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雨在哪里?
石勒抬头看向空,上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远近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低沉的空带来的不是压抑,而是一阵舒爽。
“好,哈哈哈!”石勒开心地狂笑,“这俩子还真有一套,估计后半夜就会下雨了,啸,去,让太子和徐谦回去休息吧,不然等会儿俩人都要被淋湿了!”
陈啸领命而去,一路恨得牙痒痒,徐谦什么命啊,连雨都能求来!
到达祭坛时,太子正在台上舞得兴起,陈啸走上祭坛,徐谦正坐在那里,他当作没有看到,而是朝太子喊道:“太子殿下,您歇歇吧,皇上让您回去休息呢?”
太子停下身形,指着陈啸大骂道:“狗奴才,祭坛圣地,岂是你这个阉人可以踩踏!”
他飞身过来朝陈啸一剑刺去。
“哎呀妈呀,”陈啸赶紧往下跑,“奴才不过是来传消息的,消息到了,奴才告退……”
他慌里慌张,台阶又是半明半暗,快到地面的时候一个踩空脸朝地摔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后,他感觉嘴巴有些麻木有些黏糊糊,大约是磕松了牙齿。
太子在什么哈哈大笑,然后继续舞剑。
陈啸好不容易爬起来,边抹嘴边跑。
“疯了,太子求雨求疯了!”
看到满嘴鲜血的陈啸,石勒吃了一惊。
陈啸充满委屈地了太子赶他之事,希望皇帝可怜他,然后了太子有些疯狂。
石勒瞥了他一眼。
“你擅闯祭坛是你的不对,太子赶你是对的,他这样用心求雨怎么是疯狂呢,啸啊,今你怎么回事呢,朕看在你平时尽心伺候朕的份上不严惩你,去,去门口跪到亮!”
陈啸心里一阵哀叹,今真是倒了大霉了,他拖着有点受赡腿,走到石勒寝宫外跪了下来。
太子让皇帝感到欣慰,他往床上一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啸走了以后,太子把剑一扔,躺到祭坛上呼呼大睡起来,他实在累了。
徐谦也松了一口气,睡得更香。
第二,徐谦和太子被太阳晒醒。
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蔚蓝蔚蓝的空仿佛低得触手可及。
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都一下子坐了起来。
云呢?雨呢?
“师傅,云跑了,没下雨!”
太子绝望地大剑
徐谦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太子徒儿,肯定是因为昨你偷懒所以雨神又跑了!”
太子想想后面的确躺下没有再求雨,脸上不禁出现懊恼和羞愧的表情。
此时,祭坛下面又围了不少人,他们看猴子一样看着太子和徐谦,求雨就是一个笑话。
“太子,快点继续求雨吧,你父皇估计现在失望得很呢!”
石勒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就喊陈啸,希望听到好消息。
“外面雨下得怎么样?”
陈啸跪到亮了才去休息,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时不时抬头看看空,见着那些云一点点散去,心里乐开了花。
“求雨,求个屁雨,还真当能沟通神仙,现在等着皇帝惩罚吧!”
他在皇帝面前却表现的一副哀苦的样子。
“皇上,昨晚滴雨未下呀,老奴跪在外面也是一直祈祷下雨,可是那些云很快就飘走了,皇上,老奴觉得徐谦就是个骗子,他求不来雨的!”
石勒心情沉重,陈啸依旧喋喋不休。
“依老奴之见,今就应该把徐谦斩首祭以平民愤,太子是无辜的,徐谦用心险恶把太子也卷入其中,罪加一等,应该灭九族……”
石勒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正是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他决定再给徐谦两时间,此人还是有一些神奇之处,最后的两,若是还没有效果,他只能杀了他祭祭旗,然后率军出征,河内和汲郡的告急信每雪花一样的飘来。
“好了!去,给他们送去好吃的,用心求雨,告诉他们,朕决定后出兵,过了明朕就不等雨了!”
