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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他们听从云星儿的话,去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隐居,皇后没有再问起云星儿的身份,倒是十分担心云初夏。

只是诸葛滕飞却一点都不担心,并且安慰她不必挂念云初夏,有云星儿在,初夏不会出事的。

两人隐居的日子倒是十分平静,皇后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平静安宁的日子,或许不该适应,而是享受,她一直想要的幸福,不就是如今这样子么。

皇宫离开他们已经很远很远了,她偶尔会想起前事,但也只是想念牵挂的人而已。

他们隐居的山下,有一个贫困的村庄,诸葛滕飞每日都会背着药箱穿越长长的山岭,到山下出诊。上千名的村民,每日都总会有人不适,尤其他们都是干粗活的人。

所以久而久之,两人便干脆搬到山下居住,和寻常百姓一般,穿着寻常的服饰,欧阳世洛以前是皇后之尊,穿在身上的都是绫罗绸缎,如今却穿着粗布衣裳,佩戴木钗,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开心。

两人在仓促中成了亲,皇后昔日是皇帝的妻子,是云夫人,真云子的夫人,今日,也是云夫人。

不过,村子里的人都叫她诸葛大嫂。

两人搭建了一间茅屋,一房一厅,有一个大院子,种了好些菜,也养了几只鸡,诸葛大嫂养着以后吃鸡蛋。

这里暂且不提,如今京城那边,也是日渐紧张了。

云初夏把伏安欲擒拿诸葛滕飞的事情告知了风淩笑,风淩笑虽然不知道伏安找到诸葛腾飞有什么后果,但是见云初夏着急,他也想了一下。

所以这日晚上,他道:“如今最大的危险,就是诸葛兄不知道伏安在找他,所以不会刻意地躲藏起来。若是诸葛兄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有法子应付。”

“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如何通知他们?”自从云星儿让他们走了以后,她便没有再见过他们了,因为是云星儿亲自下的命令,故她也不敢去找。

风淩笑微微一笑:“伏安定然是私下去找,诸葛兄不知道,但若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找,诸葛兄会不会警惕呢?”

云初夏一愣,“你是?”

“没错,我们派人大张旗鼓地去找,诸葛兄当然知道你不会去找他,也深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肯定会立刻躲起来的。”风淩笑道。

云初夏大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开心地道:“想不到你的脑瓜子这么管用,果然是英明的皇帝啊。”

风淩笑怔怔地看着她,伸手摸着她亲过的脸庞,低声道:“这是你第一次赞我。”

云初夏心中顿时疼痛起来,就因为她赞赏了他一句,他便如此了,看来他的内心真的很想得到她的肯定。但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过他能干,过他英明,甚至连他半点好处都没有够过。

笑骂了一句:“傻瓜,你在我心中,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风淩笑猛地把她拥入怀中,铁臂如环,箍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在她耳边道:“我不要做世间上最好的男子,我只要做你心中最好的男子。”

“你已经是,只是我一直没有过而已。”云初夏把头伏在他肩膀上,他身上发出淡淡的云诞香,勾得她心魂俱酸。

风淩笑拥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道:“等我从地狱回来,我会好好地练习法术,以后为你分担驱魔的重责。”

“那么,我是否也要为你分担朝廷的重务?”云初夏取笑道。

“不用,你就在家里坐着等我回来,外面的活儿,全部交给爷们!”风淩笑怜惜地道,“我知道你们云家的女子都很辛苦,那么,我要你做最轻松的云女。”

云初夏觉得自己的眼泪很不争气,听着如此幸福的话,竟也泪流不止。她抹去眼泪,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唇上,柔声道:“你能为我分担,我很开心,也觉得很幸福,但是希望你也明白,或许有一我做了些让你不高心事情,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只是因为我不得已。”

“你今怎么净些奇怪的话?”风淩笑托起她的下巴,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初夏捏了他的脸颊一下,道:“我有什么事情瞒你啊?你可是英明的皇帝,我这块大馒头有事情还能瞒得过你?”

风淩笑哼了一声:“你不是馒头,你是成精的狐狸,鬼着呢!”

云初夏咯咯咯直笑,依偎在他胸前,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风淩笑为她抹去眼泪,担心地道:“你今夜怎么了?总是掉泪!”

