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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哥每天都会差人来问候我的衣食起居,自己却不常来,偶尔来看我也只是淡淡的聊上几句,便匆匆离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问个明白,又开不出口。时常觉得心口憋闷,妄自猜测,世易时移,他可能真的变了。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窗外丫鬟们堆起了很大的雪人。记得当年山上,冬天也和大哥堆过雪人,姐姐怕我们冻着,招呼我们在火炉边烤火,那时多么温馨。

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哪怕只是短暂的福分。

“姑娘,天这么冷,您穿这么少,怎么还开着窗户,小心着凉!”这是我新的贴身丫鬟芸儿,也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丫头。

她连忙过来关上窗户,一摸我的手吓了一跳,“哎呀!姑娘,你的手这么冷,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快去床上躺一会暖和一下。”

“天冷,心更冷!”我自言自语道。

人木木的,任由她牵去,安置好,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飘飘忽忽,喉咙发烫,想喝水,不禁轻轻呼唤。

朦胧中有人将我扶起,喂我喝水。我睁开眼睛,守在我床边是大哥,他的眼里有我期盼的柔情,口中却责备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也不知道爱惜,在窗口吹冷风,现在可发烧了不是!”

我别过头不看他,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你又不关心我,何必管我!”

“还生着病呢,何必说些气话伤身子。”大哥语气变柔和了。

“是不是气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因为身体不适,心里便更加委屈,泪流不止,“如今大哥飞黄腾达了,便刻意疏远我这身世漂泊的妹子了。”

“娑妹!”大哥无奈道,“我日日派人问候你的饮食起居,唯恐他们伺候不周,刻意疏远又是从何说起!”

我听大哥叫苦,心里却倍感委屈,“你可知道,这些并非是我想要的,我宁可从前的粗茶淡饭,心心相惜,却不是现在这般客套的叫人心寒。”

大哥见我哭成泪人,心疼的为我拭去眼泪,叹了口气,“你心里委屈我知道,可是我需为你的名节考虑。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若是还像从前一般亲昵,传了出去有伤风化,以后怎么嫁人!”

他又是这番大道理,我便更加伤心,“你既是为我考虑,却不问问我的心意。。。。。。”

我是个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

他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此言的用意,又道出另一番原委,“娑妹,你的心意我自然明了。但现在天下形势错综复杂,今日我在荥阳,一时风生水起,但是成王败寇,说不定明日便成了其他反王的俎上鱼肉。所以我确实有意疏远你,想让你对我绝了心思,待到时事稍微明朗一些,我亲自为你觅一个如意郎君,也算是对得起我亡主杨玄感所托。只是你现在这般任性,不吃不喝,抑郁寡欢,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叫我于心何忍!”

他的话叫我一时愣在那里,他的想法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远远超出我的预见。深沉的叫我感动,又客套的将我推远,将我也置于了两难的境地。

他不是杨玄感,如今即便已经风生水起,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将形势看的十分透彻。可我也不是他,儿女情长,又岂能如他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一般按部就班,举重若轻,又是泪流满面道,“如果你当真不愿接受我,只希望不要冷落我,疏远我,还像从前那般让我亲近你,我便心满意足!”

他笑了笑道,“真是个傻丫头,只要你乖乖的把身子养好,以后你要怎样都行!”

我又看到了往日那个疼爱我纵容我的大哥,不禁破涕为笑……

我看到床边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便问,“大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哦,快寅时了,我该回去了。”

“不,”我拉住他,撒娇道,“不要走,今晚在这里陪我。”

“这成何体统,不行!不行!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哥大呼。

“嗯~~你刚刚还说疼我,赚了我那么多眼泪,我的烧都还没退,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我开始卖萌装可怜。。。。。。

他看着我红肿的双眼,楚楚可怜,摸摸我的额头确实还微微发烫,只好服软,“你这丫头,当真任性,好吧,就此一晚。过了今晚,你需好好爱护自己,不能再让我操心了。”

我欣然同意。

大哥是地道的长安人,不过他的身材并不是北方汉子那种高大威猛型的,只是中等个头,但却十分挺拔,英姿勃勃,我亲眼见过他结实的胸膛与腹肌,没有一丝赘肉。他的肩膀并不是十分宽阔,不过对我来说他已是足够威武;他武艺高强,也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他身上这种精干的气质让我着迷;不过其实我更喜欢牵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十分均匀修长,指甲总是修剪的很整齐,很干净,最主要的每次牵他的手,都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一柱电流通过……

“大哥,你知道吗?每次牵着你的手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不禁喃喃道。

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不禁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早已睡着了,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不是那个日理万机的蒲山公营首领,也不是那个心思慎密叫我难以琢磨的大哥,这一刻他很安静,而且只属于我一个人,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如此,第一次我枕在大哥的臂弯里,牵着他的手,美美的睡去……

