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染留公山脉－－－－12
已是初秋，留公山脉地区的傍晚多少有些凉意。国军大队二支队队长张劲龙，和汤司令走出帐外。是汤司令心里总是火急火了的，坐卧不宁。
张劲龙和以往一样，顺便把衣架上风衣摘下来拿在手里，到帐外给汤国祥披上。他在最后努力，以有一分希望绝不放弃精神，在说服汤司令下令大队转移。
汤国祥猛抬头看到；二支队已是全副重装列队走了过来，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劲龙啊，你这不是胡闹吗？天快黑了，你打算往哪里去？”
张劲龙在弟兄面前还是摆出一副正式军人架式，先给汤司令敬个礼，接下来说：“报告司令，我的队伍只能到这里，以下听您的指示。但目地只有一个，一定离开险地，此地不可久留！”
汤国祥两眉紧锁，表情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又相当烦躁地说：“劲龙啊，你们先走一步吧，一支队，三支队他们商量一下以后再说……”
看来，汤国祥这位自封的国军大队司令，目前真没进入战争状态。多年的安逸生活，养成的拖沓习惯，一时半晌还不实应战争形式。这可是刀对刀、枪对枪实战。老汤目前状况，实在是令人担忧！
张劲龙在没上马离开前，又抓紧和汤司令提出来一个新问题说道：“司令，还有一件事；全大队还有包括宋爷在内的六名女兵，应该让她们去学一下战地救护包扎。咱离开城镇时间短，也没有得病长灾的。
打仗以后难免流血受伤常事。咱队伍上没一个会打针、上药、包扎的还不行！
咱那六个女兵，除了宋九妹宋爷还有红梅能上战场，其它四位让她们学医，就是会简单处置也行……”
张劲龙看出来了；汤国祥司令心里烦乱，表情上也显露出不耐烦。
张劲龙很知趣的说：“司令，我先把队伍带到十里外，当地向导说，那里有个落凤坡。路很险、林木也密，骑兵不能发挥作用。先在那里休整一下，然后派人来联系。”
汤国祥并不是和张支队长烦心，他是觉得带兵打仗不该有这些麻烦。难道说这一夜一定会有事吗？
张劲龙今天没能说服司令连夜转移，心里不是滋味。他也想到；难道说自己的思路真的错了吗？
他和汤国祥摆一下手，上马直奔自己的二支队。带着队伍，在老乡做向导下，向落凤坡方位开去……
三支队赵支队长听通信兵报告说：“二支队已经转移”他并没有接到命令。
赵成虎一惯稳扎稳打一套文人习惯做风，也没派人去司令部联系，他认为去请命参战尚可为佳。
请命拔防转移，怕司令怪罪他胆小怕死、临阵脱逃。按部就班的按老习惯，站岗、放哨、执勤。
汤国祥目送张劲龙走后，他摇一摇头，心里暗自说：“神经质！唉！劲龙啊劲龙，你从来也不安分，黑灯瞎火的走路，多不方便。
哎，怪了啊，临走怎还关心上宋九妹带的那一伙女兵了呢？学医？也有道理，可是，兵荒马乱的去哪学呀？还真该有几个会包扎的……”
汤司令根本没去想关东军会二马投唐。他看着马仲汉已安排哨兵，宋九妹带五位女兵也进了小帐，自己回到司令部，躺在单人床上迷迷糊糊进了梦香……
赵成虎支队长在三支队营区转了一个晚上，他盼着司令部来人通知转移。二支队打胜仗，赵成虎也想到了关东军初战大伤元气，在理论上也一定会报复。
赵成虎想到：“鬼子从西侧绕道偷袭，自己的三支队营区正在行军路脚下。挨打是不可避免的！
鬼子要是从原路走野狼沟，二支队已经转移。扑空的日军一定会绕到这里来，左右三支队是逃不掉的。
可是，司令不下令，怎能自做主张转移呢？也许二支队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等着吧，司令不会扔下三支队不管的……
等到三更天没动静，赵成虎决定不再等命令，干脆睡觉！
睡到午夜一点多钟时节，赵成庑支队长被哨兵急匆匆喊声惊醒！
“什么事如此慌张？”
“报告支队长，远方有大量马队行进马蹄声！”
那夜里的雾气很浓，天幕上仅有的一点星光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时分，站岗两名哨兵心里一直发毛。
越是惊恐，哨兵越是听到周围夜莺在鸣叫。忽然又被急促的马蹄声惊出一身冷汗！其中一位哨兵急中生智，对高空打了两枪！枪声并没惊动任何人。也没见哪个帐篷点灯。
哨兵急匆匆跑到支队长帐前喊话。又到几个中军帐前喊话：“弟兄们，日军来了！快起床啊！弟兄们，日军来了！快起床啊！
哨兵拼命的喊声，有两个军帐点亮马灯。
支队长赵成虎迅速穿好衣服跑出去一听，马蹄击打石块路面声越来越近！
下令是来不及了，赵成虎抽出二十响，连续打出一梭子！战斗中队乱了阵脚，八个帐篷，人挤人的没个秩序。
各中队好在极短时间内，把没准备好的士兵集合起来！
赵成虎一看，不对呀？怎么就六七十人呢？一百八十人，那些人都哪去了哇？难道说还在睡懒觉吗？现在没有查铺时间，有多少算多少吧……
赵成虎哪里知道，一些有经验老兵，一看黑压压一大串马帮冲了过来，大刀挥舞银色寒光，空手相迎等于送死。
是一位中队长小声命令：“弟兄们，敌人来势凶猛，僻开锋芒！弟兄们！走！趁夜色纷纷溜进杂林丛中躲了起来！”
他们不是怕死，是为了保存自己，更好地打击敌人。有的弟兄也想在暗处开枪射击，被中队长按住说：“弟兄们！别开枪，一是分不清敌我，别误伤自己人，二是夜幕太浓，等于白浪费子弹……”
支队长赵成虎大声喊着命令：“弟兄们，关东军马队来偷袭！马上进入战斗！关东军马队来啦！马上进入战斗！关东军马队来啦！……，………”
此刻，小鬼子马队已径冲到阵地，枪声零乱，马刀翻飞！五十匹战马在三支队营区内，大肆砍杀四五个回合，有倒地士兵，鬼子便用训练有术的战马蹄子在尸体上跳舞硬踩！
三支队营区尸体横下六十多条，惨状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