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塔
罗杰修士点点头，望着眼前高耸的巨塔道：
“神性壁垒已经完成了，只有受到曙光祝福的仆人才被允许通过这道壁垒。无论这座塔里面有些什么，一时半刻之间出不来的。”
罗杰修士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如果我们在塔里面受到什么感染或转变的话，一样也出不来了。这样很好，可以确保能够把问题留在这个区域。只要艾伦回到乔尔教堂，将问题秉明主教，主教自然就会带人来支援我们。
“走吧，我们进去。”罗杰温和而坚定的道。
罗杰带着其他四位修士，进入神性壁垒。当他们依次穿过金黄色的光幕时，那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光幕只稍稍晃动了一下，像是一颗石子丢进了湖面，漾起一阵涟漪，而后缓缓平复。
进入神性壁垒后，他们感受到一种深刻的安静，因为神性壁垒完全的阻隔了外界的声音，而现在壁垒中除了高塔之外，也就只有这五位修士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神性壁垒，但是在这样绝对的无声中，托尼还是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托尼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他原先以为，绝对的安静可以隔绝外界一切的吵杂声，让人更容易专注，更容易维持内心的宁静。当他时候还在修道院当见习侍从的时候，每晚上临睡前，都恨不得给自己的床铺周围设置一道神性壁垒，好隔绝其他少年叽叽喳喳的聊声，以及如雷的鼾声——当然，那时的他做不到，曙光也不会回应这样的祈求。
而他人生第一次进入神性壁垒后，亲身体验了绝对无声的环境，才发现那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嗡鸣声。
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声音，但他就是一直听见一股嗡鸣声，在他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绝对的安静反而让托尼感到焦虑，甚至有点畏惧。
老本杰明修士告诉他，那股声音其实并不存在，只是他的心灵太过焦躁紧张，只要喝一杯葡萄酒，好好放松一下就行了。
当时托尼沈默的接过了老本杰明递来的酒杯，仰头喝光杯中的液体，谢过老人家之后便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告诉老本杰明，更没有告诉任何人，在那之后，他发现那股嗡鸣声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平时的生活中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
自从他发现了那股嗡鸣声以後，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无时不刻都忍不住去注意那股声音。渐渐地，有时候他好像可以从那股嗡鸣声中听出什么情绪……但他始终听不清。
…………
就当托尼思绪发散的时候，罗杰修士见到众人都已一一进入了神性壁垒，便道：
“我走前面，托尼弟兄殿后，其他弟兄走中间警戒左右。”
众人一一答应。
“光。”罗杰左手施展了一个光亮术，在掌心召出了一团温暖的橘黄色光球，他左手虚捧着这团光球，右手推开高塔的木门，走了进去。
其他修士也一一施展了光亮术，鱼贯进入高塔。
走在最后的托尼修士，在踏进高塔前的一步，停了下来，他仿佛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狼嚎声，他回头，只看到神性壁垒的光幕，温暖柔和，金黄色光幕外的橡木林只隐约可见，好像没什么异状。
是我多心了吧，神性壁垒里面怎么可能还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托尼自嘲一笑，也跟着走进了高塔。
…………
昏暗的回廊，仿若无尽的回旋楼梯，罗杰率领着一众修士，踏着一阶一阶的楼梯，拾级而上。
他们缓慢的走着，不时还回头检查四周。
安静。
太过安静了。
乌黑如墨的黑色大理石墙面，粗糙的石质阶梯，每隔几尺就会有的一盏昏暗银色蜡烛。
单调，不断重复的景象。
第三次走进一个一模一样的石厅之后，在这样太过枯燥的环境中，中间几位负责警戒左右的修士忍不住开口，道：
“曙光啊，这座高塔也太过诡异了。”
“是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设计。也太……单调了，即便是魔法师的高塔，也不至于这样，至少会有些防御魔像或是魔宠什么的。”
“还有书籍，他们最喜欢在塔里面放一堆书籍，好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看过书似的。”
“哈哈哈。”
“哎，即时有什么魔物躲在暗处偷袭，也比这样好啊。”
“呸，你别乌鸦嘴。”
“安静！”罗杰忽然停下了脚步，挥手制止了几位修士的闲聊。
罗杰看着手中的光球，一样温暖，但是亮度却下降了一些。他冷静的告诉其他人。
“你们看，光亮术的这团光球，变暗了。”
“真的！平常光亮术都能持续个半的，现在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变暗了。”一位修士附和道。
罗杰皱眉道：
“这里恐怕有什么超凡力量，正在缓慢的抵消光明的法则。待会都心点……什么东西！”
罗杰将左手一抬，光球飘了起来，抬头往上一望。
光球缓缓地飘起，逐渐照亮更高的地方。
原来石厅的花板上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悬吊着一排排的死尸。
在光亮术的光芒照射下下，悬挂着的尸体缓缓飘动，光影交错中可以见到那些尸体并不单独属于哪一种物种，而是各种各类都樱
“这……好多尸体。”
“糟糕，该不会这里有死灵系的魔法师？或是……巫妖？”
罗杰双手在空中快速挥舞，绘制曙光的圣徽，一声断喝道：
“放逐！”
纯净的光芒从他的手中亮起，神圣、磅礴的气息照向花板，这道光芒所到之处，那些挂在花板上的尸体便一一消失，不知道被罗杰放逐到了哪个位面去了。
石厅又恢复了空旷单调的模样，但罗杰施法後却觉得异常疲累，喘着气道：
“在这里施展神术非常消耗体力。”
罗杰深呼吸了一口，平复气息，继续道：
“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这里……处在曙光照耀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