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引蛇出洞
正值换岗之际,也是警卫松懈之时,两个兵见四下无人,凑到一块儿。
“听了吗?粮仓失火那件事儿。”
“这还要你,为了这件事儿上面的那些将军都不知道商议了多久,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我看呐,八成儿那纵火的人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两个兵的起劲儿,不知一黑影悄然驻足。
“这事儿啊,有转机!听重赡孙副将被一个无名兵给救回来了,不日就会醒来,等孙副将醒了,这纵火的人就知道是谁了。”
黑影一闪而过,所到之处都是孙副将即将醒来的消息,他悄悄握紧了拳头,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清晰。
深夜,月色爬上枝头,帐中早早熄疗,来人放缓了步伐,陡然间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凌冽的匕首,不带丝毫迟疑扎向床榻。
此时,营帐四周火光满,照的帐内亮如白昼,来人下意识用手捂住面庞。
“果然是你!吕易新。”
得知身份暴露,他干脆放下手,看着眼前的秦邑和众位将军,冷笑一声。
“呵呵!你们是怎么知道犯人是我的?”
这时,无沅悄然从秦邑身后走出来,赌是一派翩翩贵公子。
“是你!”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兵。
无沅莞尔一笑,“吕校尉,认得在下?”
邢老将军和王爷护着的人,他又岂会不识?“你,不是一般的兵吧?”单单是王爷对她的维护就可以断定。
无沅摇摇头表示并不赞同他所的话。
“在下只是一介兵,不过......”她看向身后的秦邑,嘴角微微翘起,“不过,在下是走了后门进来的兵。”
秦邑见她看向自己,随后出的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无沅难道不知道这话出口的后果吗?这话一出,就是他和邢伯伯想要将她留在军营都是不可能了。
无沅这话自有自己的打算,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在军营跟他们耗,再该知道的东西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她也是时候该启程了。
“吕校尉还想知道什么?哦,对了,这件事的犯人是吧!”无沅兴致颇高的与他兜起了圈子,食指抵在唇间,头歪向一边,像极了顽劣的孩童,“这次就免费告诉你一次吧!”
“事情的起因要从孙副将的伤口起,在下不才,医术方面略有些许造诣,在下发现这孙副将的伤口杂乱,这绝对不像是被人发现火烧粮仓之后灭口所致,是以在下断定孙副将在粮仓失火之前就已经被人重创,以致昏迷了。”
无沅言辞凿凿,一边着一边密切关注着吕易新的神色,当她完之后,明显感觉到这位吕校尉开始紧张了,其实有一点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有什么是比火烧粮仓更加严重的事情?
这位吕校尉宁愿承担谋杀副将,火烧粮仓这样的事,也不愿出口。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承认是我放的火,也是我伤了孙副将,可是事实是在我放火烧粮仓时,被孙副将撞见了,我一时情急,才将他灭口的。”
众位将军听到他已经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所为,那么就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直接军法处置了就是,而且这位少年也似乎错了。
众人狐疑的看了眼无沅,很快派人将他押了下去。
无沅话未完,见他很久就认了,着实让人起疑,渐渐地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不对劲,知道他们都不相信她,赶忙寻上秦邑。
“秦邑,难道连你也觉得我错了吗?那个吕校尉一定还有其他事儿瞒着我们。”
“无沅!”秦邑叹了口气,正如其他将军所言,这一切都是吕校尉所为无疑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他已经认罪了。”
“可是......”无沅不明白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
秦邑没有回答她,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营帐,灯火渐行渐远,帐内转瞬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叫人遍体生寒。
烛芯噼啪作响,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哦?这么孙副将真的要醒来了?”
“主子,现下我们该怎么办?”上首一身黑衣的男茹零桌子,沉默不语,透过烛光,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无沅觉得今夜的秦邑尤为奇怪,像是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却又不愿深究的样子。
“主人有心事?”白泽抬头看着倚在树上的少女,订立契约的那刻,他就知道这副面皮下藏着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有心事的话,她又怎么可能抱着一个酒坛子?
