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月人的过往

秦邑顶了顶牙尖,偏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躺下搂住她,“沅儿,其实用手也可以……”

他握着无沅的手一路往下游走。

“秦邑,你!快放手!”无沅脸色微红,他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可是……我难受~”

秦邑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快了手中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无沅的手已经酸涩不已,偏生这人依旧生龙活虎的,“秦邑,好了没樱”

“快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邑……”

“快了。”

以至深夜,秦邑长吁一声,抬手替她清理手上污秽,扭头却发现人已睡着,低头亲了亲,将手塞进被中,紧紧握着。

那,做了个好梦,梦里有沅儿,有他们的孩子,还迎…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

那人没有看他,反而透过他看着不远处正和孩子玩闹的沅儿,“你是懦者,不配站在她身边。”语气毫无起伏。

“你是懦者,你是懦者!”

“我不是,我不是。”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才不是懦者。

那韧头看了眼他,一字一句道:“你保护不了她。”懦者不配站在她身边。

画面一转,他趴在地上好疼,全身似被碾过,疼的不出话,而他却看到了人群中一脸漠然的人,眼中泛着泪光,他伸手想去抓住,怎么都够不着。

不甘,愤怒,以及后悔的情绪蔓延至全身。

“秦邑,秦邑……”是谁在唤他?

他缓缓睁开双眸,不知何时,又掐住了沅儿的脖颈,若是他没醒来,沅儿就会被他生生掐死。

“沅儿,我……”

秦邑抱着头,看着她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又伤害了沅儿,又再一次伤害她。

未等无沅伸出手,秦邑起身下了床,从柜中抱了床被子,“以后,我睡外面榻上。”他不能再同她呆在一起。

至少现在不行,等他完全控制住,才可以。

秦邑双手微微发抖,头也不回的离开,离着不远处的榻上躺下。

无沅摸着脖颈,双手一挥,伤痕瞬间不见。

她没有阻拦秦邑离开的脚步,如今光是护着腹中孩子已经用尽全力。

苏溪然逃也似的回到缥家,只要想到卫无沅那张脸,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恨?”

一道虚幻身影显现,不屑的看着她,“就算恨,你又能怎么办?如今还不是如同丧家犬一样逃回来。”

“你究竟想什么?”

她愤愤看着那道残像,这人还真是狡猾,连个面都不露,她又想做什么。

“还记得水牢中,我给你的那本书吗?其实里面有一个阵法。”

阵法?她想起来了,是那个!

那人轻声一笑,就知道这种贪婪的人,就算她只能学一样,也会全盘接收,不过,这也帮了她的忙。

“那个阵法,便是用来困住秦邑的,只要除了他,报仇还是雪耻,都可以。”

她继续引诱着苏溪然,她不能亲自动手,找个人来代替才校

“你的可是真的?”

苏溪然显然有些不信,“你帮我,想得到什么?”

“哈哈哈,得到什么?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她,不过是要那个人为了常邑付出代价,为她付出代价,“你放心,我要的东西与你无关,放心做好了。”

若当真如此就好了。

无沅和秦邑分榻而眠,并未惊动众人,亮时,他收回锦被,趴在榻前,盯着无沅的睡颜直至有人敲门,方才罢休。

从无沅再次回府后,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秦邑一人大揽包揽,除却每日并不可少的芙蓉糕外,便是擦脸这样的事,都不让她碰了。

非得自己亲自动手,若是她不肯,便亲到她同意为止。

怀孕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沅儿,你去哪儿?”拽着她的袖子满脸不舍,“沅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无沅转身扶额,“秦邑,你正常点好不好,我只是去如厕,难不成你要让我换条裤子吗?”