早晨,芸儿来掀我的床幔,服侍我起床,却发现我跟大哥相拥而卧。她不知昨夜他在我房中留宿,先是一惊,接着是害羞,然后抿嘴而笑,退了出去。

我觉得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烫,推了推他把他叫醒。

大哥醒来,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我的烧已经退了,又为我号了号脉,没事,他才放心。

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想必是被我枕了一宿,手臂酸疼。

又吩咐芸儿再为我煎几副汤药,一定要等完全康复才能停药。

我听着他各种嘱咐,享受这种种唠叨,心里暖暖的。

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只要一有空闲他便会来看我。

他首先给我安排的是一场魔鬼训练!

给我设置的课程包括马术,短刀搏击和箭术。他说现在是战乱年代,越是人在高处越要学会自保,防患于未然。

前面两样是他亲自教我。

箭术则是神箭手王伯当教的我,王大哥不让我喊他师傅,只说是代大哥教我本领,还说与我主仆有别,不敢造次。我可从来没把他当外人!不过人家既然这么坚决,我也不勉强了。只喊他王大哥,瓦岗军中除了大哥我只与他最熟悉了。

我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学的很认真,一段时间之后也都小有所成,尤其是箭术,因为一来从前打猎本身就有些基础,再者神射手师傅也绝非浪得虚名,有王伯当的真传,我虽然不能百发百中,却也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哥还送了我一匹白色的宝马踏雪。

忙里偷闲,大哥也会有闲情逸致为我抚琴,教我弹奏《高山》、《流水》。

他的琴艺也十分了得,听他弹奏,时而淙淙铮铮,如幽间之寒流;时而清清冷冷,如松根之细流,时而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时而又如极腾沸澎湃之观,蛟龙怒吼之象。

若是息心静听,又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仿佛自己已置身于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颇具“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之貌。

我想古代女子应是精通琴棋书画,我却无一所精,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不会弹琴,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做过的事情让我称奇的还少吗?”他抿嘴笑道,“一定是你小时候太过顽劣,不肯学罢了。”

我坏坏一笑,对他的猜测不置可否,把头一扬道,“哼,我虽不会弹琴,却会跳舞,而且一定是你没见过的舞蹈!”

“哦?”他挑眉笑道,“那我倒要看看!”

我轻击双掌,事先准备好的乐队已经悉数登场。

我要跳的是李孝利的《十分钟》。

少时,我也换上了亲自设计的现代舞服装!斜肩小背心加低腰紧身喇叭裤,去掉头饰,直接扎起了马尾。

雪白的肌肤,纤细的玉臂,玲珑的身段,按照现代人的审美观念,把优美的曲线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

大哥见到我的装扮,看得直发愣,我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暗自得意,妩媚的朝他一笑,便开始了热舞,四肢舒展,扭胯提臀都做的十分到位,将现代女孩的热情开放与大胆火辣统统展现给他……

一曲完毕,乐队退场。

我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奔到他的面前,蹲在他的脚边,笑眯眯的仰望着他的眼睛问道,“大哥,我跳的好吗?”

可他的眼神像是看我又好像不是看我,连应了两声,“好,好!”

我奇怪他的反应,因为从他的愣愣眼神里我看到的不是情欲,更多的好像是担忧,不禁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他醒过神来,然我看着我的眼睛道,“娑妹,答应我这样的舞以后不要跳给别人看,好吗?”

从他的样子很认真,我看的出他不是要将我占为己有,而是对我的关怀。叫我有种呵护备至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兄长对妹妹,像是父亲对女儿,又像是对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嗯!”我听话的点点头,把脸靠在他的腿上,任他轻抚我的秀发。

如果他没空来看我,我也会去他那里,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欣赏他专心做事的样子,却从不打扰他,除非是我认为他该休息的时候。

更叫我吃惊的是,他居然还亲自绘制军事作战地图。而且绝对不是装模作样,他绘制的地图十分细致,连每座山上的植被分布和细小的河流走向都标注的十分清楚。我虽是路痴,地图也还看得懂,荥阳附近的地方大哥也带我去过一些,我十分佩服他惊人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能力,在这地图上几乎跟我见到过的实地一模一样。

我不禁叹道,“大哥,你的地图画的真好!”

他朝我笑了笑,不停手中的笔,“你也会看地图?”

“你画的那么精致,去过的几处便能认得出来。”我一边看,一边道。

“看得懂地图的女子可不多见,娑妹,你也不简单呀!”他继续手中的活。

他认真做事的样子叫我痴迷,地图也不看了,倒观赏起他来,笑眯眯道,“我只是萤烛之光,大哥才是日月之辉!”

