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 三

魅离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母亲的元丹似乎有不小的作用,我虽然没有道行,却依旧能幻化成人形,而且似乎有一股隐隐的力量在体内蠢蠢欲动。

魅离让我称她做姑姑,我不允,依旧称呼她为魅离。

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也许我当时懂事点,便该替母亲杀了这罪魁祸首,若不是她诱惑了我的父亲,我也不至于生下不足满月就无父无母,一个人凄凄惨惨活与这世上。

然而,她接受了父亲最后的委托,照顾了我。而我,亦在她的眉眼间找到了母亲的味道,与她相依为命。

栎社八百七十五年,魅离消失了,我赤裸着双脚在崖边奔跑,一声声的喊着“魅离!!!”。跑不动了,我便跪在崖边,脚底被石子割的满是血痕,低声喃喃道“姑姑。”

我已经没有了体力,恢复成狐狸的形态,昏昏欲睡之时,一条毒蛇悄悄逼近,想吞噬了我以增进她的道行。却不想在靠近我的那一瞬间,山石俱裂,崖上光滑的玉壁竟然显现出了几个大字“玉赤白狐,昀穆山上,若有违背,定诸杀之”。随后一株降珠草落在了她的面前。只见毒蛇的身行晃了一晃,急急的把这株能增进百年道行的草吞与腹中,慢慢幻化成人形。

她的眼睛眯了眯,将我摇醒,递给我个苹果,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竟觉得这日与那日是如此相象。恢复了体力以后,她扭着屁股走在前面,我踉跄着跟在后面,被狼牙草硌疼了脚的时候,我轻轻的"咝"了一声,那个老蛇妖回头看了我一眼,恶毒的,惊恐的,厌恶的眼神让我没由来的委屈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不曾招惹过他们,山崖上的花草树木我都不曾折断,可他们还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昀穆山离玉壁崖并不是很远,日落山脚时,我们便已经到达了。

老蛇妖扔给我一个包袱,说道:“这是你昏睡时候掉落在身边的,我今既托你之福食得降珠草,这些小件不要也罢,我遵从天命将你送到此处,你便不要再回头了,以免将灭族之灾再带给我。”说罢又扭搭扭搭往回走去。

我莫名其妙的得了她的苹果,随她来到此处,又莫名其妙的目送她离开,手里攥着那个包裹。

却不知,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缓缓转动。我终究是逃不过,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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