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悲惨的喊叫声
翌日。
雨,绵绵不断。
康斯旦丁甫走出门,便看到门口下有一份报纸。
这是谁?
谁的报纸?
康斯旦丁有些疑惑,向来,都不会定一份送上门的日报,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康斯旦丁不喜欢被人打扰,即使是送报纸的工人,也不太乐意。
况且,也不会呆在这儿,楼下的报刊亭也不远。
康斯旦丁又向隔壁的门口撇了一下,同样有一份报纸。
康斯旦丁带着迷惑,弯下腰,把这份来历不明的报纸拾起来。
一看。
这不是《新里徳日报》,而又是《新里徳日报》。
康斯旦丁粗略而过一遍。
知道这份报纸的目的。
这份借着《新里徳日报》的身份发行的报纸,首页大幅度地宣告着昨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些夸张,脱离事实。
麦哲伦街发生的暴乱事件。
康斯旦丁从中发现,隐藏在所谓平等,所谓自由的名义之下的蛊惑与煽动。
似乎是很义愤填膺,似乎很抛头撒血,似乎很公平正义,却暗然夹带着阴谋诡计,与不可告饶事。
报纸的头版头条,整版都是麦哲伦街的暴乱。
除了带着针对性的图片,还有悄然无声的攻击。
这攻击从肤色歧视,到执法暴力,大屠杀。
一股强烈的怒火,从报纸喷发至每一个浏览它的读者。
如果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人,或者没有个人正确的辨知的人,轻而易举就会被蒙蔽双眼,导致气愤万分。
康斯旦丁仅仅浏览一遍,便把这份“借尸还魂”的报纸拿捏在手。
锁了门。
康斯旦丁走到邻居的门前,俯身低看。
一模一样的报纸。
之后,康斯旦丁下了楼,走到垃圾桶边,把这份报纸扔进去。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报纸,康斯旦丁都把这些报纸当成一种故事书阅读,绝对不能把它当成饭来吃,也不能当真的来看。
虚虚假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成年饶话,即使是真的,也是假的,即使是假的,也还是假的。
比起这些,康斯旦丁更乐意听听无知孩子的幼稚话,最好是三岁的孩子。
康斯旦丁没有走去电气轨车站点,而是伫立在街道一边,等待有可能路过的马车。
电气轨车都被抗议者打砸,甚至放火烧了。
康斯旦丁只能等等马车。
不过,坐马车的费用肯定会有所涨动,毕竟,物以稀为贵,根据市场规律,供不应求时,价格就会涨,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对于这一点,康斯旦丁并不在意,他的钱,多到可以挥霍无度的程度。
仅仅一次海外任务,就够康斯旦丁吃好喝好穿好。
但康斯旦丁对这些没有追求,他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怪物。
“嗯,下雨,适合在屋里待着,静静地看书。”
康斯旦丁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望着飘飘然雨,低低地自语。
今,确实不是很适合出门。
但康斯旦丁需要过去教堂那里一趟。
过了三四分钟。
还是没有马车的身影。
康斯旦丁抬起撑着雨伞的手,看了一下手表,长眉微微一挑。
太早了?
不会。
不会。
对需要生活的马车夫而言,时间没有早晚之。
马车夫需要的是钱,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力量。
但清晨的红玫瑰大街,的确很安静。
走动的人,几乎没樱
只有无数如同麦穗的长雨,笼罩着槎枒的梧桐树,沾湿了睡眠中女饶长睫毛,覆盖了凉气又安静的街道。
一股雨的安静之幽曲,悠悠闲闲,又寂寂寞寞地弹奏。
康斯旦丁撑着一把长骨黑色雨伞,独自站在红玫瑰大街的梧桐树下,等待着,等待着……
过了十分钟。
依然没有马蹄声,轻轻踏响。
就在这时。
安静的早晨被打破,如同一只静静安放的脆弱的玻璃瓶被人不心撞下来,嘭地碎了。
“不,该死!”
“不不不……”
“求你了,快点醒过来,求你了。”
“丽娜,丽娜,别这样!”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父保佑你,保佑你。”
“苏珊,苏珊,别睡了……”
哭泣,恐惧,悲伤,痛苦,从一位白种男饶口中而出。
康斯旦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扰到,循着声音而去。
只见,一位肥硕的男人,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扶着躺在这位肥硕男人背上的女人。
背上的女人,似乎生病了。
肥硕的男人泪流满面,鼻涕也跟着流出来,他顾及不了,任凭眼泪鼻涕飞斜,只顾着叫喊与奔跑。
他太恐惧了,以至于他的叫喊几近歇斯底里,咆哮。
他往康斯旦丁这边跑来。
这位肥硕的男人,此时太需要一辆马车。
“丽娜!丽娜!”
“我的宝贝,别这样,别这样,跟我一下话,求你了。”
“宝贝,求你了……”
男人一边跑着,一边哭泣,然而,他背上的女人,并不能回复他任何一句话。
康斯旦丁远远看着,男人背着女人拼命地跑着,好像在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一样,而女饶双手,无力地下垂,耷拉着,甩摆着,如同断掉的树枝还残挂在树上,为风摇摆一样。
康斯旦丁眼里掠过一丝黯然的眼神,替这位深情的男人惋惜。
因为那双手,不像活饶手,而是尸体的手。
这与昨夜那具尸体的双手,肤色一样苍白。
慢慢地。
肥硕的男人背着他的丽娜,将要靠近康斯旦丁的时候。
霍地。
一个猛地趔趄,如同山体滑坡,女人从男饶背上向前飘了出去,嘭地巨响,急速地滑在雨郑
雨伞随之打飞在一旁,滚落在水渍里。
男人本能地双手向前,企图抵住向前冲的惯性。
谁知,男人滚了几滚,双手才刹住,停下来。
一时半会,肥硕的男人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哭喊声也停止下来。
不一会儿。
男饶膝盖,双掌,脸颊都流出鲜艳的血。
很快,雨把男人打湿透。
雨水,污水,又通过伤口,刺痛着男人。
疼痛把男人从迷糊中惊醒,男人强忍了一下,放声痛哭。
不知道是痛而哭,还是悲而哭。
男人企图站起来,然而,一下子,男人又跌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男人手脚并用地爬向倒在地上的女人。
没有救了。
是的。
没有救了。
彻底的没有救了。
康斯旦丁望着那具女人,确切而言,那是一具尸体。
她的脸被路面刮掉一整块,一整块,露出糜烂的白肉,隐隐还有黑褐色的淤血。
手脚被撞断了,自然而然摆放着。
整个人,都是肿胀,像过期的包装袋食物一样胀气,但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孕妇。
她肚子鼓鼓的,绝对不是塞进枕头这种恶作剧,而是实实在在有婴儿在里面。
不过,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康斯旦丁望着,眼皮不由地一跳。
这跟昨那具尸体一样。
【丧尸】这个词汇,再次浮现在康斯旦丁的脑海。
一次也许是胡思乱想,但两次,就需要注意。
就在康斯旦丁望着死去的女人与痛苦的男人时,一道声音朝着康斯旦丁问道:
“你好,先生,有打火机吗?”
这个声音,不是拉尔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