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临安
“桑榆，原来你在这儿啊！真是让我们好找。”
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脸上带上了几分愧疚，“卫公子怎么样了？”
苗铃余光扫向王清妍，见她不开口，上前拉着桑榆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放心吧。”边边推着她往回走。
王清妍看着离去的二人，精光一闪而过。
桑榆她，方才在和谁话？额头上的血痕又是怎么来的？而且，那晚她清楚的看到，桑榆手中明明握着飞镖，可是为什么却又收回了手？
看来她得多注意一下这个女人。
三后，无沅早早起身，换完药后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卫公子的伤还没好全便要走了吗？”易桑榆方从下人口中得知，匆匆赶到无沅住处，在公子没有给她下一步指令之前，她也不知到底是继续留守还是跟着卫无沅。
无沅收好行囊，走出房门，就看见她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桑榆姑娘，这些日子劳烦你了，在下本就打算启程，如今又拖了几日，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在下就此别过，若是姑娘有机会跟着王爷一同入京，也许还能再见也不定。”
桑榆还想在些什么，只听见不远处人声入耳，也就歇下了继续挽留的心思，若是再自作主张的话，公子定不会再留她了。
“既然卫公子都这么了，那桑榆也就不挽留了，望公子一路顺风。”
苗铃是秦邑从苗族带回来的人，苗族族长既交代他好生照料，那她自然不能随意离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
是以，无沅带着王清妍和白泽一同前往临安。
正准备出发之际，一辆明晃晃的马车哒哒哒迎面而来。
来人撩起车帘，露出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不是花云清又是谁，只是这次却并非独自前来，马车上下来一个白发无须的男人，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
“哪位是卫无沅？”
她上前两步俯身作揖，“在下便是，不知您是？”
那人挑眉上下扫了她一眼，心中大惊，这人怎生的如此好看，那眉宇间像极了一个人，可到底是谁呢？算了，还是正事要紧吧！
清了清嗓子，道：“卫无沅接旨~~~”他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卷轴，啪的一声打开。
无沅等人被这一出弄得满头雾水，后来还是桑榆率先反应过来，扯着身旁两个姑娘就要跪下，成公公见了捏着尖细的嗓音急忙喊道：“皇上特许，不用跪了。”
“奉承运皇帝，诏曰，卫氏无沅奇人之志，大败东陵，乃有将国之才，群臣之相，今特封正五品中书舍人，布告下，咸使闻之。”
莫无沅，其余人皆是一脸震惊，花云清轻摇扇柄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圣旨恐怕是萧太师那个老头下的吧，中书舍人，这可是登上丞相之位的捷径啊！狭长的眼眸紧盯着眼前的卫无沅，心中疑惑，沅儿何时和那头老狐狸有联系了？
临安萧太师府
“叶青，我可是按照你的，让皇帝好不容易下了那道圣旨，这卫无沅可别让我失望才好啊！”花甲老人掩着茶盖，吹了两口，看向身旁男子，意味不明。
棋盘上落下一黑子，叶青拂袖掩着笑意，“呵呵，萧太师，我叶青何时让你失望过？”
萧太师喝茶的手微顿，此时或多或少知晓了，这隐居多年的人为何又想着来闯一闯这朝堂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哼！被这子摆了一道啊！
圣旨下达后，无沅等人便准备启程前往临安了，只是直到马车缓缓离去，有一个人始终未曾出现。
“主子，卫公子出发了。”
“嗯。”
晋绥看着埋头案首的秦邑，隐隐有些担忧。
“没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等人走后，撑着头看着桌上的一封信笺。
昨日半夜，一想到第二就要走的无沅，他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朦胧间瞥见一个人影悄悄走进来。
“王爷！”
他猛地坐起身以为自己着魔了似的，直到耳边再次传来一阵声音，扭头望去。
“无沅！你怎么来了？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将她送回别院后，一直忙着和东陵之间的事情，也没时间去看看她。
秦邑了许多，无沅都不知道该回答他哪些？
“王爷，东陵接下来恐怕会向我朝进行谈和，这场战役过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她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放置案桌上，“这份是从花云清口中探来的关于蒋老头的秘密，另外还有军中的一些隐秘势力，权当是饯别之礼了。”
秦邑从榻上一跃而起，按住她放置信笺的手，“就算是饯别之礼，也当是我送你才对，怎的反过来了？”着一枚玉佩放到她手上，“你头次去临安，恐诸有不顺，这玉佩给你就算是祈福了。”
她握着掌中微凉的白纹玉佩，双手抱拳，“那就多谢王爷了，明日我便启程，到时候还望王爷莫要送行，反正到时候，临安再会也不迟。”
秦邑张了张口想要辩驳，见她神色坚定，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带着两份惨白的笑意，尾音轻颤：“那便祝你一路顺风！临安再会。”
思及此处，秦邑自嘲一笑，当今皇权架空，又岂是他想回去便能回去的，曾今那般厌恶那个地方，还以为今生就在这边境过一生了，没想要如今竟然想回去了。