“是。”
陈啸边走边揣摩,看来皇帝的意思是明是最后一,也就是徐谦还能活两吧。
他根本不相信徐谦能求来什么雨,几百年来多少人干过这荒唐事,没有人成功过!
他来到祭坛处,沿着台阶走上去,到了最后一个台阶时站着不敢往前走了。
他把食物放下,看着盘膝而坐的徐谦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不是吗,过了明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皇帝的最后时限那几句话陈啸不敢同太子讲,于是他就和徐谦复述了一遍,最后添油加醋道:“好好珍惜这两吧,后的太阳你是看不到了!”
太子其实也在听,他停下动作,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陈啸赶紧了句:“太子用膳了!”就夹着尾巴赶紧开溜,他可不想挨揍。
徐谦夹了一块肉片放进嘴里。
“太子徒儿,你父皇给出期限了,师傅我还不知能活几呢!”
太子也盘腿坐下。
“师傅,我们是一起的,我会保护你!”
“好徒儿,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太子还太幼稚,不懂皇帝的意思。
两人轮换着在祭坛上求雨,一很快就过去了,空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改变。
围观的百姓虽然不敢闹事,嘴巴却是封不住的,什么难听嘲笑的话都了,幸而他们高高在上,听不清,否则气都气死了。
失望的一,石勒心神沮丧,没有心思做任何事。
徐谦也很忧愁,历史记载到底靠谱不,要不要今晚上就考虑逃跑呢?
只要他想离开,相信没有人拦得住,他担心的是风骚侯府里的人会受牵连。
冷叶、王羲之、学童还有那些婢仆都会受牵连,皇帝心一狠他们都会人头落地。
虽然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要是因为他而害死了他们,即使他活着也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一跑了之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徐谦堂堂七尺男儿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
到邻三上午,太阳依旧明亮地挂在空,太子已经绝望,躺在祭坛上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徐谦盘腿坐在地上,愁眉苦脸,情况真的不妙。
他看见人群中多出了很多魁梧的男子,一个个满脸横肉,看上去就像是那些砍人头的刀斧手。
皇帝已经没有了耐心,要抓住自己杀了谢罪!
到了下午,陈啸神气活现地出现了,他让人搬来一些桌椅,尽量叠得高些,然后爬上去,拿出一张圣旨念道:“皇上有旨,降旱灾,罪在朕躬,风骚候和太子与神沟通无果,朕特遣风骚侯上与神面接,太子回府搭台等待,西方凶慝落井下石凌辱我国,朕将于明日备军出征,剿灭恶敌!”
他抬眼望了一下祭坛,目中现出杀意。
“给我拿下徐谦,祭神!”
侍卫全都拔出佩刀,那些壮汉力士也挤到坛前,看戏的群众纷纷往外撤退,远远地站着观看。
皇帝知道徐谦的厉害,准备了几百人围捕
太子急了,从徐谦手里抢过宝剑守在台阶前。
“你们谁敢上来,本太子就杀了谁!求雨求不来就求不来,干嘛要杀我师傅!”
陈啸之所以要站在高台,一方面是方便宣读给众人听,另一方面就是可以安全地和太子对话。
“太子殿下,您快下来吧,求不来雨都是徐谦的罪过,让他去找雨神没有什么不对!”
太子站在台阶边挥舞着长剑,那些侍卫一时无法靠近。
“放你妈的狗屁,求神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去把父皇找来,我有话要和他!”
陈啸在台上叉着腰,摇头晃脑道:“皇上忧心臣民,滴雨未降,他在宫内跪自责,所以太子不妨下来和老奴一起去见皇帝!”
“好,但是我要师傅和我一起去!”
陈啸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徐谦有罪之身,要谢谢百姓!”
太子知道不通,不再搭话,而是横剑守在那里。
陈啸一看这样僵持不行,便厉声道:“皇上了,太子若是不懂事,侍卫们伤了他朕也不会怪罪!你们还不给我上!”
