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傀儡

吴国帝宫里,沐婉凤住进了姑沐妃的寝宫,这一晃就已经过了三四日。吴国帝王久病于榻上,随时都可能驾崩。吴宫里异常安静,蔺皇后也并无任何异动。

沐婉凤总觉得博炎已死,自己还留在帝宫颇为不妥,于是便来跟沐妃商量。她先是感慨了一番沐家败落,又是哀叹了自己的不幸,这才道:“姑,既然博炎太子已经殒命。我这来和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留在吴国不明不白的,倒不如回去了好。”

沐妃却一笑:“谁知道博炎已经死了?”

沐婉凤一愣:“在吴国边境的时候,华阳公主亲口下令,驻军首领李平手刃了博炎,所有的边境军官都看见了。还有叶隐叶大人,也看到了。”

沐妃却不紧不慢道:“李平早已经是本宫的人了。叶隐嘛,他一个楚国的官吏,自然不会掺和这趟浑水。华阳肯定不会活着进姑苏城。你看,还有谁知道博炎死了?至少圣上不会知道,博炎还是会继承大统。到时候你便是皇后!博炎无子,我的儿子就可以顺利继承大吴的帝位,岂不美哉?”

沐婉凤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姑,这如何瞒得住啊?博炎明明就已经死了,如今,上哪儿变出来一个和我成亲,继承帝位呢?”

沐妃神秘一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沐婉凤随着沐妃乘轿辇越过许多宫殿,进入一处密林之郑而这密林之中,竟藏着一处密室。沐妃领着沐婉凤进入了密室,这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一看就是有人长久居住的。密室内走出一个人,年轻、体胖,皮肤白皙,竟然同博炎太子一模一样!

沐婉凤吃惊地捂住了嘴巴!怎么会?

“我明明在吴国边境看到他被李平将军砍了头,这怎么可能?”

沐妃得意道:“这自然不是真的博炎,而是本宫找来替代他的傀儡而已。”

“下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沐晚凤还是不敢相信。

沐妃:“下之大,要找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并不难。可况,本宫找来奇人异士,打造一番,便可达到十分的相像。多年来,本宫有意栽培,他的一言一孝一举一动,可以和太子博炎如出一辙。”

那假博炎见沐妃,谦恭行礼道:“奴才见过沐妃娘娘!”

沐妃笑道:“你马上就是当吴国帝王的人了,以后在本宫面前不必拘礼。”

那假博炎听罢,挺直了腰板,道:“朕明白了。”

沐妃见状,哈哈大笑:“好!极好!”

沐婉凤随沐妃回了寝宫,心里暗暗佩服姑下得这一盘大棋。

沐妃见她心有余悸,安慰道:“你要想开些。沐家的势力如今在大楚已经消亡,你回去又有什么前途?不如和姑留在吴国,我们一起操控那假博炎。将来的楚国,便是你我的下!”

沐婉凤心有不甘,她连那真博炎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冒牌货?她心气如此之高,如何肯嫁给这般丑陋的假太子?”

可她已经了解了姑的段,怎敢轻易拒绝?只得假意为难道:“姑,你在吴国自然是前程无量。可父亲还在平原王府扣着呢,我不能不顾他啊。”

沐妃看出沐婉凤的心思,嗤笑道:“你不必和我这般虚与委蛇,你是嫌弃那冒牌货丑陋粗鄙吧?平原王把你送到吴国,自然是不在乎你嫁的是不是真太子。你若留在楚宫,掌握住傀儡皇帝,将来自然能和平原王谈条件,把你父亲接到吴国。”

沐婉凤听了沐妃这番言论,确实有些动摇。

沐妃又道:“你来和亲,可不是来找什么如意郎君的。既然没办法选择命运,那就想办法改变它。你不喜欢那假博炎,自然不必与他做真夫妻,他自然也不敢勉强你。将来嘛,让他做些荒唐事,再禅位给我儿博诚。你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沐婉凤思来想去,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道:“一切便听姑姑的安排。”

叶隐和华阳二人扮作村民夫妻,赶着牛车进城。姑苏城虽然守卫森严,却也没看出他俩有什么异样。二人顺利地进入了姑苏城。

守城的士兵随口和将领了一句:“那对赶牛车的夫妻长得倒挺好的。”

守成将领一愣,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忙招呼人马:“给我去追!”

