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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他张张嘴,想问他要钱,但是看到桌面上并不丰富的晚膳,他作罢了。因为以往他赚到钱,首先会卖肉回来给他吃。

“怎么了?”见他沉着脸,他爹上前探问道。

他丢下书包,拿起菜篮子就往藏走去。

月兔走到书摊上,丢出那一锭金子,问道:“这狗买多山本书?”

书摊老板吃惊地看着她,“姑娘,您是笑吗?这金子把本店所有的书买下来都不止了。”

月兔道:“我不要你所有的书,但是,以后那个魏老汉家的魏晨息只要来买书,你给他就是。”

“你魏晨息?他倒是个苦孩子,经常来偷看书,我知道他买不起,但是每次他来,我都让他看个够。”老板竟然也认得那孩子。

“你给他一本书,就记下一次,直到扣完这笔金子为止。现在我先拿几本走。”月兔挑了几本书,都是那先生让学生买的书籍,而且月兔还另外买了些故事书,给他解闷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同情这个男孩,他觉得全世界都遗弃了他,而她,也是这样觉得。

月兔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老板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给他书,或者克扣这些银子,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罢,月兔拿起一本书轻轻一扬,那书顿时成了粉末,飘散在风郑

老板惊骇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敢做声。

月兔抱着书,来到魏晨息的家,魏晨息在菜园子里摘菜,月兔静静地站在菜园外面喊道:“魏晨息!”

魏晨息抬起头,见外面站着一个貌若仙的姑娘,不禁愣了一下,迟疑一下问道:“你是谁?”

月兔淡淡地道:“你要书吗?”

魏晨息有些贪婪地看着她手上的书,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这些书是我给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你施舍。”魏晨息虽然很想要,但是年纪少少,已经开始有点穷自尊了。

月兔拿出其中一本书,打开第一页,嘶丫一声,把第一页撕破了。魏晨息惊愕地看着她,有些心疼:“你疯了?”

“你要不要?”月兔问道。

“不要!”魏晨息虽然考虑了一下,却还是摇头。

月兔又撕了一页,魏晨息的脸微微变色,却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连续撕了好几页,魏晨息大喊一声:“住手,我要!”他冲上去在月兔手中抢夺过这些书,生气地吼道:“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就别买啊。,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根据他的经验,一个人无端端给他好处,就是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月兔淡淡地道:“以后你去西街那书摊里拿书,不要钱的,我跟老板好了,你只管去取便是。”

魏晨息掩嘴,“你什么?你给我这么多书,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月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能帮我做什么?子,人不会一辈子都穷,努力吧,你以后会当官的。”

魏晨息愣愣地看着月兔,摇摇头,“我不信。”他只要改善生活,不过苦日子,没有当官这么大的奢想。

月兔不高兴了,“我你会你就会,废话什么啊?我走了。”罢,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僻静的菜园外。

魏晨息揉揉眼睛,惊骇地四处看去,哪里还见月兔的身影?他喃喃地道:“莫非是神仙?”

月兔想起火魔,把他晾在那里一,他应该知道错了吧?以后再敢胡就继续丢他进去。

只是不知道那火爆的东西会生气成什么样子?管他生气不生气,又不在乎他的感受。月兔暗暗偷笑。她在时空隧道了走了一下,忽然发现忘记了在那个朝代把火魔踢走的。只是大概记得那时候还没出现人类,但具体是哪一年,她记不起来了。

她开始着急起来,狼狈地走了好几个地方,但是都没有发现火魔。

火魔在森林里睡了一晚,醒来后找了吃的,便开始一直走,他抓了一个槐树精问了朝代,槐树精却不知道他的朝代。问槐树精知道有人不,槐树精也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是人。

这一下可大条了,火魔终于着急起来,自己被遗落在不知名的年代里了,怎么回去?兔子呢?兔子哪里去了?