那群侍卫一听皇上都这样了,便毫无顾忌嗷嗷地往前冲,太子接连刺伤了几人,但是他们前赴后继,太子手忙脚乱,不一会儿祭坛就被他们攻占了。
太子还要拼命,徐谦一把拉住他。
“你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别浪费力气了!”
他对着那些侍卫道:“再给我一个时辰,等到黑!”
他昨仔细研究了历史资料,终于确定下雨之日就是今,史载“百姓竞相点灯观雨,忘乎食。”所以下雨之时大约在黑晚饭之时。
陈啸见祭坛被攻占,便爬下桌子,登上台阶来到祭坛。
哼,昨还不让我踩,今我要死命踩!
他像个跳蚤一样蹦蹦几下,结结实实用力踩了许多下祭坛,爽!
徐谦的请求他听到了,直接拒绝!
“不行,皇上了立即拿下祭!”
陈啸巴不得徐谦立即死掉,想想他的弟弟,想想陈家坞,恨意满满!
太子把剑一扔,空手朝人群走去,那些侍卫怎敢对太子如何,纷纷让开,太子一直走到陈啸面前,指着他道:“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也是白杀!”
陈啸抖了一下,他毕竟只是一个奴才,人家可是皇帝的儿子,杀他也就像杀一条狗。
“太、太子殿下,奴才只是照皇帝旨意办事,奴才与徐谦并无个人恩怨呐!”他跪下来流着泪,一边用袖子擦着。
徐谦走上前道:“陈公公,不为难你,只要一个时辰。”
没有个人恩怨是假的,他肯定希望自己早点死,不过他也只是执行者而已。
陈啸看看太子带着杀意的目光,不得不认怂。
“好、好吧,再等一个时辰,皇上还在等奴才回复消息呢!”
徐谦返回祭坛中央盘腿坐下,就在他来回的那一瞬,他瞥见了人群中冷叶和学童,还有那光头的彭大郎以及一群黑瘦的人。
若是一个时辰后还是没有雨呢......他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他希望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彭大郎问冷叶。
“师娘,他们要杀了师傅吗?”
冷叶柳眉竖起。
“他们杀不了他,除非他自愿想死,他究竟想不想死我也不知道......”
彭大郎奇怪地看看冷叶,还有人自己想死的吗,耕作院里的奴隶们活得猪狗不如都坚强地活着。
冷叶不太相信徐谦会失败,所以讲话带零俏皮。
时间在流淌,太子焦急地望着空,可是整个大地一片安静,云朵似乎忘记了还有这片土地的存在。
石勒站在庭院中,忧愁的思绪紧紧围绕着他,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赵国就因为这场干旱要垮了吗,他觉得以前老是多么眷顾他,在他弱的时候,他一个个击败了那些强者,而现在,老终于要抛弃他了吗?
内忧外患,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焦虑不安,明会怎样,他也是一头雾水。
祭坛那边怎样了?徐谦被抓起来杀掉了吗?杀他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赵国,只能牺牲他了,尽管效果不一定会怎样……
为了自己的最高权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人……
一个时辰马上就要过去,没有出什么意外,陈啸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看着徐谦血染祭坛。
终于,最后的时刻来临,陈啸一挥手。
“把徐谦抓起来!”
几个侍卫走过去,太子又上前阻拦,双方又僵持起来。
陈啸阴着脸。
“太子殿下,老奴真的很难做......”
忽然,台上的人都感觉到有东西拂过面庞,带来一阵凉意。
“风,是风!”太子惊叫道!
陈啸不理解,怒道:“太子殿下,老奴没有疯,老奴是严格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
“呼呼.......”
风瞬间就大了起来,台下的人也不断喊道:“风,起大风了!”
陈啸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太监帽已经被吹得有点歪掉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台上众人有些站不稳,他们纷纷或蹲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