿云身上全都是这种灰暗的纹路。是混沌概念体曾经……不，是它滞留的痕迹与证据。
“没有办法解决？”
“基本不可能……哈哈，借助残留在此处的两位尊神的力量，勉强将它束缚在此——哦，我忘了，这里其实是束缚着两位混沌概念体，其中一个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放逐’了，这时候还没有爬起来的动静。”艾鸿云抬手指向虚空中，指向一个遥远的角落，云诺星顺着看去，隐约在虚空里感觉到一股……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会儿不止智残还被致残了，能飘在这里不崩溃都是霜霜的功劳，想要做更多别的事情根本就不太可能。
“光是将它们压制在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除非是两位尊神大人的分身亲临……很遗憾，你所见的只是两位尊神留下的部分力量而已，但是对付它也足够了，毕竟你已经削弱了它。”
云诺星脸皮一抽：“削弱……呼，好吧，削弱，就当是我削弱了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可不只是他们留下的力量而已，那是他们的碎片，等会肯定还得折腾我的碎片。”
艾鸿云：“呃？”
“……不，没什么，我就碎碎念而已。”云诺星脸皮跳了跳，摆摆手：“不说那些，初代传承者有几人？”
艾鸿云表情微微变了一下，语气略有点微妙：“一共十五人，唔，包括我在内的十五个人，应该全都算是陨落了。”
云诺星：“……唔嗯……”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中，就是不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
“而且，可能不只是陨落了那么简单，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艾鸿云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时候随尊神们征战……呼，不多说废话，简单地说，我们应当有一部分人都是与混沌概念体被困在一起——我能确认的只有八个人，算上自己有九个人都陨落了，剩下的六人的话，其实没有什么意外，应当也随着尊神们的逝去而逝去了吧，就算没有，至少也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残存于世，也许也在等待什么。”
云诺星眨了眨眼：“你是从它那里知道的？”
“知道一部分，知道得不多，知道尊神们已经逝去了，也许还有部分不重要的细节，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了解更多。”这位初代传承者点了点头，与混沌概念体相融，自然会有部分东西是共知的，它能用他的力量。他也可以从它那里知道一部分东西，但是只知道一点点就是了。
他叹息了一声，转身看着这片还在传出能量轰鸣声的源初虚空，缓缓说道：“当年一战在三十七纪元发生，在我的领地，即是这片虚空地域内发生，我的领地只是镇守上位面一角的一个重要节点，那时有混沌概念体拉着两位尊神将战斗蔓延到这里，在战斗衍化到最激烈的时候，大概是上位面中心，起源世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混沌概念体径直离去，一同离开的还有两位起源天神，只不过，没等他们离开多久就有两尊混沌概念体折返，大概是想把我所镇守的节点拿下吧，一旦失守，‘起源与秩序之网’被撕开一道口子，后方所有世界都会让混沌概念体趁虚而入，而且，只需短短一天时间，它们就能侵蚀一整个世界集团，将其尽数化为混沌的力量——在那个时候，经常有节点破碎，大面积秩序虚空与秩序世界尽数沦陷，化为混沌领域的事情发生。”
“秩序与混沌之网”大概是用来全力防御混沌概念体，混沌力量的强大防御，与他们布置的虚空前线估计都不是同一个种类的东西。
“唔，所以，那两尊混沌概念体溜走，就是为了引开起源天神啊。”
“我觉得它们应当是心血来潮忽然掉头的，它们的想法比较难揣测。”艾鸿云耸耸肩：“一下子来八尊混沌概念体，这地方也着实是顶不住。”
云诺星：“……”好家伙，一个上位面小小的边防来了八个混沌概念体。后来还留下了两个把这地方打下来了。
“节点濒临崩溃之际，我用尊神留下的力量把此处节点所镇守的整片虚空地域从虚空上掰扯了下来，以防它们借用这一处节点的力量直接影响到与此相连的临近十几处节点，将它放逐到了秩序虚空边缘。”
“再用尽数千座起源神殿的所有力量，拼掉了一个混沌概念体，被另一个成功上身，在自己殴打自己的时间里，先是用起源能量压制了仍在虚空地域内暴走的混沌能量与混沌士兵，把自己封闭在最后领域中，并向外扔出了钥匙，如果外部战争结束。他们自然会来找我。”
云诺星恍然：“所以，在这片虚空领域内奇奇怪怪像是在冬眠的混沌士兵，都是因为……”
“啊，大概是因为随着我被混沌概念体压制，我留在虚空地域的布置都已经被一点点拔除，它们差不多想爬起来活动活动了。”
还有一些事情差不多就能自己补充完全了，以及一些不用验证差不多就能补全的事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云诺星还是把他在这片虚空地域内瞧见的零零碎碎的玩意都说了出来。
“唔……就如刚刚所说，它能借用我的力量的话，自然也能用我自己的手来瓦解在此处虚空布置的一切。它摧毁了这片虚空地域有关起源的一切，幸好的是它没能把我留下来的布置完全摧毁，不然你们估计也找不来这里。”
“虚空地域的话……唔，我听尊神大人说过一种可能，具体的说法比较晦涩难懂，我用我的理解说一遍吧：在一处密闭拥有完整规则的虚空地域内，如果出现了被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一同沾染的源初虚空，而源初虚空占据的概念成分足够大的话，就有可能会重塑此处虚空地域——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意思——你现在所见应该是重塑后的虚空地域。”
