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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胥清歌(五)

清歌心疼如绞,悲愤难当中,唯有与萧承弈合作。那个少年时曾与她相遇的男子,如今早已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虽然表面平和温柔,却是深沉内敛,算计深远。

饶是如此,心肠柔软的清歌,还是在那一瞬,感受到了难以名状的温柔。

他为她包扎伤口,为她圆谎,帮她解围,与她共逛青楼。

苦闷的生活中,终究有柔情一点,能够与君共享。

萧承弈,似乎是这重重深宫之中,唯一能使她暂时忘却仇恨的,那一抹笑容。

使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初衷,为父母和妹妹雪恨,本是她应当做的事。

然而,却再也收不到到柳毓来信。清歌并不想与他争执,也不是故意在言语上惹他生气,让他离开,原因很简单。

柳毓在旁,虽能给她以安慰,给她以抚慰,却使她无法心无旁骛。她要做的是复仇,步步为营,殚精竭虑,在夹缝中苦苦挣扎,含恨忍痛寻到家族惨案的真相,并将凶手手刃于地。如何能顾及到他?

他一袭翩翩的白衣,绝不适合停留在上京泥淖。就让他潇洒若仙的背影,永远留在绿水青山。她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单身匹马闯荡江湖为他寻药,也可以淡然微笑深入宫廷寻觅真相。

所以,最了解他的她,才会轻描淡写的说:“大哥既然看不过我的所作所为,不妨回乾坤门去。诸事在我,无需你费心。”

或许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人们总想留下自己最美丽的身影。清歌永远不会想到,自己这样决绝,其实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肮脏的那一面。

勾心斗角的她,生杀予夺的她,是配不上那一抹纯洁的白色的。

然而她又如何能想到,柳毓离开的真正理由?

此时此刻,唯有那一只散发了清香的小瓶子,能够寄一寄相思。

她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细腻的瓷瓶在手心里握紧,仿佛这样捉住的,就是他和她一世的承诺。

“我不会放弃。”她低声道,似泣似诉,“哪怕万劫不复。”

昔日爱娇婉转的少女,此时已是一个坚定果敢的女子。

“紫微曰尊,明并日月,诸曜之主,执钧匡世。”清歌凝眉手书,一行行狂放的大字泼墨般显现在洁白平展的宣纸上。

她一遍一遍的写着,直到字迹越发粗犷豪放。“啪”的一声,毛笔挺直的笔杆已被捏碎,墨绿的细碎竹片纷纷落下,在洁白的纸张上铺陈出点点绿色。

种种苦难的源头,到底是不是她?

给胥家带来灾难,家破人亡,永无宁日的元凶,是不是因为这一句宿命的谶语?靖王与王妃是否知情,故而靖王宁可冒了性命之危,也不忤逆皇命,出征漠族?太后是否早就知情,故而用一纸“捉靖王长女”除去了她,留下了妹妹做自己的傀儡玩偶?柳单是否早就知情,在病榻前,他与两位长老曾提及“此命贵极,一生清荣,近贵显达,隐有拜紫宸之相,若乃作配皇极,齐体紫宸,象玉牀之连后星,喻金波之合羲璧。然而劳碌奔波,恐有孤苦伶仃之虞”,故而悉心教她武艺,也甚是用心的教她政治经国之道?

君临天下的谶语,是否因了大师的这样一句话而灵验?

清歌慢慢的俯下身子,双手捂住了脸。

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肮脏,好罪恶……

她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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