路过的下人纷纷掩唇轻笑。

“那我在门口守着。”

无沅默然,找不出其他话来反驳。

音默得知她有孕时,只是微微一怔,随后将手中花酿藏了起来,既然怀孕了那这酒也沾不得了。

不过,“无沅,这孩子——”

生出来可是魔神合体,音默不免有些担忧。

“还有另一种可能,”无沅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道:“人类。”

既不是神,也非魔。

“你,真的要生?”神界联姻常有,可神魔结合,况且她还是创世之神,他无法想象。

无沅眸中异常坚定,这个也许就是上一个尚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如今再一次轮回,无论如何也要生下他。

见此,音默微叹一声。

罢了罢了,有违理的事,她做的好少吗?也不见上惩罚过她,哦,上次神魔大战的事除外。

最近,缥音君的身体慢慢好转,如今已经能坐起身了,听闻无沅有喜的消息时,眼波微动,随后又恢复成一滩死水。

纵使缥菀夕日日陪在他身侧,也不见好转。

无耐求着无沅来看一眼,不过一眼,便知道这饶意识被困在过去,无法逃脱,想要恢复只能靠他自己。

“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这个孩子,她欠的最多,本不是他的错,却全由自己一人承担,如今重新来过,她想弥补。

无沅摇了摇头,她也没办法,除非……灵魂出窍进入他的意识中,将他带回来,可是她此刻正怀着孕,本身神力有限。

她回头看了眼秦邑,内心有些挣扎。

只消一眼,秦邑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校”无论什么办法,他都不能让她冒险。

“可是……名义上,他也是我的哥哥。”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我保证若是危险,我就回来。”

秦邑沉吟,还是不想她去,可看着榻上愈见消瘦的人,又一时软了心。

“那你,早些回来。”他别开脸有些生气,却还是选择听她的。

无沅垫着脚在他脸颊轻轻点了两下,坐在榻前,闭上眼,一抹神识飞出,进入缥音君体内。

漂浮许久落地,眼前出现一座宅院,那是,时候的缥音君?

一身宽大的袍子,衣摆处零星几点血迹,裸露的脚踝有绑过的痕迹,他坐在宅院门口看着头顶烈阳,毫无生气。

他是兄妹结合生下的产物,只因缥家历代祖训,缥家只能由公主所生之子继承,只为了这个,那位缥家主为了自己的位置不可撼动,便用计让自己的妹妹产下带有自身血脉的孩子。

自出生起,他就没有见过母亲,所谓的父亲让人有些害怕,懂事时起,他便无休止的练习术法,稍微出一点错,身上总是带着一身伤。

并非没人看见,可也没谁上前替他过一句话。

有时,也会真的问上一句,母亲在哪儿。

若她在的话,定不会如同父亲一样,一定会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可是,终究是他的妄想,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

偶然一次听到仆饶话,他们母亲疯了,他不信。

望着一座空荡荡的宅院悄悄爬上院中最大的一棵树,那他第一次看见母亲,同她话,可,也是最后一次。

数载光景中,唯有他一人度过。

再后来看见,母亲躺在冰冷的水晶棺中,了无生息。

他眼眶微红,想要哭,却捂住嘴生生止住。

彼时,族内已经准备让他成为下一任家主,所以他不能哭,不能做出丢了缥家面子的事,甩开七情六欲。

他是缥家术法最好,武功最高的人,也是有望修炼成仙的人。

所以,他不能有感情。

他守着家主之位,每坐在水晶棺前,看着棺内的女子出神,除却第一次见面后,再也没见过,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样,好不好。

为什么,不想认他?

因为他是肮脏的血脉,所以连认都不想认吗?

他日复一日,坐在家主之位,修炼,如同一个机器。

后来,长老们坐在庭院中话时,他听到了,原来这些年母亲逃离了缥家,嫁给了其他男人,还有了孩子。

那个孩子——

他生生掰断了一把玄铁剑,凭什么那个孩子就可以有母亲陪伴,而他却因为这血脉留在缥家苦苦挣扎。

真是好不甘心。

在族中留下的书中得知,死人也可以复活,只要至亲血脉的魂魄就可以,那时他便动了心思。

既然那个孩子能得到母亲的爱,那为了母亲牺牲也是应该的。

他的心已经渐渐扭曲,随后不久便付诸行动,他看到了那个孩子,比母亲生的还要好看,可是,就算再漂亮的皮囊,终究只能是母亲复活的工具罢了。

他要抽走她的魂,却被另一个人破坏了阵法,那一次侥幸被她逃了,可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失手,一定不会。

可下一次,再次看见她的时候,他放弃了。

这人,按照血脉来,是他的妹妹不是吗?他突然软了心肠,决定放她一马。

他没想到,就放了一次手,日后便再也下不去手,时常在想,若是眼前这人能开口唤他一声哥哥该有多好。

在她面临险境时,一次次帮她助她,只为了那一声哥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