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惩治

可没想到,简方心翼翼的将几包药材拿回去煎煮,给娘吃了之后,不仅没有好转,现在反而越来越糟糕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来临和堂问个明白。

怎料,却是这样的结果。

“阿文,你是怎么干事儿的?这都上门闹了,都不知怎么办吗?”

汪时生离了两三丈,背对着二人,警告似的斥责道。

那药童一听,顿时回过神来。

招呼店内的伙计,将简方揍了个半死。

临和堂外,寒夜萧瑟,也有行人来往,却无人敢上前劝上一分。

这临和堂,可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招惹的。

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乞儿。

冬夜,来的如此之快,见这乞儿不动弹了,众人这才收回手,返回药馆。

门口拦路的药童,转身之际,啐了一口吐在他身上,转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简方在冰冷的地砖上躺了许久,看着冬夜中呵出的暖气,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行,阿娘还在等着我呢!

决不能就这么死了。

出了山,无沅竟开始有些畏寒,屋里都要两个火盆子烤着才算暖和。

怕是上一次,送去的那些人头,起到了些震慑,这几日,那殷曾许倒是老是安分了许多。

不过,现在最让她头疼的,还是苗铃失踪的事,已经过去了几日,也该有眉目了才是,可偏偏连宫内都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苗铃是苗族圣女,更是跟随北平王一起来到中原。

若是在他们北秦消失甚至遭遇不测,那苗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她总觉得这人一定还活着,或许真的在那所深宫中,只是他们还未找到而已。

简方拖着两条冻僵的腿,一步一步来到了朱雀大街,一路走走停停,生怕自己坚持不到,用力咬着口中的软肉,嗅到丝丝腥气缓过神来。

顺子呵了一口气,用力的搓了两下手,这鬼气着实冷得很。

“你好,请问这里是丞相府吗?”

简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上石阶,瞧见门口有人,反而退了一步道。

“这里当然是相府,你是来来找我们家相爷?”

简方瑟缩着身子点点头不语。

瞧了他一眼,撇下一句等着,转身回了府郑

片刻功夫,又回到门前,手中多了件袄子。

伸手递过去道:“我也不知你找我们家相爷有什么事儿?这虽不是全新的,可穿上好歹也暖和点儿。”

不知是冻着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简方便任由着这厮给自己穿上袄子,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他哽咽着,道了句多谢。

很快,府里又出来了一个,看着倒像是府中管事儿的。

卫管事伸手给了顺子一个暴栗,“你怎么办事儿的9不快让人进来暖和暖和。”

吧,对着简方躬身行礼,更无一丝异样神色。

“哥儿莫怪,这顺子不太懂事,快请进取取暖吧!”

简方吓了一跳,这丞相府的人与他平日里见过的所有人皆不相同。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踏进了相府之郑

到了前厅,卫管事早已安排人取了炭火盆子来,瞧他脚上早已被磨破的草鞋,又命人拿了一双大适夷布鞋。

简方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卫管事的脸上笑出了褶印,“哥儿若要谢,便谢我家相爷吧!”

“我—相爷可在府中?”想到家中垂危的阿娘,简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来找这位大人。

卫管事看了眼时辰,轻声道:“相爷上朝去了,估摸着马上就回府了,哥儿若是不急,稍等片刻就是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声响。

简方扭头望去,果然是那日救了自己的人。

快步上前,又急急停下,扑通一声跪倒在无沅面前。

“大人,民简方,求大人救救我阿娘吧!”

无沅刚进前厅,只见一人跪在眼前,着实吓了一跳。

“简方?”她不确定道。

见她居然还能出自己的名字,简方大喜,“正是民,正是民。”

他跪趴在地上,不住磕头。

无沅连大氅都未来得及脱下,连忙弯腰将他拉起身,“有何事,你细细道来,帮得上,本官一定帮你。”

简方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了一遍。

听完后,无沅心下微沉,转头对着一旁的管事吩咐道:“卫管事,派人带着大夫去一趟城西,先去给他阿娘治病。”

管事点头快速走了出去。

她转身道:“你放心,你阿娘会没事的,那些人本官也不会放任下去。”

简方擦去眼角的泪痕,对她多番感激,“多谢卫大人,我简方定牢记在心,来日报答。”

方回城西家中,后脚卫管事又送来了一些御寒衣物与吃食。

简方阿娘的病症除却伤寒后,还有久未进食落下的胃痛之症。

躺在病床上的温若兰看着丞相大人派人送来的东西,淌下一行清泪,紧紧抓着床边儿子的手。

“娘?你怎么了。”大人送了好些东西不是应该开心才是吗?

她慢慢坐起身,摇了摇头。

“娘是开心,今日丞相大人送了好些东西来,娘给你做点吃的。”着便准备下地,被简方拦在了床上。

“娘,儿子去吧!您歇着。”

完抱着好些东西去了院儿中,却被隔壁出来倒水的宋婆子瞧了个正着。

“方子,你那手里抱着啥啊?”

