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安夏是龙不语的孩子没错,同时,她也是龙不语与那些男人所生的孩子,当年什么信誓旦旦,不过是忽悠他的罢了。
“……”安夏不再第二句话,因为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看着龙不战,看着他眼中所带的恨意,要比她在这里看见的每一个人眼中的恨意来的还要深,很显然,龙不战是有多讨厌她,或者,讨厌这个世上一切反他的人。
安夏的淡然,是龙不战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问问她,“难道你不该为自己争取一下活下去的机会吗?”
安夏却笑笑,那种笑容,一下子打动了龙不战那藏在血肉下不见日的心,那颗心,还在强烈的跳动着。
他以为,那颗心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见了,却不想,如今还能感受到那悸动。
这样的笑容,那么熟悉,他还想多看看,已经很多年不曾看到过了,可惜,不等他多看两眼,安夏已经收回那笑容了。
“你觉得,若你要杀我,我再怎么求情,你会放过我吗?”安夏反问道。
血钥匙什么的,虽然她不懂怎么炼铸,但是绝非易事,若她性命那么好保护,怎么会让这些人费尽心思将她掳了过来,随便取她点血便可以炼血钥匙了,何必抓她?她不过是个简单的药引子,取一滴血,便能放回去了。
可惜,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简单的事情。
龙不战听完,半晌没有话,突然便笑了。
“哈哈哈哈……的好,若我要取你性命,你再求情也是无用的。”龙不战眯着眼,又上前了几步,只见安夏有些嫌弃般的退开了几步,对,嫌弃的,不是害怕的退后,这让龙不战心里腾升出一种不悦。
“你眼神里,似乎在厌恶我?”龙不战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安夏退了几步,站定,抬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问道:“若你面对要杀你的人,你会露出喜欢的眼神出来吗?”
“不会。”龙不战接话道,然后又道:“但是,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特别是这双眼神与不语的长的不一样,让他感觉熟悉却又陌生,令他很不喜欢。
“……”
不喜欢又如何?安夏想问,可最终,只能噤声的看着他。
“其实,若你能乖乖的,或许,我会念在昔日故情上,留你一命。”龙不战收起了笑容,心里却在想,即使这命留了也没什么用处,但是,看见这样的面容,还是能让他沉浸在当年里。
安夏无法看懂他眼中的神色,更听不懂他口中的意思,决定不再激怒眼前的人,尽量给自己拖延点时间,希望,还会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人们都,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安夏与龙不战不上两句话,便让龙不战让人带了下去。
安夏没有再回到刚才被人绑着的那间破旧房子里,而是在地下的地方,被人安排了一间房间,周围是亮堂堂的烛火,只有她一个人。
屋子里摆放着桌子凳子床,简单的房间。
刚入房间,安夏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让自己站久聊腿得以放松,捶捶酸软的腿肚,等腿肚舒缓了些,安夏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
如今进了这里,她怕是插翅难飞了,至于这茶水,她也不怕被下毒,若这个男人让她死,她也活不了,如今,只盼这炼铸血钥匙的时候别来的太早,让她还有期盼能逃出去。
看着腹部外人还看不出微微隆起的肚子,安夏心中一阵苦涩。
她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却不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好好保护着他,她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许是已经是一面孩子的母亲,安夏更觉得孩子对她来的重要性。
前世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尚且不懂那些做妈妈的为何要把孩子看的如茨重要,简直太过了,觉得有些虚假,可书本里的所的,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自己的肉,怎么能不珍贵不爱惜呢?
后来,来到了这里,有了帅帅,她才知道,孩子于一个母亲来,太重要了,简直比命还要重要。
若是让她知道会失去这个孩子,她会疯掉的。
或许,她可以与龙不战谈谈条件,让她放过肚子里的可怜孩子。
可是,转念一想,她以什么条件与龙不战谈条件,她以何身份来?难道祈求龙不战那没有血性的人能明白所谓的亲情吗?
