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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准备

“我都知道,那些日子是苦了你,在知道你被山贼劫道失去踪影生死不知时,娘也悲痛欲绝,你伯伯掘地三尺查出是那些山贼是入关的马贼,你父王险些就杀上潘原找马贼拼命了。”

到这里的威王妃抹了抹眼睛,她眼角已经红了。

威王妃心中满是悲伤,想起悲讯传来时,自己当场晕倒,随后醒来时心中的一阵阵剧痛仍然折磨的威王妃悲恸的痛哭出来,随后想到的就是守在关外的丈夫,长生该有多悲痛。

昭儿长年在关外跟着长生,父子感情相较于母子感情浓厚的多,而昭儿在长生眼皮子底下被马贼劫走,长生会有多痛苦内疚。

威王妃那时心中存有丧子的悲怆,对马贼的仇恨,对丈夫的担忧。

长生性情固执、强硬,不听劝。威王妃担心他会被仇恨驱使着一时冲动就打上潘原,那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失眠,心中充满的负面情绪让她本还不错的身体迅速又再次衰败下去。

“你父亲内疚啊,自责自己就坐在关前,居然还被那些马贼溜了进来。他真的也不好受,都怨我身子不好,不然我是真的要去关外陪他的。”

“你父亲在关外撑着,他可不是草包,他是顶立地的大英雄。边关封锁严密,没有接应是不可能进来的,是朝中出了卖国贼,走狗!”威王妃气愤的大骂了一句,随后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陆君心中波澜不惊,他被劫道的事情,早在前世就已经查清,明面是左相严淮,暗面是尚未为余相国的余文章推波助澜。

左相严淮结党营私、贪赃纳贿,麾下势力更是仗势欺人、欺男霸女、荒淫无度,拔除以后,原本空出的土地又培育出了一个余相,权倾朝野的余相。

看威王妃咳的实在厉害,陆君稍微凑近过去帮威王妃顺气。

“昭儿你那些日子在外面受苦了,你埋怨我也好,但是唯独你父亲,别怨他,真的。”威王妃拉着陆君的袖子断断续续的出这句话。

威王爷,安平大将军,确实是对的起这个国家,本可做个闲散王爷过着悠闲的富贵日子,身为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弟是骨肉至亲,与当今圣上的关系可谓亲密无间。

却毅然去关外风吹日晒任劳任怨的当个将军,在朝中多受弹劾,人人忌惮,更与亲密无间的圣上离心离德。

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这样后果亦怨不得别人,自己既然身为他的嫡长子,占了位置拿了好处,承担相应的责任风险自是应该的,连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触手可得,若因此事便埋怨,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疏离却是不可避免的,陆君对威王爷,这位父王的记忆实是不多,相处亦少,更多的却是陆湘这个幺妹,前世的前半生是李婶李叔这对爹娘与陆湘,其他人更似流星,在生命中一闪而过。

前世的后半生更似浮光掠影一般,走马观花的便过去了,深深在陆君心中刻下印记乃至耿耿于怀的,便只有一位因自己过失而夭折的幺妹,陆湘。

看着眼中泛泪光的威王妃,陆君沉默半饷,道:“我不怨他,只是那次以后记忆有些混乱,许多东西记不得了。”

“不怨就好,不怨就好……记不得也没关系,从头再来就好,慢慢的就熟悉起来了。”威王妃眼带欣慰温柔的道。

“嗯。”

“之前我过的,邀之前照顾你的那家人来生辰宴,昭儿念旧情,知感恩是好的,接来京城好好照顾,但要记住,勿太过亲密。”威王妃苦口婆心的道:“你与他们身份不同,如今那个接应马贼入关的狗贼身份还未清楚。”

“那狗贼实是胆大包,上次未成功,不知他是否会把注意打在其他人身上,保持一些距离也是对他们好,昭儿可懂?”

“不过如今保持距离已是无用,昭儿要护好他们,不能恩将仇报,他们收留你,你却给他们带来灾祸。”

“我会护好他们的。”陆君坚定的。

“那就好。”威王妃拍拍陆君的手,又道:“再过些时日就好,你伯伯已在收网,那狗贼在劫难逃,再过些时日便能松些了。”

威王妃巡视了周围,仅有威王妃与陆君二人,其他些奴仆已打发去外头。

威王妃凑过陆君耳边声道:“你伯伯的意思已很明确,那个位置是你的,京中窥探的些人,昭儿可不必理会,与他们斤斤计较反而是跌了分位,到时有名了直接碾死就好。”

背后有人撑着确实好办很多,如今当今圣上仍健在,他撑着让自己上位,这便是名正言顺,与前世记忆中那种处境判若鸿沟。

陆君闻言笑了笑,现在与前世相比,确实舒服许多。

“我今日这些是不想让昭儿你太过焦虑,你回来这些时日崩的太紧了,现在还没到崩起来的时候,还能放松时多松一会,以后便累了。”威王妃平和的道。

“昭儿知晓了。”陆君恭谨的道。

“差不多也就这些,听我这些,昭儿也觉烦了吧?”威王妃和蔼的笑道。

“去吧,你跟子虚约好聊吧?差不多也是时候了,荣王爷虽然有些心思,但子虚也算个好孩子,好好相处。”

“是。”陆君应道。

“去吧,出去时记得关上门。”威王妃扶额有些疲惫的道。

陆君回身关门时,清晰的看见昏黄的光线映在威王妃身上,威王妃身上散发出一股暮气。

随着门的关闭,阴影笼罩在她身上,陆君最后一眼看见,威王妃倚靠在椅子上,神色晦暗不明。

陆君走向王府的客厅,在那,威书达正等着他。

生辰宴快到了,布置也差不多完成了。

希望这一次,把那些虫子一网打尽,胆敢伸手过界的,通通斩尽杀绝。

陆君微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些许血腥气,随后又收敛起来,刚刚一闪即过的狰狞笑容如幻觉一般,现在仍是那冷清俊郎的少年郎。

客厅大门敞开,陆君迈步跨过门槛,抬眼看见一如从前一般精神奕奕的红衣侯爷。

“霁月,你可算来了,我等的可都快睡着了。”威书达看着陆君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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