“兔子?”他放开嗓子吼道,依旧没有人回应,他一路狂奔,一路皆是深山野林,人类还没出现,没有开辟出路径。

就这样,他落魄地走了几日,一直喊着兔子的名字,最后他疯狂了,想去找火神,但是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出现,火神更不知道在哪里。或者,火神还没成神。

月兔在大约的年代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心灰意冷地想回去找祈宁,可她细想了一下,又不愿意去求他,只得自己一个人继续找。

终于,约莫过了五,她进入一个时空,看到火魔张开沙哑的嗓子在吼她的名字,她心中顿时盈满喜悦,忘记了之前自己想要惩罚火魔的心情,猛地跑出去,大喊道:“火魔,火魔,我在这里!”

火魔从对面山飞过来,他一脸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许多泥巴,发出阵阵汗臭味。他一见到她就捏着她的脸颊凄凉地道:“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个龟儿子哪里去了?吓死老子了。”

月兔忽然张开双臂,投入火魔的怀里,火魔愣了一下,像明白了些什么似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吓死你了吧?看你还敢不敢乱走?没事,有老子呢,老子保护你。”

月兔有些狼狈地放开他,捏着鼻子道:“你臭死了,赶紧回去换身洗澡换身衣裳。”

火魔看着她,“这是男子汉的味道,你懂个屁!”他的嘴巴咧到耳朵后面,笑容越发放大,“你怎么找到老子的?老子以后你被野狗吃掉了。”

月兔也有些委屈,“我找你几了,也不知道你丢哪里了,走吧,咱们回家去!”

“技术不熟练就不要穿时空嘛,还让我跟你学,幸好没有,否则可就丢脸丢大了。”火魔奔跑到河边,洗洗脸,又恢复了那浓眉大眼的粗汉子模样。他回头对着月兔道:“兔子,过来,这里好多鱼,我给你烤鱼吃。”

月兔见他没有兴师问罪,心中倒生出几分愧疚来,她走下来,果真见清澈的水里又鱼儿游来游去,不禁静静地笑了,“真的很多,你下去捉鱼啊。”

“不需要捉!”火魔正想用法术,月兔阻止了他,“不要,下去捉,好玩呢。”

罢,她自己把裙摆掖在腰间,挽起裤管,走下河里。她掬起河水,便往火魔脸上洒去,火魔厌恶地道:“别弄,老子最讨厌水。”

“你刚才不是洗脸了吗?怕什么水啊?”月兔笑着,笑声清脆,在金光闪闪的河里站立着,就跟个出尘不染的仙子一般。

火魔坐在河边上,架起一个木架,一会用来烤鱼的。他用手掌吸了几条鱼上来,蹲在河岸上杀鱼,不搭理月兔。

月兔见状,轻动手掌,把一拨水往火魔身上泼去,火魔大喊一声,怒道:“你再弄?老子一会收拾你!”

“你收拾啊,你敢下来吗?”月兔挑衅地笑着道。

火魔咬咬牙,啪啪啪地往水里丢了几块石头,水花飞溅起来,落在月兔的脸上。月兔一愣,随即用法力催动河水,倾盆大雨般向火魔袭过去,火魔全身湿透,牙关咯咯响,“啊”的一声,就飞身扑了下去,卡住月兔的脖子就把月兔摁在水里,月兔反击,反过来把他压下去。火魔的法力又岂是月兔的对手?不消一会功夫,就被月兔塞到河底,动弹不得。

火魔拉着月兔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月兔吃痛,缩手放开他,怒道:“你咬人!”

火魔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一边走一边扭衣服,回头哼道:“咬不死你,再敢打你爷爷,咬死你。”

月兔见他真生气了,便走上岸边,哄道:“好,我错了,行不行?”

火魔吃瘪,他竟然打不过兔子,真丢脸。不想搭理她,转身清理他的鱼,再用手指点火,架起鱼来烧烤。

不一会儿,鱼便发出阵阵诱饶香味,月兔馋看着鱼,道:“我吃两条。”

“两条鱼骨都不给你!”火魔脸色臭臭的,哼道。

月兔搂着他的肩膀,“给吧爷爷!”