“哈……”云诺星脸皮轻抽，看来当年艾鸿云把一位混沌概念体拼掉也是相当艰辛，至少把一半虚空地域给打沉了吧。
“至于混沌士兵起内讧，一半原因应该是冥界——啧，那群老鼠——一半原因应该是我这里，它还没能完全把我干掉从我这里夺权，偶尔控制不灵。”
虚空轰鸣声中，有微弱的能量似乎还在继续翻涌，艾鸿云看向还未闭合的源初虚空，微微眯起了眼睛，挥手让光芒汇聚在自己的手上，“光之韵律”再次浮现而出，他看着这把陪同他无数年的老伙计，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伸手在束缚的光芒上轻抚，脸上满是感慨。
“它就交给你了。”
云诺星从发呆中回过神，转过头的时候就瞧见一道光芒飞一般缠在了他布满裂缝的左手上，让他微微一愣，再定了定神，发现是一柄光铸的小剑，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你用不上了吗？”
“嗯，我没办法用上了。”艾鸿云点点头，叹息一声：“秩序世界……我从它们那里了解到，此时的秩序世界似乎仍然处在混乱中，似乎是冥界引起的吧……哎，当年真的就不应该放过他们，宁可拼着秩序领域崩解三分之一都应该把他们留下来才是，当年的苦果啊……”
他叹息完摇了摇头，手掌按在自己额头上，看着手臂上的黑色花纹，又叹道：“除非是尊神们亲自来此，否则我没办法从这里离开，我需要留在这里，继续压制混沌概念体，即便它们两个已经消散，但也并非真的完全消失了。我得继续镇守，直到……”
云诺星看他表情，下意识说道：“直到秩序世界迎来真正安定的一天？直到有人可以帮你把混沌概念体从你身上剥离出来？”
艾鸿云看着他数秒钟，慢慢的点头。
“你也认为起源天神他们还会回来？”
“自然，混沌概念体都能在虚空里仰卧起坐，死去活来，尊神大人们不可能无法归来。”艾鸿云再次点头：“只是，现在不回来……唔，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安排，有什么别样的考虑在其中。”
他的话语让云诺星莫名想到了她所记载的话，还有她们交流时说的只言片语，心头微微一跳：“……也许，他们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呢？毕竟，我在冥冥中听她提过类似的事情……”
艾鸿云此次沉默了更长时间，好几分钟过去才叹息着摆了摆手：“呼……不提此事，我们也没办法弄明白尊神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揣测，只能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啊，对了。”
他忽然笑了一声，调侃道：“如果尊神们来不及的话，有朝一日你如果抵达这一层面，记得过来捞我一把。我可不想陪这一团墨水在这见鬼的地方昏睡到天荒地老。”
“……你这样我压力很大。”云诺星脸皮跳了跳，按了按自己布满裂缝的手，点点头：“有朝一日的话，如果你等得起……嗐。”
“就先这样了，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再逗留一段时间，帮你把领域内的残渣们给清扫……”
“不，你们现在就该出去了。”艾鸿云的语气一下子急促起来，让云诺星一怔，诧异的回头一瞬，视线内便被白色的光芒充斥了，他看着艾鸿云的起源能量将他包裹，看着艾鸿云对自己招手，听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保重，毁灭天神的传承者，秩序虚空就……交给你们了。”
“啊，对了，你们用的东西……好像还挺有趣的，有点意思，借我用一下吧。”
“还有，唔……没时间说太多的话了：小心秩序虚空，千万小心，有深沉的黑暗隐藏在秩序虚空内，但那是当年，不知现在是什……那是导致当年那场大战爆发的原……”
光芒闪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数次嗡鸣声，等白光褪去，云诺星回过神转过视线，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回到了下位面远疆，回到了进入虚空领域之前的位置。
那家伙还没把话说完啊……这不是逼死强迫症么？
在他愣神的时候，虚空出现一阵能量波动，一道道白光绽放，从里面吐出十几道身影，一行人落在虚空里也是一怔，再看周围的情况，懵逼得更加厉害了。
辉一眼就捕捉到了枫的身影，连忙飞扑过去：“枫！！”
众人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大喊亦是转过头走过去，然后都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气，这……这满身崩裂伤痕的模样……
辉急得都激动起来了：“你……你这都裂开了！”
凤青凰与司雨手忙脚乱用自己的能量摁住他迸发出能量的裂口，云诺星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我应该还能抢救一下，不过这会儿我智商可能不大好所以先不急着抢救我有点事情要先转述一遍你们赶紧打起精神来。”
仓促交代完毕从艾鸿云那里听来的所有话，云诺星看众人，沉声道：“确认都记住了？”
辉等人使劲点头，一脸的狰狞与扭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高能信息也忒多……
云诺星点点头：“那行，那……过段时间再见。”
“嗡！”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云诺星的身形骤然消散，成了一团结实的斑斓光球落在了凤青凰手中。
众人看着那团球，全都仰起头一脑门冷汗：这家伙都快伤得溃散了，居然还说不严重，还能坚持把话说完……
辉苦笑着摆摆手：“算了不管这个笨蛋了，回去扔到起源神殿里，没几天就能恢复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