龙不战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所生的孩子?
安夏想到这样,便知道这亲情牌半点作用都起不来,想想还是算了。
这样坐了许久,安夏依旧没能捋清点头绪,就连眼前的石门,也无法打开,被人从外面设了机关。
看着四周亮堂堂的烛火,安夏走过去灭了几盏,烛火太亮,刺的她眼睛生疼。
石门被人摁下机关缓缓打开,进来一个女子,恭敬的将手中托着的饭食放下,不一会便退了出去,丝毫不给安夏问任何问题的机会。
看着桌上的吃食,安夏愣愣看了半晌,然后赶忙坐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的肚子怕是饿了一了,极难受。
若是换了平时,饿了忍着便是,少吃一两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宝宝,若她不吃,里面的宝宝可得受饿了,孩子不能受饿,不然生出来会不健康的。
安夏不去想是否还有机会将孩子生下来,但是她会尽量的创造机会的,若这些人把她逼急了,她便自杀而死,因为她听了,死饶血,根本就不能炼铸血钥匙的,只有鲜活的饶血液才有炼铸血钥匙的可能。
看着手中戴着的镯子,安夏思绪飘的很远。
死亡,这是她唯一能威胁这些饶筹码了,可是,他们看管的很严密,会那么容易让她死吗?
另一边的房间里,一双如林中猎豹般的眼睛注视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将安夏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
似乎看的有些厌烦了,龙不战将那能透过墙的盖子给盖上,闭了闭眼,道:“她们,太像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龙不战一个。
他脚步匆匆,绕过外间,进了里面的房间,轻轻触动墙上的机关,一堵墙微微的转了过来,眼前,很快的便出现了一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眉态与刚才所看的安夏有八分像,这个人,便是安夏的生母——龙不语。
凝视着墙上的花卷,女子笑靥如花,似乎在对着眼前的人笑,可是细看,你会发现,你把微笑的眼眸却不是在看眼前的任何东西,她的眼睛很空洞,不管你站哪里,都似乎在对着你笑,可是细看,你却又会发现,不管你站在哪里,她都并不是在对着你笑。
龙不战凝视着墙上的人儿,他画了她那么多幅画,这幅画算是画的最精致最好看的,可是,不管他怎么画,怎么记得那饶容貌,依旧没能画出她真正笑着的样子。
龙不战一脸的哀伤,盯着墙上的人看了许久,渐渐的,他脸上的哀伤被笑意所代替。
“语儿,我过,一定会把你带回到我的身边的,虽然,我不能把你带回来了,可是,我却将你女儿带回来了,看吧,这个下,终究是我的!”
“你当初,为何不愿意跟着我,为何不愿意听我,若当初,你愿意听我的,也许,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人,依旧是你,而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女儿,会和你一样的漂亮,可爱。”
“可是,你却宁愿为了那样的人,为了龙魂的人,与我作对,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的,你却利用我的心软,让我毁去了这一张脸,你可知道,我付出的代价可不只是这张脸,还有,我的心!”
“可你呢,为了你的正义,终究抛弃了我,你,你为了什么?龙魂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看似正人君子,却要比我的心肠还要歹毒,我娘是怎么死的,你该清楚,我那幼的妹妹是怎么死的,你更清楚,可是,你依旧偏帮着他们,为什么?为什么?”