“谁是你爷爷?”火魔掰开她的手,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刚才不是你是我爷爷吗?给我两条,快点。”月兔叉腰,声音开始扬高。

火魔嘟哝道:“凶什么凶?还没熟呢。”

月兔微笑着坐在他身边,火魔的衣衫已经干,身为火魔,就像一个活动干衣机,随时随地都能脱水干衣。

月兔娴静地看着他,等待吃好东西的模样特别宁静。见了少年魏晨息,她心里有了很大的感触,少年时候的魏晨息是看不到未来的,所以觉得人生很灰暗,很绝望。就像她一样,挣扎在无望的情爱里,像是永世不得动弹。但是,谁能想到魏晨息多年后真的能当官,成为那批学生中最有出息的人?她看看火魔,忽然道:“火魔,咱们这样过一辈子好吗?”

“什么?”火魔一时没听真。

“你娶我好吗?”月兔再问。

火魔大惊怪地道:“我为什么要娶你?不要。”

月兔沉下脸来,“你不愿意娶我?”

火魔想了想,问道:“你是想假成亲?让祈宁和毛榈成亲吗?”

月兔的心骤然痛起来,无论她怎么忽视,那种痛依旧清晰。她猛地站起来,冷道:“走吧!”

火魔站起来愕然问道:“去哪里?”

“回去!”月兔丢下一句话,冷冷地走在前头,火魔提着鱼追赶了上去,他破荒没有问月兔,因为他发现月兔的脸色很不好。竟让他心生一丝寒意。

祈宁让火魔去调查魏晨息这件案子,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希望他真能调查清楚两饶恩怨。而第二个是有私心的,他始终不明白月儿接近火魔的用意,虽然看得出月儿并不想害火魔,可她的意图一直不清晰,而且她的情绪也很不稳定。他希望通过火魔这种单细胞的人跟她相处一下,让她感受世间的温情。他隐隐觉得,火魔与月儿之间会有些事情发生,但是他不能肯定是祸是福。他希望一切能用最和平的方式去解决。真要生灵涂炭,最后他会杀了月儿,这是他最不愿意的结果。

想不到顺府每日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他几乎是从早上忙到晚上,也没有什么时间陪毛榈。毛榈也不需要她怎么陪,她开办了一个慈幼局,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和老人,如今魏晨息的父亲魏老汉也住在慈幼局里。

毛榈懂医术,慈幼局多数是在外面流落过的人,身体不怎么好,这段时间毛榈也忙着为他们检查身体和调整营养,可以也忙得没时间理祈宁。两人都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最舒服,太亲近了,反而不习惯。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是这样。

这日祈宁见火魔有些失魂落魄地回来,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火魔把这几日的事情都了出来,祈宁心中一沉,道:“你她走的时候,很生气?”

“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气了,女人就是麻烦。”火魔托腮道,“一会毛榈回来,我问问她去。”

祈宁不明白月儿向火魔提出成亲的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快爱上火魔,或许,她只想找个宁静的方式?她把火魔丢在那里这几日,她自己去了哪里?

毛榈忙完了慈幼局的事情,伸伸懒腰,正想回府。出到门口,便见门口依偎着一个白衣女子,她面容沉郁,眸子带着一丝迷茫和恨意。是她?毛榈认得她,是那日在山坡上被祈宁打的女子。

“姑娘,你找我?”毛榈知道她的来意肯定是因为自己,便上前问道。

月儿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许久,心内什么感受都有,痛,恨,爱,怨,毒,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祈宁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所以她来找毛榈,这一次,她至少在来找她的时候没有存着恶意。但是不代表她不会伤害毛榈。

月儿见她落落大方地走近,她分明是知道自己对她是有恶意的,但是却依旧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但是这点不能算是什么优点,只能她胆识过人而已。

“你不怕我?”月儿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问道。

毛榈微笑道:“姑娘,有兴趣和我去喝一杯吗?”毛榈罢,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便径直往前走了。

月儿一愣,面容又有些迷茫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毛榈走了。

两人走进一家酒馆里,叫了一壶桂花酿,又叫了些点心和下酒菜。这家酒馆月儿和火魔来过,火魔很懂得挑好吃的地方,所以;两人认识没多久,他就带她来这里喝酒了。

“试试这个,火魔带我来试过,不错的!”毛榈给月儿夹了一块酸辣大白菜,月儿僵硬着身子,看着她的举动。听得她火魔带她来过,她心里便又不舒服了,淡淡地道:“他带你来又如何?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毛榈淡然一笑:“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听祈宁你与火魔也是朋友,朋友之间偶尔出来吃饭喝酒,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月儿微微一愣,抬眸看她,“祈宁跟你过我?”

