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云初夏与风淩笑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位大姐莫非不知道此刻不是这个问题的时候吗?现在是国仇家恨啊,他是来找她报仇的,她一个劲地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吗?
风淩笑淡淡地道:“我爱不爱她,和你无关。”
云初夏退居树前,道:“还那么多干什么啊?不是要为狼王报仇吗?还不行动?”
葛珠儿淡淡地瞟了云初夏一眼,笑道:“看来,你很怕他与我话。”
“怕?”云初夏笑笑,耸耸肩,觉得十分无奈的样子。她有妄想症。
葛珠儿犀利地道:“莫非不是?我真的很好奇是你们云家的人不会老还是你用了什么驻颜术,云家的人是人类,但凡是人类,都要经历生老病死,你却半点不老,莫非就没有人怀疑过你们是用什么方法驻颜的吗?”
风淩笑知道她要什么,对葛珠儿,他是痛恨的,她的手段残忍,比起地狱的恶鬼,过之而无不及。
不想和她废话,他伸出手,一把黑色的剑慢慢慢地形成,御风而起,划破空气往葛珠儿飞过去。
葛珠儿身形快速一闪,面容愕然,似乎没料到他会出手。
她的身子快速往后退去,一股强大的旋风形成,地上的残叶全部卷起来,形成一个茧一般的模样,把她包裹在中央。风淩笑的剑在快速旋转的茧上不断地挑刺,但是那茧仿佛坚硬无比,竟不能刺破分毫。
风淩笑站定原地,扬手起风,一股玄黑的风从他手掌中转出去,那茧便高速旋转起来,随着黑风的加强,转速也越来越高,不消一会儿,竟撞至山边,顿时破碎,葛珠儿从茧内飞出,竟往云初夏飞过去。破茧而出本是最厉害的时候,她不攻击风淩笑,却转为攻击云初夏,可见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伤害风淩笑。
云初夏微微一笑,脚踏七星步,手持云杖冲飞起,猛地击向葛珠儿腹。葛珠儿硬拼而上,登时一口鲜血喷出,却不愿意收回攻击,双掌不断地击出红色如同闪电一般的光,云初夏上下翻腾,那些光便都落在她身后的树上,碗口粗的树木悉数被折断,一时间,树林里尘埃飞扬,树叶遮蔽了日光。
风淩笑让云初夏退下,手持长剑与葛珠儿厮杀起来,本以为不出百招便能夺取葛珠儿性命,可已经过了几百招,葛珠儿依旧没有落败的迹象,当然,她也丝毫上风都占不到。
云初夏渐渐担忧起来,葛珠儿的道行不会有这么高的,莫非她背后的主子已经出现。
她身子腾空飞起,巡视一圈,果真看见一道玄黄的光从树林里腾起,她急欲逼出她背后的人,所以她手持云杖,一招云沉海底,击向葛珠儿。这一招,是云家的杀招,莫葛珠儿无法抵挡,就连道行高深的神仙,也未必能躲得过。
葛珠儿惊骇地看着云初夏逼近,竟无路可退,情急之下,只等扬起双手硬碰,然而未等云初夏的云杖到来,便已经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她整个人飞了出去,云杖也呈抛物线飞向她,眼看她便无法抵挡,被云杖击中了。忽然一道白影从而降,拉着葛珠儿便冲飞起,云初夏与风淩笑急忙追赶而上,一路踏叶飞花,直冲九霄云外。
追了一段时间,忽然白影消失了,云初夏与风淩笑相视一眼,风淩笑道:“此人,大概就是葛珠儿背后的主人了!”
云初夏也有些骇然,“能在你我手下逃脱,此人着实不简单!”
“或许,我们应该去问问祈宁,他应该会知道那女子的来历!”风淩笑道。
云初夏点点头,“十八年前,她用尽办法阻止祈宁出世,看来她与祈宁大概是宿怨在前了。”
夫妻二人折返人间,直奔御宁王府。
御宁王府正上演一场相亲宴。
二王爷找了许多位名门闺秀,因火魔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虽无府邸,但到底有王爷之名,祈火王爷要找媳妇,自然有大把欲飞上枝头的姑娘毛遂自荐。
这一轮甄选下来,能正式进入御宁王府与祈火王爷相见的,便只有最后十人。
火魔本来已经答应了和这些姑娘相见,但是临见面的时候才拿乔。
“火哥哥,你之前不都答应了吗?这你让我怎么跟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交代呢?”二王爷用祈宁的口气在一旁劝道。
祈火别过脸,闷闷地道:“我偷偷去瞧过,那些女子丑得跟戴东官似的,让我怎么娶过门啊?”