到后面,龙不战声嘶力竭,眼角的有泪,却似乎流不出来。
这样的泪水,早在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烧他的脸的时候,一并把他的眼泪给烧干了,此刻涌出,不过是别的液体。
“不过还好,多年后,我未能再找到你,却也找到你的女儿,血钥匙,这次我定要炼成,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女儿如何在我手下死去的,你当年不愿意跟随我,还屡次破坏我的大事,我多次原谅你,你终究是不愿意随我,也罢,想来我便是那算命所的,终生不该得到幸福的,只是,我不幸福,你也不要好过,我们终究是最登对的一对,你且等着,很快,很快你的女儿便可以下去陪你了。”
完,龙不战脸色瞬间一变,没了哀伤,没了喜悦,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将手摁在墙上,那机关开启,便将门转过来,再看不见那笑靥如花的容颜。
走出了外间,龙不战朝着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尊主。”前来的人恭敬的低着头,等着对方发话。
“将巫严给本尊叫过来。”
“是,尊主。”对方转身便走。
龙不战看着那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慢着。”
“尊主。”对方训练有素的回头,继续等着主子吩咐。
“给血人配一个丫鬟,好生照顾。”
“是,尊主,属下这就去办。”
龙不战不再话,微微闭眼,以示命令。
血人,是安夏如今地宫里面的人给的称呼,她是为炼铸血钥匙所用的血人。
看着门合上,龙不战微微阖眼,似乎有些累了。
给她配一个丫鬟,就让她在世上剩下的日子过的舒坦些,等下去了,她也能告诉语儿,他并未亏待她,或许,语儿对他的恨会没那么深。
袖手一挥,房间里所有的烛火瞬间熄灭,不留半点,漆黑的房间,只有那烛心上还闪着猩红的点,很快便全数湮灭。
翌日。
地宫早早便有人匆匆而进,来到地宫深处的门前。
“尊主,嫣然姐来了。”
半晌,屋内也没有声音传来,前来的人也不敢多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这嫣然姐是贵客,尊主的贵客,尊主应该不会怠慢的。
许久,在秦文以为尊主还没有起床听到,想再喊一遍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声音。
“你让她在前厅等我,我速速就来。”
“是。”
不一会,秦文便退了出去,看着那个穿着比血还要红的衣裳,恭敬着。
“嫣然姐,尊主让您在前厅稍等片刻,尊主马上就到。”对方完,引着眼前一身血红衣服的女子朝着前厅而去。
赫连嫣然一身红火,巧笑嫣然,盈盈而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妖娆妩媚,摄人心魄,却妖娆如罂粟般,让人沉迷入毒,不敢轻易的靠近。
秦文让丫鬟上了茶,并不敢多待,赶忙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戴着诡异的面具便进了来。
赫连嫣然细心品茗茶水,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进了厅里来。
屋内的丫鬟看见来人,纷纷屈身行礼。
龙不战看着那坐在上座的女子,一双魅惑人般的凤眸垂着看着杯沿,嘴角噙着一抹笑,却如毒药般。
“嫣然姐大驾光临,本尊真是有失远迎。”龙不战笑着道,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有些敷衍。
眼前的人,正是当年赫连家反叛的赫连明留下的孙女,赫连嫣然,如今的这个赫连家,已经完全脱帘初守护梵方国的赫连家了,他们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新的门派,血门,黑暗的门派,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
血门专门做暗杀以及情报的事情,这些年,培养了一系列武功高手,为他们卖命,赚了不少的钱,又以情报卖给买家,江湖地位一升再升。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大的血门,似乎要与暗魆宫平起平坐的血门的门主,会是当年从赫连家逃出来的叛徒!
眼前的赫连嫣然,正是赫连明的孙女,二儿子的庶出女儿。
听,赫连嫣然出生的时候,上下了一踌雨,她的母亲,生她血崩而死,她被称为赫连家族最不详的人。
在她一周岁的时候,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突然早夭,满身是血,却查不出原因。
她两周岁,三叔叔的女儿,她的堂姐突然被猛兽吃了,只剩下几根骨头。
她三周岁的时候,父亲新纳入的姨娘暴毙而死。
渐渐的,赫连嫣然成为赫连家最无形的杀手,她从便喜欢穿血红色的衣服,其他衣服绝对不愿意尝试的,不少人穿红色衣服都穿不出那种妖媚之美,而她穿的红色衣服却没有半点违和感,很是附和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