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她才不是威胁
而后,端正她的脸,让她看镜中的自己。
说真的,她看不出自己戴的与他戴的有什么区别,不过他既然觉得这样更好看,那便是好看吧。
“还是相公手巧,那我的眉,是不是相公一起画了?”
“嗯。”他轻轻点头,拿起桌上的眉笔在她的眉上慢慢描摹。
他没有画过,不过看得多,加之算不得手残,也就画出来了。
虽说画出来的效果不是特别好看吧,但也没到难看得不能看的地步。
“我画得不好。”
钱朵朵笑道:“没关系,以后多画画就好了嘛。”
君陌扯了扯嘴角,那眼底的笑容,始终隔着什么似的。
钱朵朵看在眼里,有些失落。
不过他们二人之间必须得有人先主动,那这个人就是她好了。
她收起失落的情绪,主动挽着他的胳膊,“相公,你上哪儿,我跟你去。”
他抽出她的胳膊,回手搂着她,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脸上轻轻印下。
而后,耳边响起他的轻语。
“朵朵,你要记住,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能叫我相公。”
钱朵朵微微一怔。
随即想到他敏感的身份,便又释然。
她点头说:“好,我叫你世子。”
“嗯。”他满意的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院子里,在他们碰到第一个婢女的时候,他将手松开。
钱朵朵手心一空,僵持在半空,愣了一秒才慢慢放下来。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对她的冷漠都是为了保护她。
这里的人都是大梁国皇帝送给他的婢女,他的一言一行皆在监视之中,若是被人知道他有在乎的人,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钱朵朵跟在他身后,始终低着头。
一路走来,穿过院子,花厅,回廊,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才终于停下来。
他冷不丁的一停步,她险些撞到他的后背。
“记住了,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我只带你走这一次。每日辰时,午时,酉时各一次,不能迟到,否则就没饭吃。”
“嗯!”
啊……?
钱朵朵一脸茫然的抬头,这一路她压根儿就没记住啊。
可她刚想问,他已经进去了。
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女孩子。
穿得五颜六色的齐聚一堂,场面好不壮观。
“妾身向世子请安。”
女子们站起来,齐齐的向君陌行礼。
君陌笑着向她们摆手,犹自坐到了主位上。
“人都来齐了,都坐下吃吧。”
钱朵朵看了一圈,只看到离君陌最远的地方,有着一个位置。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坐了上去。
“世子,这一盘的鸽子蛋都是妾身亲手剥的,没掉一点儿清肉,您快尝尝。”
“雨竹有心,也着实手巧。”他接过那盘鸽子蛋之前,还轻轻捏了捏那女子的脸蛋,引得她娇羞不已。
“世子,今个儿的豆浆可是奴家亲手磨的,手都磨掉皮了,你看……”
纤纤玉指放在他的面前,钱朵朵看到他牵起那女子的手,怜惜的吹了口气,又埋怨道:“磨豆浆这种活儿,怎要若娴亲自动手?这等美人柔荑应当好好养护才是,回头本世子让人给你送来上好的药,这手,万不可再做任何事。”
“啊?不做任何事,那奴家应该如何进食?”
君陌笑道:“你坐在本世子身边,还能饿着你不成?来,张嘴。”
他将那叫雨竹的女子给他剥的鸽子蛋,喂到了她的嘴里,引来一群女子各种嬉笑之声。
钱朵朵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他们互动的人,她的心里凉了一阵又一阵,终于明白了,这些女子,真的不是普通的婢女,而是他的女人。
她现在的身份与她们一样,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这一顿饭的时间,她不知是如何渡过的,只知道自己滴米未进,怎么来,便怎么走。
转念一想,若是怎么来便怎么走就好了,奈何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后,悲剧的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走。
正在她苦思冥想来时的路,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哟,这不是新来的妹妹吗?”
穿着一红一绿的两个女子向她走过来,隐约记得那绿衣女子就是手受伤的那位,景若娴,穿红衣的女子,她不记得是谁。
“听说朵朵妹妹是金公子送的对吗?怎的这等佳人金公子不留着自己享用,送到世子府里跟咱们争宠?”
景若娴笑道:“绯儿多虑了,我瞧着世子对她也不上心,不过是近来与金公子走得近,盛情难却罢了。”
“说的也是,府里来的美人再多,又哪里比得了景姐姐你?你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红衣女子一番赞誉,景若娴十分受用。
她掩嘴笑了笑,淡淡的撇了钱朵朵一眼,高傲的从她身边走过。
皇后的妹妹?真是好高贵的身份,真是惹不起。
从她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身份,是她们都懒得花心思对付的那种人。
钱朵朵一阵苦笑,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
远处听到熟悉的声音。
钱朵朵立刻寻着声音跑去,看到了兆儿。
她正在院子里,四下寻找自己。
“兆儿,我在这儿。”钱朵朵向她招手。
兆儿看到了她,急忙向她跑过来。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他们家院子真大啊。”
钱朵朵纳闷儿道:“你为何急着找我?”
兆儿说:“是无情告诉我你在院子里迷路了,让我来找你。”
“无情?”
“是啊,上次救我们的人中,大冬天拿着把扇子的人就叫无情。”
当时她一心在君陌的身上,倒是没注意到其他人。
“走吧,先回去。”钱朵朵叹道。
有了兆儿带走,没多久就回到了她们住的小院。
真的很熊小,陈设也简单。
院中一株看不出是什么的光杆子树,正对院门有着一间房,进去后,往东边走,那被屏风遮挡后就是一张床,床边一个大衣柜子,旁边是窗户,窗户前是一个梳妆台。
西边是一间小杂物间收拾出来的卧室,给兆儿住。
看着这逼仄的住所,兆儿忍不住叹道:“姑爷这是怎么想的?明明有这么大的府邸,却给咱们安排这么小的院子。小姐,像钱家的下人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