他抿嘴一笑,晃了一下手中的毛笔,假意欲将墨汁点在我脸上,却被我轻巧躲过。。。。。。

他十分放纵我的任性,以至于他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允许我在旁边的小暖阁里“偷听”。因为他知道,我这样粘着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看见他。。。。。。

在这里我看到了最真实的大哥,他纵观全局,运筹帷幄,文治武功得到了充分施展。他态度谦和又威严十足,他肯虚心听取将士谏言,又懂得分析推理,以理服人。

他对自己吝啬,从不大鱼大肉;他虽是北方人,却不喜面食,他的食量也很小,只要一碗米饭,随便三两个小菜,就打发过去了,也从不见他评论味道好不好。

他穿衣不求华丽,常穿的也就那么几套,从来不曾佩戴什么珍贵的珠宝玉器。

从前我以为是山上条件艰苦他才不计较吃穿,现在他身价百倍也还是这样的作风。他说锦衣玉食只会坏了心智,也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但他对将士们出手十分阔绰,每有建树,必定重赏。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军中士气高昂,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年前又攻下了好几座城池。

在这里,我也见到了,除王伯当以外,其他的瓦岗英雄。

没见到秦琼、罗士信、裴家父子等人物,想来他们应该还没来归顺。不过徐世绩和单雄信这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已经在列。他二人本是翟让的手下,翟让回了瓦岗山享乐,留下这两员猛将助大哥建功。

隋唐英雄出少年,这两位将军都十分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徐世绩将军身材颀长,面相清瘦,看起来十分精干,我知道这个人不光是颇有建树的武将,也十分有谋略。

单雄信更是于百万军中去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将,身材十分魁梧,长相也周正,却生了一副桃花眼,叫人看了有些别扭。

不过在我印象中瓦岗英雄,个个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从前只能在演义小说中看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想不到如今居然还能一睹他们的风采。

接近年关,大军开始休整。

年二十八那天,大哥在自己府邸,大摆筵席,为众将士庆功。我看这就相当于现代公司里面的年终酒会吧,原来年终答谢会,自古就有!

这次我也出席作陪,这是第一次我与这些瓦岗将士正面接触。大哥让我给为首的几位将军敬酒答谢,我欣然领命!

按照各位将军的座次,我一一为他们斟酒徐世绩、王伯当……然后来到单雄信的面前,为他也斟上一杯,微笑示意,“单将军,请!”

不过这位将军却不像前两位那么恭敬谦和,彬彬有礼,而是用他那对桃花眼直愣愣看着我,没有一点反应。

“单将军!单将军!”我好意叫了他两声。

“哦,”这位将手中酒杯一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多谢姑娘!”

念着瓦岗英雄的好名声,我冲他微微一笑,只当他一时失神。原本有些凝固的现场气氛也才暖了过来。

我完成任务,回到大哥身边坐下。大哥用微笑的眼神,对我刚刚的表现给予肯定。我笑而不语,也敬了他一杯。

宴席上,美酒佳肴,歌舞助兴!大哥对众将士又是一番重赏,上下一片欢腾。假如我有如此大方的老板,来年也定会为他誓死效力!古今同理!

今年的除夕夜,属于我跟大哥两个人。

府里大多丫鬟仆人都被大哥遣散回家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只留下少部分人维持府里正常运作。

餐桌上菜品不多,这是大哥的一贯作风。

摆在我面前的一道甜品却叫我眼前一亮!是我多年前在长安吃到的柿子饼!

“这是。。。。。。”我惊喜道。

大哥看着我兴奋的表情,笑道,“这是我特意叫人从长安找来的厨子,专门为你制作的。”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我好奇。

“当年你女扮男装,在街上吃到满嘴流油,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大哥坏笑道。

“啊~你真坏,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我被揭出老底,羞红了脸,假意要去捶打他。

“哈哈!”大哥握住我的拳头,大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饭后,一壶清茶,几样糕果。我与大哥相对而坐,他从腰间取出一物递与我手中。

我接过来看是一块雕工精美的莲花玉佩,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栩栩如生,低下有一片荷叶托着,色泽通透,玉质温润,翡翠结合,叫人爱不释手。

大哥缓缓道,“我从未送过你礼物,这玉佩算不得稀世珍品,却是我亲自设计雕刻的物件。送给你做压岁之物。”

想不到大哥还是一个雕刻高手。

我将玉佩握在手中,轻轻抚摸,感觉上面还有大哥身体的余温。细细看来,这玉莲的姿态高洁脱俗,婷婷玉立,像极了当年山上天池中的那一株。

“这。。。这不是我们山上天池中的那一株么?!”我惊喜道。

“当年在娑姿湖边见你时,你婷婷而立,风姿摇曳,我便觉得你是那里最美的一朵莲花。后来见到天池中的那一株,吸收了天地之灵气,越发出尘不染,便觉得更像你。现在我雕了这玉莲送给你,你可喜欢?”大哥柔声道。

原来,很早以前他就在意我。

从前只以为他是因不得志才在天池边一坐便是半日,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可我又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好。我想说喜欢,喉咙一时又像被堵住了一般,只是用力点点头。

莞尔,

我又故作深沉将玉佩抵还给大哥,大哥吃惊的看着我,我却忍不住笑出来,“帮我带上啦!”