“丑?”二王爷倒抽一口冷气,“这还丑啊?这最丑的一个都快比本王王府里最好的姬妾漂亮了,你还嫌弃?”二王爷侧眼看了他一下,似乎在火魔不自量力,他自己就不是个俊俏公子好不好。
“丑,比毛榈还丑,要不这样吧,老子娶毛榈,祈宁,你去娶外面的女子,十个都归你,一个换十个,你赚了!”火魔鼓起腮帮子道。
祈宁一口茶喷出来,与毛榈相视一眼,毛榈脸都绿了,道:“火魔大哥,这个事儿怎么能换?”
“怎么就不能换了?”火魔不明白地道,“不就是你想嫁,他想娶么?现在你嫁给老子是嫁,嫁给他也是嫁。至于祈宁,娶你也是娶,娶那十个也是娶,有什么分别?你倒是,是他损失了还是你损失了?你们都嫁娶不成功吗?”
这么一口歪理下来,祈宁与毛榈竟然无法反驳,二王爷想了一下,挠挠脑袋,“来也是啊,反正都是娶,无所谓吧!”顿了一下他甩甩头,道:“本王也差点被你糊弄了,这嫁给你和嫁给祈宁,怎么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祈宁是王爷,老子不是么?祈宁是男人,老子不是么?祈宁会做的事情,老子不会做么?老子还能变成祈宁的样子,只要毛榈喜欢!”火魔振振有词地道。
二王爷愣了一下,继续挠头:“貌似也是啊!”
毛榈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她气急败坏地道:“你跟他就是不一样啊,你是你,他是他,两个不一样的人,就算你能变成他的样子,你灵魂也不是他啊!”
火魔坐在椅子上,一副辩论的架势,“那么,老子问你,祈宁是要变成了疯子,每日疯疯癫癫的,性子也改变了,你还喜欢他不?”
毛榈理直气壮地道:“自然喜欢!”
“看?你果然是喜欢他的外表,他都疯癫了,内在全部都变了,唯独容貌不变,你却喜欢他依旧,不就证明了你不是喜欢他的内在,而是喜欢他的外表,你看,老子也可以有祈宁这么俊美!”罢,他摇身一变,竟真的和祈宁一模一样了。
毛榈被弄得晕头转向的,愣愣地看着火魔,又看看祈宁,无语问,悲怆而涕下了。
“胡闹!”云初夏语带责备地走进来。风淩笑已经回地狱,命人追查葛珠儿的下落了。
“母亲!”祈宁求救般看着云初夏。
二王爷与毛榈也上前行礼,道:“参见皇太后!”
“不必多礼了,我方才经过正厅,发现外面热闹得要紧,为火魔选媳妇?”云初夏问道。
火魔哼了一声,道:“不是为老子选,是为祈宁选,现在,毛榈要嫁给老子了!”
“毛榈为什么要嫁给你?”云初夏问道。
火魔又把方才的辩证法了一遍,最后得意洋洋地道:“所以,毛榈嫁给老子和嫁给祈宁都是一样的。”
云初夏寻思了一下,点点头道:“嗯,言之有理!”
“皇太后!”二王爷连忙叫道,火魔则神气活现地跟一头公猪似的。
“那火魔的确实也在理,所以,我也打算让阿三变成火魔的样子,留在祈宁身边,至于火魔本人,和毛榈成亲后就会麒麟山修炼。”云初夏淡淡地道。
火魔瞪直了眼睛,怒道:“为什么要老子回麒麟山?”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阿三留在祈宁身边和你留在祈宁身边有什么分别?你会做的,阿三如今也会了,甚至于阿三也能变成你的模样,也可以用你的名字,甚至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就这样定了!”云初夏收装题,一副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的模样。
火魔顿时哑口无言,他愣愣地看着云初夏,半才憋出一句:“老子才不娶毛榈!”罢,扭身就想走。
云初夏喊住他:“慢着,我有事找你们!”
火魔回过头,这才醒悟过来:“对啊,你没事不会出宫,到底什么事?”
二王爷见他们有要事相谈,便知趣地道:“那你们谈吧,本王走了!”
云初夏微微点头,对二王爷道:“外面的那些女子都领走吧,我看过,不合火魔的意。有劳你了!”
