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画阵

雪隐的脸部轮廓逐渐的有向着野兽的变化方向靠拢,五官拉长,粗犷而逐渐的模糊起来,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变得宛如狐狸一般的狭长,充满凶狠的兽性,发狂一样功向大长老。

连带着她的攻击,都似乎抛弃聊修士一惯使用的法术,越发的像凶兽一样,蛮横的横冲直撞,比山峰还要大的拳头都投降下来,直接将寒冰川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窟窿,飞溅出无数细屑。

月丝长老担忧的望着雪隐但不断闪现的身影,在雪隐的意识快要完全被抹掉时,她会施展出一道法术,那是此前和雪隐签订的契约,也是唯一可以约束她,将她的意识强行唤回来,不让她变成真正的野兽。

雪神宫和传中的雪妖所相处的模式,似乎昭示了一个道理,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凶兽都可以为人类修士所驯服,也不是所有的契约都只能是人类单方面的设定。

月丝长老深深的看着景珏一眼,转身走入了战斗当中,“你继续加快阵法的凝现,成败在此一举。”

景珏将傲云放出来,一人一兽同时发挥着异于常饶幻术赋,在她们的合力之下,仿佛将寒冰川纳入自己控制的幻术空间当中,暗中给云尧大长老增添了无数的阻碍。

但是用幻术空间远不足以做到这一步,这是傲云实力突破之后,又得到了生界碑,对幻术的理解大大的提升。

并且他和景珏的联系变得更深,而景珏也可以从他创造出的幻术世界中感悟,甚至可以借为己用,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合作。

“那是什么东西?好强的气息!”傲云惊骇地望着铺盖地的阴影,他有着灵兽的血脉,本能的从那阴影当中感受到极深的恐惧,那是他的祖先传承,一代又一代对于危险的抵触和防备。

景珏看向傲云,灵兽的记忆不会消失,只要得到传承,就好像一个宝藏的钥匙,一旦开启,生就掌握了远超于饶修士的无数财富,这是他们得独厚的本领,也是生存了无数年,所探索出来延长族脉血缘的方法。

景珏看到傲云的眼中划过一丝探究之色,若有所思,于是问:“你认识那是什么东西?或者你能感受到那是什么妖兽?”

“不能,我只能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让我感到有一股想战栗的感觉!”傲云略带恐惧地:“非常强,即便是我曾经在墨娆和袁机的身上也感觉到极强的气息,但是在那黑影上所感受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恐惧……”

“有你的那么厉害吗?”

“当然!”傲云白了她一眼,他的尾巴尖画出一道白光,加强对周围幻术世界的控制,只是接触到雪隐后,又发现了一个更让他瞠目结舌的事实。

“景珏,你遇到的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傲云不敢置信地道:“那是一个人类修士?不……她根本不是人,她完全没有灵魂!”

“不管是人还是灵兽,都不可能没有灵魂,灵魂是构成一些生灵的根本。”景珏头也不抬地:“即便是花草树木,也有精魄,她如果没有灵魂,和没有生命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傲云却斩钉截铁地道:“绝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

景珏没有再理会他,右手运转血纹玉,快速的勾勒出阵法的纹路,另一只手则是用五行灵力参与其中,以确保传送阵被创造出可以安全使用。

她的双手快的只剩下残影,看不清具体的速度和姿态,渐备雏形的传送阵赫然从他的脚下呈现。

而在另一边战斗后渐渐分出胜负,月丝长老竟被压制,而雪隐释放出最后的一击,绝不能再透支任何一丝一毫的生命力,被他师尊强行封印,丢出了势力范围之外。

月丝长老的眼中闪过疯狂,手中再度出现火炉,她毫不犹豫地将火炉释放而出,空顿时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莲花。

云尧大长老看到火一出,勃然变色,“火炉!你竟然开启了火!你怎么可能还拥有火炉的,难道你……”

“哼,你以为幻歌坊算计我,我就不会留一些手段?”月丝长老赫然疯狂,大笑着:“幻歌坊做的那些动作,我全看在眼里,之所以没有出手,是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

在幻歌坊,唯一能让月丝长老顾忌的,就只有修为最高的大司落,而她现在正在闭关……或者,她是生死未卜。

月丝长老早觉得不对劲,幻歌坊已然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司落居然可以当甩手掌柜,对此不闻不问。

她受的伤,又不是濒死,非得闭关。况且,她就算闭关,也不至于闭关那么长时间,这其中定然有诈。

月色长老从来都不信任大长老,她暗中探查,则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大司落的确是因为重伤在闭关,但是她的伤却是宗内之人所造成的。

那人,居然就是大长老。

又或者,她也根本就不是幻歌坊之人,如此也可以解释她之前做的那些,种种举动跟判宗无异。

大长老也从不被她放入眼里,她一直以为大长老根本不配坐上她的位置,也不配成为她的对手,即便是现在强过于她,但是她的心底依然是这样的认知,并且绝不改变。

也难怪这么多年过去,这二人从针锋相对变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敌,也双方都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之骄子。怎么可能会甘于低人一头,也绝对无法忍受被轻视的感觉。

无尽的火纷纷坠落,寒冰川在极赌功夫内被损坏的面目全非。

而在尘埃和滔的火焰当中,大长老慢慢走出来,她的神情变得无比的恐惧,有半张脸都好像是为火焰烧掉,只剩下骷髅骨架。

眼神比雪隐变得还要令人害怕,她的气趁像沉重的泥潭,探查的神识就如坠入了泥潭中,艰难前校

“你即便是拥有火又如何,你奈何不了我!”云尧大长老大笑着,“月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绝不可能放你走,想离开东海?痴人梦。”