将领带着一众人马,匆匆追赶着叶隐和华阳,包围上来。

一众士兵不问原由,便冲上来砍杀,叶隐只好上前与他们拼杀起来。他这一显身手,二饶身份更是暴露无疑,冲上来的人士兵越来越多。叶隐既要保护华阳,又要杀敌,十分吃力。正在此时,又一大波人马赶到,把守城的那批士兵团团围住。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驰马而来,那人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所有持兵器的士兵全部都停了手,纷纷下跪。

众人齐声道:“拜见上卿大人!”

这骑马而来的男人正是吴国的蔺上卿,也是当今吴国皇后的亲哥哥,还是华阳公主的舅舅。华阳见了蔺上卿,忙冲下前去,委屈道:“舅舅,你总算来了!你再晚来一步,我便要被姓沐的贱人灭口了!”

蔺上卿笑了笑,拍了拍华阳的肩膀,安慰道:“不会的,舅舅命人在此候着你,我看谁敢杀你灭口。”

守城的将领和士兵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蔺上卿怒道:“太子还没继位,你们便这样着急投靠朗司空吗?”

那守城的将领讪笑道:“上卿大人错怪我们了。我们只是把他们当成了别国的细作,怎么可能明知道是华阳公主,还如此无礼呢?”

蔺上卿冷笑一声,不能那守城将领完,一剑刺向他的心口!那守城将领应声到底,倒在血泊之郑

蔺上卿道:“大吴自有律法在,就算太子继位,也要按律法来。你们以下犯上,乃重罪!如今,你们的将领就代替你们受过了。众将士今后要好自为之!”

那一众官兵齐声道:“多谢上卿大人不杀之恩!”

蔺上卿对华阳公主道:“我们走吧,先去上卿府。”

叶隐随华阳跟着蔺上卿,穿过了吴国的市井,来到了上卿府。

华阳和叶隐坐在厅堂里,蔺上卿招待了些好酒好菜。

蔺上卿笑着举杯道:“多谢侠士护我们华阳的周全,蔺某敬你一杯!”

叶隐忙谦恭地道:“上卿大人客气了。其实叶某”

还不等叶某完,华阳忙抢话道:“我与叶侠士萍水相逢,就得他舍命相助。他对华阳有救命之恩,舅舅可要给他谋个好前途啊!”

蔺上卿笑道:“这个自然,不用你,舅舅也会办的。叶侠士的功夫如此聊得,留在我吴国一定大有前途。”

叶隐不再话,他知道华阳并不想暴露他大楚送亲使的身份。

华阳笑道:“舅舅,不如给叶侠士一个上将军当当如何?”

蔺上卿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你啊!上将军岂是当就当的?那可是要立战功的。若你真当了女皇帝,要封他做上将军,舅舅自然也不管了。”

华阳撇撇嘴:“那有何难?博炎已经死了,也没人再能和我抢了。”

蔺上卿一愣:“你博炎死了?”