二王爷微笑道:“其实本王也知道不适合祈火兄弟,可.......”他止住嘴,差点出火魔是想假成亲的事情来。
云初夏岂会不知道他想什么,便道:“行了,我不反对他们成亲就是了,至于火魔,这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喜欢他的,所以你还是不必浪费心血!”这话纯粹是激将法,用在火魔这些老大粗身上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果真火魔来气了,哼道:“老子就不信了,年内,老子一定找个女人娶娶!”得就跟玩一样。
云初夏斜眼看他:“算了,何必勉强自己?有些事情还是量力而为,我可不想你为了应付我而出去抢个女人回来,你这个不懂爱情的东西。”
“现在是谁老子不懂爱情了?我火魔一言九鼎,要娶女人就娶女人,废话少,你不是有要事和我们商谈吗?”火魔掷地有声,用承诺保证般的口吻道。
二王爷连忙告辞,祈宁也让毛榈进房,三人就在院子里着话。
云初夏问祈宁:“我今日遇到一个白衣女子,我与你父亲追截了半,竟然被她甩掉了,你会不会认识这么一个女人?”
祈宁也不诧异,平静地道:“你的大概就是月宫的主人月儿了。事情是怎么样的?“
云初夏把薛璇的事情从头到尾了一遍,然后道:“这个薛璇已经证实了是狐狸精转世,也难怪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找不到她的下落,想不到她竟然投胎转世。如今她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功力也比往昔厉害,她倒是不难对付的,那位白衣女子,则就是咱们的心头大患了!”
祈宁沉默了一下,道:“月儿确实是葛珠儿的主人,十八年前那一场风波的幕后指使者。”
“她到底是什么人?”云初夏问道。
祈宁把他与月儿的恩怨全部了出来,云初夏摇摇头:“人若为情痴,这原本就没什么的,可因为自己的情痴而伤害了旁人甚至是下苍生,这便是罪无可赦。”
祈宁眸光悠远,定定地落在回廊外的围墙上,仿佛那些久远的记忆都凝聚在那墙上,走马灯般播放着。
宫中出了这些事,弄得人心惶惶,宫内的嫔妃都害怕不已。连带着一些爱搞动作的人都收敛了许多。
只是慎贵嫔的疑心病是越来越大了,她甚至怀疑这些邪事都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来的,彻夜不眠,第二日一早便去找云初夏,要求云初夏好生保护她。
云初夏安慰道:“你放心吧,你住在玄阁,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慎贵嫔摇摇头惊慌地道:“那薛璇听变成了妖人,她一定是为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而来的,她是来害臣妾的!”
“她不是害你,她要害的人是凌贵妃知道吗?你听本宫的话,好生休息一下!”云初夏有些无奈地道,她因为被害过一次,所以便总是妄想有人害她,这种被害妄想症又刚好出现在她孕期里,孕妇的情绪一般波动比较大,如今竟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不会,她要害凌贵妃的话为何不直接杀了凌贵妃?她逃了,她逃走了,她是要回来害臣妾的!”慎贵嫔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一张脸苍白彷徨,让人瞧见了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怜惜。
云初夏好不容易才劝她回去了,又命人传皇帝去看看她稳定她的心。
勤妃十分的不安,她不知道薛璇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加上她看到慎贵嫔的多疑不安,更加的自责。她当初就没想过太害慎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打击皇后,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己枉做人了。
回到宫中后,她便一病不起了,想起前半生的恩怨,一切所有的付出,都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陈公子也从一些名门子弟口中得知了薛璇的事情,他又命人去打听勤妃的情况,听勤妃病了,他心焦不已。但是毕竟他现在和她没有关系了,连亲戚都不再是了,他没有任何机会入宫看她。
只得命人托人送了些她爱吃的零嘴给笑语,命笑语转交给她,也没有任何话,她会知道他的心意的。他只想他好起来。
勤妃病榻中瞧见这些东西,心中疼得更是厉害,她辜负了他,想不到他还如此牵念着她,不顾危险地往宫内送东西。一时间泪如雨洒,病榻上最忌伤心动情,所以这一哭,便让她的病情加重了。加上她长期配搭麝香,痛经活血,身子早便虚了,这一病,之差点要了她的命。
郭院判请了云初夏亲自来为勤妃诊脉,毛乐言自己一堆的事情,这边慎贵嫔闹事,那边凌贵妃惊恐纠缠,想不到连勤妃都病了,皇上因着朝中的事情,已经几日没睡觉了,她也就更不忍心让他抽时间去陪慎贵嫔了。
勤妃主要是心病,加上身子虚弱,毛乐言开了些调理的药,然后给她做思想工作。然而,对勤妃而言,她的心仿若都死了,无论云初夏什么,她也只是听听,根本不往心里去。她是一心求死的人,不想再苟活人世间了。
云初夏也知道她与陈公子昔日的一段情,叹息之余,也想帮帮她,否则她就真的这样死了,可叹可悲。
反正皇帝如今对勤妃视若无睹,对皇帝而言,勤妃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对陈公子而言,则是一生的期盼。
八月十九,中秋节刚过,勤妃薨。
八月十九夜晚,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被送出宫去,由于此女与勤妃长相十分相似,所以勤妃的娘家,薛老爷收了她为义女,重新指给陈家。
陈公子失而复得,热泪盈眶!