云初夏柔声道:“那是幸福的眼泪,有你如此疼爱我相信我,我此生还有何求?”

“那么,你现在不嫌弃朕是皇帝了?朕的后宫还在,并没有废除。”

“巧言令色,你的后宫形同虚设,英儿和淑珍是因为不舍离去,才留在了宫中,你废除后宫,却没有与我商量,如今我要问罪于你!”云初夏嬉闹着把他拖到床前,摁下他的脑袋在锦被上,官威十足地道。

“风夫人饶命啊,人知罪了,人再也不敢了。”风淩笑举手投降,戏谑地喊着。

“谁是疯夫人啊?”云初夏哼一声,放开了他,坐在床上。

柔声道:“自然是你啦,初夏,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吗?”

不是皇后,而是夫人,是他要娶她,而不是皇帝要娶她。

她眼中又濡湿起来了,好吧,她承认心里感动。

“求婚这么简单,不答应!”云初夏却故意和他为难。

风淩笑一把抱起她,含糊地问:“你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然后双手开始挠她的胳肢窝。

云初夏哈哈大笑,举手投降:“我答应了,我答应了,放开我!”

风淩笑放开她,凝视着她,眼泪写满感动和幸福:“夫人!”云初夏故意打了个冷战,然后做呕吐状,“好肉麻啊!”换来的自然又是一顿惩罚了。

云初夏问风淩笑,“身子有没有感觉不适?”

风淩笑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道:“没有,相反,觉得精力充沛,体内有一股奇异的气在运校”

“奇异的气?”云初夏掀开被子,笑道:“啊,你是想放屁吧?”

风淩笑无语,纠结地看着她,“在这么美好的时刻,你能否些好听的话?”

云初夏无辜地看着他,“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能?”她忽然觉得他是个很容易难为情的人,好吧,那她以后注意措辞便是了。

风淩笑搂着她,伸手摸着她的眼睛,“睡觉。”

云初夏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的,倒是风淩笑,他早上很早起来上朝或者处理政事,然后练习法术到很晚,一下来也很累的,所幸是吸收了元珠的力量,也不至于累倒。只是贴在床上,便想睡觉了。

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云初夏越发地没有睡意。窗外一片寂静,气严寒,她早便打发了宫女太监去睡觉,不需要守夜了。套用太后的话,这后宫,越来没有后宫的样子了。

第二日一早,风淩笑便下令各州各府的人寻找诸葛先生。

如此,伏安的人在找诸葛滕飞,而皇帝的人也在找诸葛滕飞,一时间,诸葛滕飞的名声响彻下。伏安当然不会亲自去找他,因为他如今修炼破地狱大法正是关键时候,而他如今的手下已经很多,地府已经被他的人侵占,他也不需要再收魂。只等破霖狱,他便可以正式接收地府,成为冥界的主宰。于是,找诸葛滕飞的事情便交给了葛真去做,葛真是仙界的人,仙界是无法找到云家男子的,因为云家男子的灵气,刚好和仙气抵消,换言之,即便是神仙,也无法感应到云家男子的灵气,这一点葛真和伏安都不知道,但是他们依旧不断派人去寻找,因为见过诸葛滕飞的很多,这点,云星儿已经严厉地苛责了诸葛滕飞和云初夏,也不许他们兄妹再相见。不是她残忍,而是忍一时的思念之苦,却能减少很多麻烦甚至免却杀身之祸。

诸葛滕飞没有改姓,改了名字叫诸葛延,皇后的名讳却是很少人知道的,所以隐居在乡野间,暂时还算是安全。

他们隐居的地方叫田心村,地处偏避,村里的人主要种高粱红薯玉米等,因为临近大山,也有人进山狩猎,腊干拿到附近的圩镇去卖。

“诸葛大嫂,诸葛大夫在家吗?”这日傍晚,从圩镇回来的虎子便敲开了欧阳明洛的门。

明洛开门,微笑道:“他进山采药去了,虎子,有什么事吗?”

虎子今年十八,刚成亲不久,媳妇怀孕了,因为在山下摔了一跤,孩子有早产的征兆,是诸葛滕飞为她医治保住了胎儿,所以虎子十分感激诸葛滕飞夫妇。

虎子提着一些水果和肉,笑呵呵地道:“是我刚从圩镇上买回来的,给你们尝尝鲜!”