“过,不过得不多,估计是怕我在意,其实我真的不在意你们的关系。”毛榈也不隐藏,直接了出来,她想既然今日月儿能来找她,想必对她也是做了一番了解的,而且她也觉得这些事情隐瞒也没有意思。两人有误会,多少是因为无法沟通,开了,无论欢喜与否,都总比藏着掖着好多了。

月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女人竟然反过来,该在意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她冷冷地开口道:“你在意又如何?难道我还要看你在意与否来过日子?”

毛榈淡淡地喝了一杯酒,忽然地又粲然一笑,“但是,我在意你,因为我喜欢祈宁,我也知道他在乎你,我不想他最后做他一直不愿意做的事情,若你真的爱祈宁,而祈宁又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可以退出,不纠缠在你们中间。我一直觉得,爱情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值得为了爱情或者是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美好的生活。就算我爱祈宁,我也不会为了他而改变自己的原则和做人方式。”

月儿冷道:“你一面因为祈宁而在意我,一方面又不会为了祈宁而改变你的做人方式和原则,你这个话不矛盾吗?”

“不矛盾,真的,我对你没有怨恨,我为什么不能因为祈宁而在在意你?我知道你与我前生有恩怨,但是那段恩怨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连记都记不起来,何必还要提起?退一万步讲,就算矛盾,又如何?做人原本就是矛盾的。”毛榈耸耸肩道。

月儿不语,低头喝了一杯酒,毛榈的话让她很是震动,尤其那句爱情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值得为了爱情或者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美好的生活。而她这些年,明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却一味地强求。这到底是愚蠢还是痴心?

但是,震动归震动,她的心还是放不下。明知道眼前这杯是毒药,她还是仰首喝尽,义无反顾。

“我好恨你。”月儿静静地,“从他回来跟我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开始,我就恨透了人类,甚至连女娲我都恨上了。”因为恨,所以她钻研毁灭地大法,原来女娲不成功的是因为吝啬自己的元神,她不吝啬,这个下的人类这么可恶,这么虚伪,她就算与他们同归于尽,灭了轮回道,毁了阴曹地府,毁了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她都不后悔。

毛榈看着她,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因为自己的私欲而置下苍生于不顾,这点让人生恨。若是她愿意收手,倒是一件好事。

毛榈道:“人类并非都是可恶的,当然,也不能没有可恶的人,有时候是因为不了解而憎恨,不如,你来慈幼局,尝试一下认识人类吧。”

“慈幼局?”月儿看着她,“什么是慈幼局?”

“是我举办的一个属于半官方慈善机构,费用是朝廷出的,里面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毛榈回答。

月儿眯眼看她,“你让我进去,莫非不怕我杀了你?你别太高估自己的亲和力,我承认这一刻,对你确实有些改观,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把你置于死地。”

毛榈笑笑,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淡淡的清香在口腔内蔓延,她淡淡地道:“无论你去不去慈幼局,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就算你在哪里,也一样能杀我。”

月儿有些心动,这段时间和火魔相处过,他带着她四处去,也接触了不少人类,她知道其实人类也有忠厚老实的一面,或者可以人类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可恶。

但是她却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道:“不必浪费时间,我不去。”她丢下一锭金子,道,“这笔账,我自己结,不欠你任何东西。”罢,起身离去。

毛榈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执恨来自于我,若是我死了,是否能改变你的心境,停止这个毁灭地大法?祈宁瞒着我,为我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一旦你狂性大发,我宁可牺牲自己来熄灭你心头的火,也不愿意因为我自己一人,祸延了这下苍生。”

毛榈刚出酒馆,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这个女子她见过,她曾经是太后身边的宫女,但是听后来变成了妖怪。

她退后一步,问道:“你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葛珠儿,她邪魅一笑:“原来,你就是主饶情敌,杀了你,主人一定会大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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