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从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
这就是给洛离的身份。
晚饭后,洛离等在院子外面。
“你心些,刚下过雨台阶有些滑。”
萧沐曦将一根黑金的手杖上手递上,又在一旁虚虚地扶着。
夜幕里,萧沐曦脸上洋溢着光辉,沉浸在幸福里女饶姿态尽显。
洛离站在花台旁边等着,想要瞥开视线,却又忍不住想看。
白墨渊依旧是万年冰山脸,就在看到洛离的时候一张脸更冷了。
萧沐曦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微笑着问:“阿离是有什么事吗?”
“哦。”
洛离闷闷地应了一声,看着白墨渊没哟回头:“我有事想问问他,请你回避。”
第一次见洛离如此强硬,萧沐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要收回手。
手背一凉,萧沐曦唇角的笑意加大,看着洛离的笑眼里好像在“不好意思”。
白墨渊按住了胳膊上女饶手,冷冷地道:“沐曦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吧,五分钟。”
洛离心口堵得发痛,眼前的男人还是那张脸,却那么陌生,陌生到令人害怕。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此刻只剩下三个字:
“为什么?”
白墨渊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爷爷要求我把你留在白家,可是你实在没什么规矩,在萧家做几年丫头,让老太太调教调教。”
字字句句,都像是雷鸣闪电,打击得人木然地站在远处。
就连一旁的萧沐曦,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安慰道:
“虽是在奶奶身边坐丫头,毕竟也是六婶的干女儿,也不回跟普通的佣人相同的。还有我和月澜,也会照顾阿离的。”
后面的话,是对白墨渊的。
“既然人送到萧家了,就是萧家的人,怎么对她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洛离错愕地惊在原地,看着萧沐曦扶着白墨渊往外走,越走越远。
她喉咙发颤,拼着力气喊了一声:
“什么时候跟我去民政局?”
手杖“咚”敲在石板路上,没了声息,半晌男人才别扭的转过身,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那是洛离见惯的表情,睡梦里痛苦的时候总是这副表情,帮他按一按肌肉就会舒展开来。
洛离更气闷了,都什么时候,她居然还会在意那个男人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现在不舒服,很不舒服。
洛离脸颊崩得紧紧的,眉心拧成一团,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两只手在身侧捏成拳,一副没有答案誓不休的模样。
“我们...结过婚?”
“结果...吧。”
冲喜结婚,也算是结婚吧?
听到答案,白墨渊紧绷的脸舒展开来,眼底浮现一抹轻视,再次成功地扎到了洛离。
洛离鼓着腮帮子道:“结没结婚不知道,结婚证可是有的。”
白墨渊一张脸再次阴转雷鸣前夕:“在...”
“我知道了。”
“砰砰砰...”
金属手杖敲击着地面,空灵的响声回荡,荡得人心烦意乱。
白墨渊快速离开萧家,因为走得太快,姿势有些不稳,甚至有些跛,萧沐曦忙跑着跟上。
白笙儿也从屋里跟出来:“大嫂,我哥现在魔怔了,他的话当不得真的。我刚才已经跟老太太转达了爷爷的意思,你只是暂时在萧家做客。等我大哥的魔怔好了,肯定回来接你的。”
白笙儿握着洛离的手,对这个大嫂又心疼有无奈。
谁知道他们家大魔王发的什么疯,什么都不承认大嫂,还要把人赶出去。
真是魔怔了!
“白笙儿!”
一声呵斥传来。
白笙儿条件反射地跳了下脚,她又抱了抱洛离:“千万别跟我大哥认真哦,他就是病了,病得神志不清了。”
白家上下现在都知道大少爷病了,脾气暴躁,六亲不认,过去半年对老爷子都是顺着,这回来几就已经吵了几次了。
家里的佣全凡在眼前经过的,也无一能逃过责骂的。
洛离不知道现在的白家,像是一个冰窖,冷得白笙儿都没兴趣跟白夫人吵架了。
“嫂子,我明再来找你玩啊。”
呵呵,她算哪门子嫂子。
莫名其妙的狗男人,早点跟她去民政局离婚才好。
“阿离姐。”
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洛离一跳。
洛离是个极为机警的人,很少有人近身却不知的情况,突然背后冒出来个人。
金色头发白皮肤的丫头,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萧家的佣人服,系着褐色围裙。
丫头眨巴着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像一只圆脸金鱼。
丫头自我介绍道:“我是伺候阿离姐的佣人,叫金可儿,您叫我可儿就行了。”
“有事?”
“老太太吩咐你以后跟她住在主宅,六夫人已经回去替你收拾东西去了,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这六夫人这么快就把她卖了?
“快走吧,我们家老太太脾气不好。”
洛离跟着金可儿去主宅老太太房里,屋里灯光昏暗。屋里一股淡淡的腥味儿,窗户紧闭着,香薰炉里散发出一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令人反胃。
嘶,不会是让她也住这儿吧,那可就不太愉快了。
她得重新考虑是不是要帮萧六夫人这个忙了。
老太太披了条毯子坐在床前的矮榻上,看见洛离干瘪的嘴角朝两边咧了咧。
朝洛离招招手,声音虚浮地了声:“过来。”
洛离走过去,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老太太眯着眼看着鲜嫩嫩的姑娘,昏暗的双眼里泛起一道光。
“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不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话。只要你听话,这萧家最好的东西将来都是你的。这个丫头给你使唤,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吃吃喝喝,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成了。”
洛离蓦地后背有些发凉,突然想起餐桌上,老太太吃酱肘子的画面来。
干瘪的嘴唇泛着油光,像是什么都没啃下来,却又啃得津津有味。
而现在,她就像老太太面前的那盘酱肘子。
“我的房间在哪儿,我想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