明洛也不推却,接过来道:“好,谢谢你!”对于别饶好意,若是一味地拒绝,也是很容易让人心生隔膜的,所以明洛也偶尔会给大伙送点东西,当做回报。

“谢什么啊?举手之劳,我这一趟卖了不少银子呢。”虎子道。

明洛把东西收好,然后顺口问道:“哦?那很好啊,多给你媳妇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对了,最近有没有外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这是她每次都会问的问题,虽然她甚少出去,但是通过出去圩镇的村民口中,对当今下的局势还是明聊。

虎子摸摸脑袋,两颗虎牙又露了出来,道:“特别事情倒没有什么,不过听皇帝在找一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明洛当下警惕了起来,却装作不甚在乎地问道。

“叫什么诸葛先生的,刚张贴出来,衙役是今刚到的公文,立刻张贴了出来。”虎子想了一下道。

“诸葛先生啊?”明洛笑问道:“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呢?皇帝为何要找他?”

虎子回答:“听他是一位神医,皇帝如今气寒冷,皇帝的云妃身体犯病,希望诸葛先生能找到一朵山雪莲为云妃治病。听有重赏的。”

“那榜文上,是云妃身体犯病,希望诸葛先生能找到一朵山雪莲为云妃治病?呵呵,你看,咱家也是诸葛大夫,可人家是诸葛神医,真是同姓不同命啊!”明洛取笑道。

虎子却十分感激地看着明洛,“可诸葛大夫是我们这里的活神仙,比起那劳什子神医强多了。”

明洛笑着送走了虎子,当下脸色便凝重了起来,立刻进山去找诸葛腾飞。

诸葛滕飞正趴在悬崖上采摘九节菖蒲,见明洛冲冲进来,便立刻御空而下,用衣袖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道:“跑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虎子刚从圩镇上回来,皇上张贴榜文找我们。”明洛担忧地道,“是云妃身子不适,让我们找一朵山雪莲入宫为云妃治病。”

“云妃?是指初夏吗?”诸葛滕飞一愣,“初夏什么时候做了云妃?”

明洛思忖了一下,摇摇头:“会不会是她们想告知我们什么信息?要不,我们亲自出去看看?”

诸葛滕飞赞成她的话,“初夏是不可能会找我的,当日我们走的时候,祖姑婆交代过,我们不能再见面。”

“那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看看。”明洛有些担心,“只怕是别有居心的人在找我们,冒用了皇上的名。”

“不可能是冒用,这榜文能发下来给我们看见,肯定是各州各府都樱除非找我们的人断定我们在此,否则不可能只张贴了这里。”

“得也是!”明洛为他收拾地上的草药,往草药篓里放去。

两人急忙下山了。

过不久,两人出现在圩镇张贴榜文的城墙边上,仔细地看着榜文的内容。

“广寻诸葛神医,云妃身子不适,请诸葛先生进南山代为寻找一朵山雪莲为云妃治病,采得雪莲花送至北道大岸监察使莫震离大人手上,代为送入宫郑”明洛默默念着这几句话。

诸葛滕飞道:“走吧!”

明洛随着他进了圩镇,两人购买了一些日用品,便如同一般来圩镇的百姓般回家了。

两人端坐家中,思考着这个有些没头没脑的寻人榜文。

皇后心思缜密,用纸笔把榜文的内容写了出来,“广寻诸葛神医,云妃身子不适,请诸葛先生进南山代为寻找一朵山雪莲为云妃治病,采得雪莲花送至北道大岸监察使莫震离大人手上,代为送入宫直

“首先,初夏还不是云妃,所以,皇上这么写肯定是别有用意的。她的云妃,肯定是指初夏无疑,是不是代表着,是初夏想跟我们些什么呢?身子不适?她如今怀着身孕,还真有可能会身子不适的。”明洛道。

诸葛滕飞看了几遍,指着一朵雪莲道:“为何一朵雪莲?而不一株雪莲?需知道采摘雪莲,不能只摘取一朵花,必须是连根茎一同摘断,他这里却一朵,若口谕倒也罢了,偏偏是写在榜文上的,自然不会是他亲手所写,有内侍官位他动笔,字眼上自有斟酌的,不会如此大意。”

