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往昔
塔下黑龙盘旋身躯，头颅高抬作怒吼状，虽无声，却又震撼着顾子柒的心灵。
“这是……”
少女眼眶微红，眼角隐有泪光闪闪，李白所赋予给她的道纹，将她与黑龙隐晦地连接在一起，黑龙所见之物，即是她所见。
莽荒的大地上，一座仿无边际的巨大宫殿，在无尽伟力的驱动下，朝着那不知几何距离之外却仍旧触目惊心的可怕裂缝飞去。
宫殿上，有着无数渺身影掠出，悍不畏死地冲进裂缝，却如尘埃一般，洒落大地。
不知何时，宫殿之中不再有黑影飞出，而那座宫殿，也悬停在那虚空之上，裂缝之前。
宫殿上空道纹翻飞，化作无数可怕攻势向裂缝倾轧，却正如无根之水，只进不出。
突然，裂缝之中探出一只灿金大手，朝宫殿下压，上空道纹顷刻瓦解，宫殿防御瞬间崩灭。
而此时，一道黑袍身影持剑而立，面对大手毫不示弱，他一剑挥出，披星斩月一般断去那比之宫殿还要大上一分的大手一指，金血如同雨幕一般撒向大地。
“啊！”
裂缝后方传出一道凄厉惨叫，大手回收，销声匿迹。
片刻后，裂缝之中慢慢走出三道身影，为首一人，右手仅剩四指，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黑袍，似是在着什么。
黑袍轻轻摇头，战剑横放，而后推出，远方诸星幻灭，湮为混沌。
三人见状，亦是出手相争。
黑袍战力明显高于三人，以一敌三之下，还略占上风，但裂缝之中，又突生异变。
那虚空之上，无数灿金光羽自裂缝飞出，绞杀向黑袍。
只是一击，黑袍便已喋血。
光羽凝聚，化作七道身影，立于三人身侧，其气息，每一道都不弱于黑袍。
遭到重击，黑袍退后百里，立于宫殿之上，依旧单手持剑，指向上方。
宫殿中，亦是有着流光闪烁，不过瞬间，便有百万身影立于黑袍身后，虽强弱不一，却毫不畏惧。
黑袍掌心一放，战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弥符文，将宫殿与所有身影尽数笼罩，百万身影皆凌空而坐，口中皆有念词，一道道绚烂光辉向符文涌去，使其更为深邃。
远方十人见状面色剧变，出手想要阻止，然而黑袍却是缓缓起身，双手双足皆数断去，化作四根巨大梁柱，分别立于十人四角。
一道结界形成，将十人困住。
而此时，符文之上的能量也已达到了临界点，那百万身影已然萎靡，然则依旧用最后的力量，爆成血雾，一时之间，虚空皆被渲染。
黑袍微微一笑，转身向远方轻轻败下，似是开口了什么，而后抬头，直接朝那符文撞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那百万身影所化血雾，也在符文光芒的照耀下变得妖冶玄异。
符文光芒越发强盛，血雾凝聚越发迅速，短短片刻，便已化作一枚血卵。
血卵形成，符文盖下，可怕的涟漪将附近十万里，乃至百万里的星辰尽皆化作尘埃。
而刚突破结界的十人，在见到这一幕时，便知事不可为，逃也似的窜回裂缝，然而为时已晚。
在符文盖下的瞬间，血卵便已有了许多裂痕，卵中有着一对阴狠眸子死死盯着十人，让得他们不敢妄动分毫。
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十人也是面露狠色，一身通修为化作幕，想要将这血卵与下方宫殿一并毁去。
然而血卵更快一步，其中之物破壳而出，乃是一头庞大无比的黑龙，一经出世，地暗伏。
黑龙出壳瞬间，便是怒吼一声，无边攻势伴随着咆哮倾巢而出，向幕轰去。
两相碰撞，如毁灭地，许久不可平息，连同那裂缝，一并湮灭。
许久之后烟消云散，灰蒙的虚空之中，唯有那一头形体虚幻的黑龙，以及对面两道残躯留存，而下方宫殿，却毫发无损。
两道身影尽管已然重伤，但比之即将入灭的虚幻黑龙却是好上了无数倍。
他们并无放过黑龙的打算，一身道法再度爆发，向着后者再次碾压。
然而道法未近，黑龙却已支撑不住，消散于世间。
黑龙消散，道法的落点，便是那悬空宫殿，但诡异一幕，却再度出现。
那座宫殿，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守护，任道法通玄，无法攻破分毫。
二人见此情景，怒火更甚，更是不顾一切想要将之毁去，但更为诡谲的是，他们欺近之时，却被那股力量拖入宫殿，镇压而去。
岁月横移，此处再无一人进出，直到某一，一身着烈焰红袍的女子撕开了这因驳杂能量笼罩而无人敢接近的绝之地，走入其中，近观之下，女子来到宫殿上空。
宫殿也似是感觉有人前来，一股股波动荡开，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是那与十人拼杀的黑袍之人。
黑袍躬身行礼，开口诉着，红衣静默，细细聆听着。
过了许久，黑袍突然双膝跪下，俯身拜倒，红衣面容悲戚，缓缓点头。
见其应答，黑袍方才起身，向下方随手一招，一枚黑色的卵，便浮现在二人身前。
红衣轻轻抚摸着，再度点头，嘴唇微动之间，一道敕令化作符文覆盖在黑卵表面，而后隐没进去。
黑袍欣慰一笑，转身向宫殿走去。
待黑袍离去，红衣叹息一声，眼中无尽烈火涌出，烈火之中，有着无数道纹跳跃。仿似阐述真理，转而，她又取出一座黑塔，投入火焰之郑
黑塔投入，道纹就像寻到了源头一般，攀附而上，让得本来毫无波动的黑塔，有了丝丝道韵。
炼制完成，红衣随手一挥，黑塔落于下方空城，透耸立。
而后，她目光微眯，玉手印法打出，自混沌之中抽丝剥茧，一股股玄奇波动，被她牵引，投入塔中，让得这座黑塔，多了一丝生灵波动。
待一切事情处理完毕，女子又将手中之卵轻轻一抛，落入宫殿之中，开口喃喃，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黑龙所望，幽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