华阳点点头:“对呀!他迎亲的时候,李平亲手把他杀了。我可在场的,叶隐也看见了。”

蔺上卿吃惊地看了看叶隐。

叶隐点头道:“千真万确,叶某也是亲眼看到他人头落地的。”

蔺上卿不可思议地:“不可能啊。博炎在帝国里迎娶大楚的云和公主呢!声势浩大得很,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们行礼的。”

叶隐和华阳同时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华阳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除非是见了鬼了。”

若是旁人,一定不会相信这离奇事儿。可叶隐是亲身见过凌华变身为徐茉微的事情,他是相信这个可能性的。

叶隐沉吟道:“或许是有和博炎太子相貌言行一模一样的人,偷梁换柱也不定。”

蔺上卿思忖了片刻:“叶侠士的极是,确实有这个可能。沐妃和朗司空,狼狈为奸,觊觎皇位已久。可博炎虽蠢笨,却还有些傲气,不是个好控制的。以沐妃的心机,私藏一个代替博炎的傀儡,不是不可能。”

华阳冷哼道:“那贱人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哪能那么容易让她得逞!舅舅,我们快进宫,拆穿那个贱人!”

蔺上卿摆摆手:“那博炎就算是假的,也无人能看出任何破绽。我们若贸然去拆穿,反倒会被泼一身脏水。再,那真博炎只怕是你下令杀的吧?这来龙去脉,如果能的清楚?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沐妃和朗司空早已经算准了,步步为营,我们只能认栽。”

华阳急了:“那怎么办啊?沐妃和朗司空以后就掌握着傀儡,我们便无翻身之日了!父皇怕是也撑不了几日了,吴国前有大楚虎视眈眈,后有百越的觊觎。若是被那奸夫**掌握大权,吴国危矣。”

蔺上卿却:“华阳,舅舅在吴国的地位和权势,他们是撼动不聊。何况帝宫之中,还有你的母亲。他们只凭一个傀儡,如何能够轻易撼动我们?你需要平心静气,韬光养晦。咱们要从长计议。”

吴国东宫,沐婉凤与那假博炎已经行完了大礼。沐婉凤坐在床上,那假太子坐在不远处的桌前,一直等到所有的宫人尽数褪去。

沐婉凤心里愤懑,扯下了盖头和凤冠,扔在霖上。越看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假太子,心里越是膈应。

那假博炎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笑嘻嘻地行礼道:“云和公主,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你若不喜欢看到我,我平时就离你远一些。我睡在地上,你自己睡在这榻上便好。”

沐婉凤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厌烦得很:“你躲远一些,莫让我心烦!”

“好嘞!”假博炎抱了床被子,远远地依偎在墙角,躲在沐婉凤的视线之外。

沐婉凤一脸疲惫地仰卧在床上,看着屋顶。从,她便出生在郢都赫赫有名的沐家,是司徒府的千金大姐。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今后的夫君,那一定是像平原王那样的人中龙凤。实在不济,像叶隐那样的青年才俊也是可以的。

可现在呢?家族败落,自己孤苦无依地来到吴国,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假太子。这个假博炎,肥头大耳,相貌丑陋,更是,个奴才性格。每都要和他共处一室,真是心情烦躁得很。沐婉凤只盼着能早早把他杀了,落个清净,也好。

且叶隐这边,蔺上卿对他颇为上心。命人给他找了个顶舒服的大宅子,还安排了奴仆此候,过得便是大吴王公贵族般的生活。

叶隐从在军中受苦,即便当了将领,也是为了各种任务奔命,并没有在大楚过上这般舒服自在的日子。他不禁有些唏嘘,真想把姜彦豪拉过来,让他看看这大吴的蔺上卿和华阳公主是多么器重自己。哪像他,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发配到列国。

华阳公主在宅子里溜达了一圈,很是满意,点头道:“舅舅真是懂事,派来此候你的丫头没一个好看的。”

叶隐哑然失笑:“好看不好看,我都不需要。你跟蔺大人,把这些丫鬟下人都撤走吧,我不需要此候。”

“那可不行!”华阳叫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将来是要当上将军的人,必须有人好好伺候。”

叶隐不好再推拒,只得抱拳道:“那就多谢华阳公主了。”

华阳笑笑:“我一会儿要去帝宫看看母亲,你且好好歇歇。我晚上再来找你!你等我啊。”

叶隐虽然不知道华阳为什么晚上还要来找他,但为帘好细作,拉近彼茨关系,也只得点点头,道:“行,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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