“一朵,一朵,会不会是让我们躲?”明洛一愣,急忙又看了一下前面的内容,“云妃身子不适,这句话有些奇怪,身子不适?就算是,也应当些凤体抱恙,身子,朵,躲,对是个躲字。”

诸葛滕飞也仔细看了一下,道:“还有这里,南山上不可能有雪莲,而且在南山上采到,不让我们送入宫中,却送到北道大岸监察使莫震离手中,这分明让我们不要入宫。南北背道而驰,换言之,这榜文也可以反着看,他的意思不是寻找我们,而是让我们躲开,莫震离。他的意思是让我们莫要理会任何事情,立刻离开。”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明洛担心起来了,“京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诸葛滕飞蹙眉道:“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相信有人在找我们,初夏发出榜文,是要提醒我们。”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更乱了?”明洛道,“我们会敌友不分的。”

“无妨,我们是敌是友都不见。”诸葛滕飞道。

明洛点点头,也没有收拾任何东西,两人只身翻入深山内,继续隐居。

十四日,风淩笑便宣布十五日罢朝一日,所有政事交由丞相主理。他则专心对付破地狱一事。同日夜晚,清平王入宫见驾,两人在御书房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皇帝当夜立下了圣旨,交予丞相,并再三叮嘱丞相,若他出事,让他宣读圣旨。

破地狱的时辰,是十五日与十六日交接之时,此时阴气最盛,伏安练习破地狱的阴气也渐渐从地底涌上,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阴森而清寒的气氛。

风淩笑与云初夏在这一夜,各怀心事。火魔与钟馗子包清平王等人在一旁等候。亥时一过,云初夏便提议,“不要如此紧张,我们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风淩笑微微一笑,宠溺地看着她,“好!”

云初夏便命人去端酒,过了一会,薰端来一壶酒,云初夏亲自倒满六杯酒,她对清平王使了个眼色,清平王不着痕迹地点头。

云初夏为风淩笑系好披风的带子,今夜他身穿明黄色的云袍,头戴云冠,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端坐之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他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你过,愿意做我的夫人!”

“是的,等你回来,我们成亲!”云初夏心里很酸楚,只消他喝过这杯酒,便会昏迷三个时辰,希望醒来后,他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保证。”风淩笑凝视着她,双眸如海,眉目分明。

“嗯!”云初夏微微哽咽,她在心底里也默默道:“我也会回来的,带着孩子回来。”但是,她心里却知道她能回来,孩子却未必能回来了,子午符的厉害,她最清楚,一个未出生的孩儿,是不能抵受子午符的阳刚之气。

“不要腻腻歪歪了,来,喝酒!”清平王道,他看了云初夏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云初夏看向他,他微微颌首,她才放心结果清平王递过来的酒,与众人一同干杯,一饮而尽。

清平王在酒里下药一事,所有人都看见了,但是谁也没有做声,因为两人无论谁去,都是危险重重,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最后是谁倒下。

云初夏交代清平王,在风淩笑的酒里下药,她相信清平王会帮助她,因为他与凌是好朋友,他应该知道若是凌去的,是九死一生的。

但是,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袭来,她心中顿时恐惧起来,一把拉住清平王的衣衫,怒看着他,还来不及问出口,便被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击倒。

风淩笑抱着她,神情沉重地道:“朕想知道,若果朕不是伏安的对手,那么,朕是否可以用身体沉入地狱,用云气破掉地狱大门?”

钟馗与子包面面相窥,默然点点头。

火魔惊恐地道:“你.......不行,这样,你也会回不来的。”

风淩笑微微一笑,“不到万一,朕不会用这个办法。”

“凌,答应我,要平安回来!”清平王脸上写满伤心痛苦,昨夜,他入宫跟凌了云初夏的计划,他不是不想帮云初夏,而是她身怀六甲,要出什么事情,就是一尸两命。况且,他始终认为,有些事情,是由男儿郎去担当的。所以,今日,他也会跟着一起去,他是人,没有阴气,可跟着凌一同进入地府。

“好,朕与你饮一杯,我们兄弟一同出征。”风淩笑倒了酒,端起来递给清平王。

清平王不疑有他,豪气地道:“好,我们兄弟同心!”罢,一口饮尽。

风淩笑慢慢地把酒倒入喉咙,心中凄酸,默默道:“兄弟,我把夫人孩儿交托给你,你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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