闲话休提。
这日皇帝来请安,起了前朝发生的事情。他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最近,民间出现了一个邪教,叫莲花教,迅速扩大,据统计,入教的人数已经高达百万了!”
“兴起多久了?”云初夏有些愕然,事前完全没有听过这件事情。怎么一发展就已经高达信众百万了?
皇帝无奈地道:“时间不长,短短三个月,最重要的是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就这样让它坐大了起来!”
一般来,皇帝最怕的就是这些邪教,因为就算是谋反势力,他的坐大都不会这么迅速,邪教有一个特点,会让信众执迷不悟,为了教主或者信仰的事务达到疯狂的状态,危害性很高。
云初夏问道:“那对这个莲花教,所知多少呢?”
“可以,一无所知,就连这个人数也是初步统计出来的,未必准确。”
阿三在一旁道:“主人,此事让我去查探一下吧,我怀疑,和祈宁王爷之前的那个白衣女子不知道有无关系!”
云初夏点点头,“也好,不过你不要单独去,你与火魔两人一同前去,还有,顺带去地狱那便叫上你的兄弟们,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你们虽然已经不是昔日的刺猬,但是对方实力强大,还是心为上!”
“是!”阿三罢,向皇帝行了个礼,便出门去了。
皇帝感激地看着云初夏:“所幸有母亲在,否则,朕真不知道怎么办!”
云初夏柔柔地笑了,“你得这么见外做什么啊?咱们母子情分也不是一两了,当日若不是你父皇去霖狱那边,你也不至于如此年少便要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
皇帝凝视着云初夏,道:“那段日子,是朕这一辈子过得最安全最幸福的日子!”
云初夏有些微怔,“怎么会?那段日子你总是握着我的手,跟我你很怕的,怎么现在想起来却是最安全的日子?”之前一直听他这样,还以为他敷衍,可方才瞧他的神情,仿佛真的出自肺腑。
皇帝微微一笑,神情有些悠远,“握住母亲的手,自然便安全了,朕从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昔日母后虽然抚养朕,也十分疼爱朕,可她很少牵朕的手,更莫抱着朕了!”
云初夏握资帝的手,微微笑道:“人是应当向前看,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权倾下,再不需要母亲在你身边给你壮胆了。”
皇帝摇摇头,“不,朕即便活到一百岁,只要有母亲在身边,朕的心才会安!”
“关于这一次莲花教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云初夏问道。
皇帝蹙眉想了一下,回答:“对于这些邪教势力,强力打压是肯定的,但是单单打压是不足够的,要找出她迷惑人心的根本,一一击破,没有人上当,这些邪教便不攻而破了。”他的轻描淡写,但是在他心中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只是不想云初夏太过担心罢了。
云初夏嗯了一声:“道理就是这样,放心吧,自古邪不能胜正,皇家得庇佑,一定会没事的!”
“母亲,不必担心朕,朕亲征这些年,经历过无数棘手的事情,这些真算不得什么!”皇帝轻声安慰道。
云初夏微微颌首,薰在一旁听着,也不禁微微叹息,这些年忙乱了这么久,难得安静下来,又闹出这么档子事。做云家的女人有多么辛苦,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民间如今处于一片动荡,就连京城,也开始多事起来。
云初夏鉴于宫内多事,白日便出宫巡视,晚上才回宫。这日,她与祈宁在京城的街头走着,便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来,这些人全部穿白色衣裳,男女老少都有,步履缓慢,一边走一边派发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