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后悔

长安城没有了军队守护成了一座没有防卫力量的空城。民众对皇帝的不满导致很多人转而支持黄巢，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害怕黄巢的恶名，怀揣着对自己未知厄运的恐慌，跑到了城门口去迎接黄巢的大军。

总之留在长安城的人们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战战兢兢的站在大门口看着这一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支大唐的军队有序的进入城门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黄巢……似乎也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可怕。长安城里的小民，似乎以前该怎么样生活还怎么样生活。

赵瑾瑜带着付梓衣出了国公府的门，往太极宫的地方望了一眼，挂着泪的脸上是一种内疚且后悔的表情。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付梓衣，见她很是担心的样子，强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咱们先回家。”

两人上了马车，赵瑾瑜心事重重的，一路上不发一言。付梓衣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只好一路上陪着他默默的坐着。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府里人见赵瑾瑜回来，都欢呼雀跃的上来请安。赵瑾瑜也一一温和的回应了，似乎与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

以至于下人们都互相猜测，是不是主君还不知道国公府老太太和皇后娘娘去世的消息。

付梓衣则是更担心了。她知道赵瑾瑜的心里很难过很受伤，可是他的表现……让付梓衣摸不准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直到准备就寝的时候，付梓衣替一言不发坐着发呆的赵瑾瑜散了发，用一根布条绑好。她犹豫着张口道：“夫君，我知道，在你看来祖母和姐姐已经不在了，停在那里的尸身对你来说是……是陌生的，但是，丧事其实是为了给活着的人一些心里上的安慰办的，并不是为了死去的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丧事怎么样，他们肯定也不在乎……”

付梓衣顿了下，思绪飘的有点远，眼神望着一处似乎在回忆一些记忆中悲伤的事情，赵瑾瑜抬眼看向她，眼睛里又有了泪水。

付梓衣将自己的思绪掰了回来，望着赵瑾瑜一双含泪的眼睛，心疼的说道：“咱们还是像平常人家一样，去守灵吧，给自己一个交代，然后放下这件伤心的事情，过好以后的日子。”

赵瑾瑜说道：“我很后悔，娘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本来以为对长安城，对你们来说，最大的危险是兵乱。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两个至亲会死在皇帝逃跑这件事情上……”

赵瑾瑜哽咽了一下，难以接受的说道：“我早就接受了姐姐有一天会死……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死的那么惨……我真的好后悔……”

付梓衣听着听着眼泪也流了下来，她轻轻的抱着赵瑾瑜的肩膀，用手抚摸着他的背，温柔的劝慰道：“有谁会想的到呢？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是……是皇帝的错，是世道的错……皇帝现在跑了，他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瑾瑜流着眼泪，痛苦着，闷闷的说：“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