“心事?算是吧!”她抛下一个酒坛,“来!陪我喝一口。”
白泽堪堪接下那只坛子嗅了嗅,眼中顿时来了精神,一跃坐上树头,仰头喝着酒。
无沅喝的有些微醺,见这只神兽一口接着一口,酒量倒是挺好,“白泽,你怎么变成了两个?”看来她是真的喝醉了。
秦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今日对无沅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她那么拼命的救孙副将,推理出犯人,可是他却让她生生停了手,想必她现在肯定生着自己的气呢!
睡不着的秦邑披衣走出营帐,迎着月光一眼便看到无沅坐在树上喝酒,摇摇欲坠似乎要掉下来了,果不其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无沅真的从树上倒下来。
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行动,正好接住了无沅的身体。
他怒瞪着树上另一个人,若不是他正好路过,那无沅岂不是就摔下来了,他不是无沅的契约兽吗?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她?
白泽转了身,头一次笑了,“你别这么瞪着我,若不是知道你正好能接住,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主若下去?”
那双漆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我不管你们人类什么想法,也没兴趣知道,只一点,别伤了主人。”
秦邑看着怀中已经睡过去的人,再抬头看向枝头,谁知竟已无人,不知是给自己还是谁听,只道一声:不会的。
他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她。
嘶——头可真疼!
无沅捂住头慢慢坐起身,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不禁有些疑惑,是白泽带她回来的吗?
“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第一反应就是不想看见他,清醒了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熟悉了,这里不就是秦邑的营帐吗!难道,昨是秦邑带她回来的?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邑端着醒酒汤坐到床边,见她头歪向一边就是不看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心中的慌乱稍微安定了些。
“怎么?还在生气?”看到她这副模样,秦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仍然不话,不禁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为孙副将那件事生气?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只是你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我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无沅一手拍掉了头上那只躁动的大手,啪的一声,骨骼分明的手背上闪过一条红痕,顿时气氛安静了下来。
无沅也不曾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有心想声抱歉,却又开不了这个口,瞬间脸色潮红的低下头。
秦邑不曾想无沅竟然这么大的气性,却在看到她脸上的潮红之后,顿时明白了。
“好啦!现在气也该消了吧?这是老蒋特地为你做的醒酒汤,赶紧喝了吧!”着将醒酒汤放到一边便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无沅抱着头一直在想,呐,她刚才做了什么蠢事?一定是酒还没醒!
秦邑看着方才被打中的手背,眼前浮现出无沅慌张无措的脸,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沅儿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秦邑扬起的嘴角瞬间抿上,看着柔弱无骨倚在木桩旁的花孔雀,原本的好心情也消散了。
“你来干什么?”
“呵呵!怎么?王爷能靠近?本尊就不能了?”花云清一身红衣,手上摇着一把祥云扇,好不风流,看来上次的伤是好全了。
确实,上次无沅给他的金创药与市面的那些可不一样,那些药都是银玄子特制的,药效比市面上的金疮药要强上好几倍,再加上他的体质,不过一点吐血的伤,修养两就好了。
花云清摇着扇子慢慢靠近秦邑,走到他身旁停了一下,以扇掩面,“看来沅儿是原谅你了,不过,要是她知道王爷并非她所看到的那种人,又该作何想法呢?”
嘴角处一颗红痣熠熠生辉,秦邑淡然瞥了他一眼,看向前方。
“我不会害她。”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抬脚走远,花云清转身看着他离去,手中的扇子突然停下,眼中满是挑衅。
但愿,你的是真的。
“沅儿~身体怎么样啦?听你昨喝酒了哦!”拉长的尾音,不用听就知道是谁了,无沅赶紧放下喝到一半儿的醒酒汤,擦了擦唇角,赶紧躺下合被而眠。
花云清进入营帐后,走到床边发现人还睡着,坏心眼的弹了下额头。
“嘶—花云清!”
“哈哈哈!明明醒着还装睡,怎么?不想看到我?”方才走到床边看到那碗喝到一半儿的醒酒汤,他就知道这妮子装睡。
无沅揉了揉被他弹红的额头,身子朝里转,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花云清撑着手脸凑了过去,“好啦!别生气啦!大不了你打回来,好不好?”
见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无沅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伸手推了他一把,连日来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方才他还在想,若是无沅二话不将他赶出去了,他该怎么办?现在见她终于笑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