大哥舒了口气,笑道,“你这丫头,如此调皮,居然戏弄于我!”

“谁叫你刚刚揭我短处,怎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只是以牙还牙。”我反唇相讥。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我不抓到你。”说罢,大哥便起身前来拿我。

我起身便跑,二人竟在房中追赶嬉戏打闹了起来。。。。。。

最后我被大哥堵在墙角,正如许多电视剧中经常上演的片段,我们身体贴着身体,脸色绯红,喘着粗气,我感觉道他在尽力克制。。。。。索性闭上眼睛,等着他来吻我。。。。。。

但是没有,他并没有吻我,而是轻轻拿过了我手中的玉佩,帮我戴上。。。。。。

我冷静了下来,轻声问道,“你还想姐姐吗?”

此言一出我马上就后悔了,在这良宵佳节问这样的问题,得是多煞风景。但我以为大哥对我保留最后防线,除了他对我说的种种顾虑,或多或少,总与秋月姐姐有关。

“想,”他倒是十分坦荡,“秋月因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曾是恩爱夫妻,相敬如宾;若说不想,那才是无情无义。而且姐姐对大哥的种种深情,我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如今她芳魂已逝,我怎地又和她较起劲来。

可是真的说不介意,那也是自欺欺人。

总之,原本温馨感动的一个除夕夜就这么被我破坏掉了。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正月初一,来府上拜年的宾客络绎不绝,大哥忙于应酬没时间陪我。

我心情也不是大好,便在自己房中写些福字,打发时间。

忽芸儿来报,有位单将军要来给我拜年。

“单将军?”莫非是那单雄信?我只在那酒宴上与他见过一次,他怎地就来拜见我?不过人既然来了见一下也无妨,便道,“请!”

隔着屏风,我看见单雄信走了进来,恭敬的施礼道,“单雄信拜见姑娘!愿姑娘新春吉祥!”

“单将军太客气了,娑女只是一介女流,亦无甚建树,怎敢劳将军大驾光临!”我客气道。

“单某当日在酒宴之上为姑娘美貌所惊艳,甚是失礼,幸姑娘深明大义,不曾难堪在下。今日借着佳节,特向姑娘被上薄礼一份,还望姑娘笑纳。”单雄信道明来意。

演义小说并没有胡诌,瓦岗英雄果然个个好汉,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听他言辞恳切,心中曾有的一点小芥蒂也就烟消云散了。

“单将军多虑了,当日之事娑女未曾放在心上,将军好意娑女心领了,礼物就免了,您请回吧!”我道。

“姑娘若是不收在下的礼物,便是不肯原谅在下了。”单雄信急忙道。

我见他如此看重,便道,“既然如此,礼物我便收下,将军日后切勿在记挂此事了。芸儿,替我送客!”

他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出去。

单雄信走后,芸儿把礼物拿给我看,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应是十分稀有。看来大哥对下属真是十分阔绰,一个大将随手送出的一件礼物便可堪称稀世珍品。

我看了眼,随手将它放在桌上,继续练字。

没过多久,大哥就来了我房中,看见桌上的盒子,“单雄信来过?”

他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自然心中有数,也不知是不是是有人禀报过他。

“嗯!”我应道,继续写我的字,

我故意漫不经心,一来是气他一整天都忙于应酬,不陪我;二来心里还是为昨晚的事有些抑郁。

“他来做什么?”他又问。

“给我拜年啊!”我继续应付道。

“娑妹!”大哥严肃的,“单雄信此人,行军打仗是一员猛将,不过生性好色,你可得小心提防着。”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恭恭敬敬来拜年,你怎么反倒说起他坏话来了,我觉得他很有礼貌!”我不屑的反驳道。

“总之,你给我小心就对了!”他严厉道,以一种警告的口吻。

自从打败了隋朝的张须陀兵团,除了我,这世上恐怕再没人敢挑衅大哥的威严!他治军甚严,只需一个犀利的眼神便可令他的将士们俯首帖耳,不过我才不怕他!我觉得他小题大做,即便那单雄信真是好色之徒,我在这大院深闺,他连见我一面都难,更何谈图谋不轨,扔了句,“话不投机!”

便不怎么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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