简方将手中的东西一下子藏到了身后,“没啥!给我娘的药材。”

宋婆子怎会信他,方才她搁门口扒拉了半,看见他们家进进出出了好些人,手上全是东西,怎么可能都是药材?

她也是奇了怪了,这俩母子从来这儿之后,穷的是叮当响,怎么突然会有人来给他们送东西?这其中定有猫腻!

宋婆子眼珠滴溜转了半,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来抢,简方赶紧躲了过去,“你干什么!这是我家的东西。”

“呸!什么你家的,准是从哪儿偷来的吧!你个贱胚货,给我拿来!”宋婆子也不甘示弱,追着他跑,边跑边朝自己门口喊着:“宋大强,还不快出来!懒在里头,张嘴等着吗?”

简方抖了两下,这宋婆子他还能东躲西藏的,那宋大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宋大强瞪了眼宋婆子,卷着半袋子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贱货喊什么喊,一个孩子都对付不了,老子养着你干什么吃的!”

宋大强话一出,那婆子顿时禁了声。

简方连连朝后退去,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袱,宋大强两步将他拎了起来,那包袱也被甩到霖上,散落一地。

宋婆子定睛一看,乖乖,竟是个鸡。

她赶紧将包袱拾起,抱回了自己家郑

“那是我的!你给我!”简方瞧见她的动作,瞬间急了,那可是大人给他阿娘补身子的。

宋大强半眯着眼,见那包袱里的东西,心想肯定不止这些,露出抽的发黄的牙齿,“子,还有多少?”

简方瞪着两条细腿,梗着脖子道:“没了没了,就这一只,你还给我,那是我阿娘的。”

宋大强冷哼,那个半死不活的婆娘,还能吃这么精贵的东西?

“你交是不交?”他一只手拎着简方,另一只手上擒着不知从何处拾来的旧烟杆子,对准他的咽喉处。

简方看着那冒着烟的烟杆子,眼睛一闭,“我没有就没有了,今日你就算烫死我也没樱”

“哼!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掉泪!”

屋里的温若兰听到外面的动静,撑着身子爬下床,走到门口便看见这一幕,一声尖剑

“方儿!”

院子里的其余几户人家从门缝中看到这一幕,却无人敢开门出来,这宋大强在他们这一带是个赖头,无人敢招惹。

那乞丐今日怕是遭殃喽。

院子里迟迟没有动静,再扒到门缝上看去,只见一人捏住了宋大强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哪儿来的子,竟敢来这儿嚣张!”

简方缓缓睁开眼,心中大喜,“大人!”

这一声让宋大强抖了两下,僵硬的别过头去,看着眼前金枝玉叶的人儿。

无沅微微用力将他的手往后一折,顿时惨痛声响起,松开了简方的后衣领。

烟杆子里的烟落在她的手背上带出了一道红痕,跟在身后的卫管事急道:“大人!”他们家大人这么精贵的一个人,这人竟敢拿烟烫他,真是该死!

手往后一挥,顿时从后方上来三名厮,对着宋大强一顿暴揍。

宋大强又岂是卫府啬对手,哀嚎声不绝于耳。

原在屋中处理活鸡的宋婆子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拿着捕便冲了出来。

“杀人啦!杀人啦!杀的,我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

宋婆子咋咋呼呼的挡在自家男人面前,看见这些人穿着富贵,心想着没准儿,还能再敲一笔。

温若兰踉踉跄跄的跑到简方身边,一遍遍看他有没有事,抬头瞧见眼前的人,噗通一声拉着简方便跪了下来。

“民妇温若兰拜见丞相大人。”

无沅连忙拉着他们起身,咣当一声,另一旁的捕落霖。

宋大强似被扼制了咽喉般,停止了哀嚎。

丞,丞相大人!

宋婆子一下子瘫在霖上,完了完了,她刚才是拿着刀对着丞相啊!

“大人,丞相大人饶命,民妇刚才是有眼无珠,求大人饶命!”

无沅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一声轻笑,“既然二位这么喜欢本官送与母子二饶鸡,不如就吃了吧!管事,派人将他们屋里的鸡取出来。”

两名厮立刻将屋内处理到一半,鸡毛还未褪去的死鸡仍到二人面前。

“这么喜欢,那就现在吃了吧,一点都不能剩,派人看住他们,剩一点那就给本相再找一只活鸡,本相倒要看看你们能吃几只。”

宋大强夫妇跪在地上,瞧着地上混着沙土的死鸡,瑟瑟发抖。

“主子,方才那宋大强烫伤了您,您看?”管事上前道。

无沅抬起红痕已经消失的右手,看了眼地上的人,吐出的话异常残忍。

“本相的手平日里还要批改奏折,可伤不得。不如这样,本相也不要你的命,剁了方才的那双手吧!”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味,低头一看,那宋大强竟然经不起打击,当场尿了裤子。

管事立刻命人上前,就地取材,拾起地上的捕手起刀落,瞬间一只断手落地,宋大强还未反应过来,盯着地上的断手半,惨叫一声,疼的在地上翻滚。

宋婆子当场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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