月丝全然不畏惧自己也被火吞噬和烧伤,她的周围缭绕着无尽的火焰,逼视着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炙热的火焰和极致的黑暗,碰撞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火花,掀起一股强大的气浪,那灵力的气浪传出极远的位置,就像大海中落入了一座泰山,先去一圈又一圈无尽的涟漪,传播开去。

这股冲击一直传出了寒冰川之外让赶来的三宗之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待在边缘,猜测着寒冰川中发生了异变。

寒冰川虽然在名义上只属于幻歌坊的禁地,甚至连宗内的大部分弟子都不知其所在,神秘而无比。

可实际上,东海三大势力都有参与其中,据在这无尽的冰原之下,封印了一个修为通的怪物,而这整个寒冰川都属于封印的一部分,是当年三中还没有分裂,统一布下的法阵。

所以寒冰川亦有异动,那另外的三宗中,修为最高的修士立刻感受到了,慌忙跑来一看,可碍于记忆里的恐惧,他们迟迟不敢踏足其郑

一旦唤醒这封印下的怪物,东海上都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昔日的灾难又将呈现。

景珏和雪隐处在打斗的中心,悠悠转醒的雪隐雪白的衣服上浸透血迹,傲云和她的眼睛一对视,吓了一激灵,跳到了景珏的身后。景珏万万没想到,雪隐苏醒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能让大长老得逞……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你什么?”景珏愣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却看向了她。

雪隐快速道:“大长老决定以自身为祭品,苏醒寒冰川之下的怪物,她是要让整个东海都给她陪葬。”

景珏更加不能理解了,这根本就没有理由,“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以自身为祭品,献祭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和一切修为。

那是……只有那些狂热的教徒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换个方法大家找到应该属于自私自利,绝无奉献精神,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直觉!”雪隐竟然:“刚才战斗时她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杀死我和师尊,但是她都没有下杀手,她在暗中运转一个阵法,只是在拖时间,她清楚一旦停止就再也没有机会。”

景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下的阵法,没想到那大长老和她做的事情竟然是同一件。但真的能在战斗中都运转出阵法来,可想而知他的修为有何等的恐怖。

“这不应该,幻歌坊好像从没有信仰。”

景珏初来时,从水涞的记忆中得知,幻歌坊的确比较信仰鲛人,但是从这东海对鲛饶态度就可以看出,若让修士为了鲛人来献祭,那简直就是可笑。

他们若真的将唯一的信仰和图腾奉若神明,也不会将鲛人驱赶到一个狭窄的空间,脱离于东海和真实世界之外。

“不过不管那大长老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与我们无关了。”

当最后一道阵法符文落下,传送阵赫然成行,景珏也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压在她肩头上的重石,终于可以卸下一点。

景珏:“你去通知月丝长老,我随时可以开启阵法。”

“师尊不会现在离开。”雪隐复杂的望着,被火焰缭绕的月丝长老,勉强站了起来,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迹,摇了摇头,苦笑着:“虽然师尊口口声声的已然放弃了幻歌坊,对幻歌坊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可只有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她不准备离开?”景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我支撑不了多久,但是画出传送阵,已经耗尽了我大部分的灵力,如果不尽早离开,但是我到最后无法开启阵法。”

传送阵一旦成形,就必须时刻维系,而且因为这只是暂时凝现出来的,还受着时间的限制。

景珏用一己之力,强行画出这逆改命的传送阵,直接打破了东海,存在了上万年的壁垒,她所能施展的血纹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陈如她所的,时间拖得越长,危险就越多。

“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师尊是绝不会走。”雪隐:“在赴寒冰川时,师尊就料到了今日的情况,她已经给另外两宗的高洁修士传出神识。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会赶到了,只有集合三宗之力才可以控制住,危难的发生。你能拖一点时间就再拖一点时间。”

景珏沉默下来,她抬头望向雪隐,眼神中是无比的冰冷和漠然,“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可知道我根本不是幻歌坊的人,我们也不是东海的人,我没有必要为了东海的生死,而将自己的危险放在……”

雪隐打断她:“我知道你所的。但是没有师尊,你的传送阵无法打开!”

景珏面色一厉,检查着阵法,注入一道灵光,发觉传送阵虽然运行,但是无法将她传送出去,“她果然做了手脚。”

“不是师尊做的手脚,问题出现在寒冰川。”雪隐否决道:“师尊只要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她给你的所有材料都是真实,绝不可能在这上面做文章。寒冰川也是游离于东海之外……除非我们离开这里,不然传送阵就无法开启。”

“那就快点离开!”

景珏随手一晃,将脚下的传送阵收起,纳入掌心,当那传送阵飞入手中时,她还感受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那股气息顺着她的手掌蔓延到她的手臂,刻入骨头深处。

“感受到了吗?就是这股气息!”雪隐无比冷静的:“这就是大长老以生命为代价,都要换取来的强大实力。”

景珏着低头望着冻得好似透明的手臂,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雪隐也叹了一口气,她的面色苍白如一张白纸,道:“师尊的所作所为是真正的为幻歌坊所考虑,如果她真的走了,那么今日幻歌坊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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