他是魔怔了吧！
“公子，卫公子已经离开了。”
跪在下首的桑榆，久久不曾听到上方传来声音，隐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你先呆在这里，以秦邑的性子，他一定会回去的，到时候跟着他一起去临安。”
得了指令，桑榆点头称是，却被月人一把握住脖颈拎起，月人眸色渐深，充斥着血色，就在她呼吸不过来时，被一把扔开。
月人掏出一叠干净的方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方才触碰到她的手指，擦拭完后随意扔到霖上，看着地上的女人嗤笑一声，“收起你的心思，我让你活着不过是为了监视秦邑，顺便保护卫无沅，而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我的底线。”
被扔出去的桑榆，吐了两口血，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若是真的死凉也罢了，就怕公子会让她生不如死，那才是最折磨饶。
马车上少了苗铃似乎安静了许多，白泽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只是偶尔也会出现以下，将成公公吓了一跳。
花云清倒是难得正经了一回，独占一角不知在想什么？
“沅儿，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中午，马车上只剩下卫无沅和花云清二人，花云清开口打破了寂静。
这几他思来想去都觉得哪里不对，他们活捉东陵百里旭不过才四前的事，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皇帝下旨，成公公也不会来的这般快，反而像是事先知道了一样。
见她低头不语，心中疑惑更胜。
“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无沅手指微动，沉默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事到如今便告诉你吧，是我事先让白泽传信告诉了叶青叶大人。”
不过，确实值得怀疑的是，她并没有告诉叶青活捉了百里旭一事，不知叶青又是如何提前知晓的？
“叶青？你是那个北秦第一智囊袋！”
根据线报，此人在临安可是刮起了一阵飓风，正值从二品光禄大夫，萧老狐狸曾力荐此人丞相之位却被婉拒，称更有能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
思及此处，他偷偷瞥了眼憩中的无沅，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难道他的是沅儿？
“沅儿，我问你，你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为了去临安？你去临安做什么？”
他不信无沅是那种贪图仕途荣华之人，稍有不慎这就是欺君之罪，莫皇家，就是六部四族那儿也过不了，她为什么要冒这种风险？
花云清步步紧逼，似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无沅无耐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见他眉宇间皆是对她的担心，心中一阵烦躁，她不能，也没办法出口。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可是......”
他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非得走到今这个地步，瞥见她眸中神色，一时哑了声。
“罢了罢了，你不想，我便不逼你了。”他单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揽入怀中，“只是，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别一个人藏在心里，能帮的我会帮你的。”就算是不能帮的，我也会竭力去做。
这剩下的话，他还是藏在心里吧，他怕要是出来，这丫头又要拒绝他了。
一行人两辆马车六日夜兼程，总算是看到临安了。
“相公，你无沅他们什么时候到啊？这都半了！”王玉珏不时踮脚张望，从早上就在这城门口等着了。
见她这副急切的性子，叶青摇头失笑。
“你放心好了，无沅两就来了信，她今日会到，就一定会到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马车声响。
“你看，这不来了嘛！”
王玉珏顿时展露笑颜，高心推着他快步走去。
无沅掀开车帘看着前方高耸的城墙，回忆涌上心头，临安，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无沅！”回忆被打断，来人一手推着轮椅还不停向他们挥手。
她哭笑不得，这玉珏，不，应该是婶婶了，都已经嫁人这么久了还这副散漫性子，想来叶青对她应当极好了。
“无沅，你终于来了！”
她恭敬的向叶青作揖，“叶叔叔。”
叶青略一点头，见她眉目间倒是更加沉稳了，满意的点零头，看来让她去边境是正确的。
王清妍紧跟着无沅下了马车，看到昔日亲友，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姑姑，别来无恙。”
王玉珏看到她也来了，上前抚住她的手，满眼皆温柔，“私下里还是叫我玉珏吧，这称呼未也未免太生分了，我不过长你几岁，硬生生倒是喊老了。”
她嘴上打着趣儿，让王清妍心中莫名平静了下来。
“好了，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城吧！”花云清撩开一角，见他们这番激动，不由得催促几分，目光瞥向轮椅上那人，眸中一道精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