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代理市长现身常委会
136 代理市长现身常委会
事实上，王江不仅仅给豪迈有私密的交涉，也不仅仅给代市长刘明有过交涉，在他和柳芽休假之前，他还有更为周密的部署。.
次日，柳芽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副秘书长小雅的电话，小雅通知她马上去省委一号会议室开会。一提到一号会议室，柳芽也就十分清楚了。一号会议室通常是常委们召开会议的地方，其他的会议基本不会到一号会议室召开。既然是召开常委会，肯定就要重要议题，虽然原则上召开常委会会事前通知会议议题，可是市委一把手在特殊情况下也可能事前不通知照样召开会议。
柳芽没多想，带上笔记本就往楼下赶。上车之后，她寻思：召开常委会，会是什么主题呢？昨天晚上王江书记怎么不给她透露呢？想想自己也觉得想法可笑，是呀，人家王书记为何要给她先透露呢？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己既非王书记的上级，也非亲非故的，他怎么可能随便提及次日的工作内容呢？即便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那么有原则的领导，也是不会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的。
司机询问：“去哪里啊？柳市长？”柳芽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沉思，忘了给司机做交涉了。于是赶紧说：“去市委。”
轿车风驰电掣驶向市委办公大楼。市委一号会议室在紧邻王江书记三楼办公室的一侧。柳芽下车之后正巧碰上了前来开会的煌煌。煌煌皮笑肉不笑的问：“我说柳芽市长，你是不是也太不给刘明同志面子了，人家刚到，你就要休假？”
敏感的柳芽立刻意识到，面前的煌煌说这话，绝非开玩笑那么简单。他这是在打探她的底细，窥探她是不是与他一样都是倒刘派，倘若是的话，他和她将在这件事上形成新的壁垒，一块为新来的刘明代市长制造障碍。煌煌其人，柳芽自然十分了解。.他说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他知道柳芽原本和他一样，眼里都是盯着市长宝座的，打心里没把什么副书记、常委这样的位置放在眼里。现实的情况却是两人都没做成市长，给了柳芽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给了他一个市委常委、副市长的位置。说白了，就是干活的命，既要把手里的活儿干好，还要看书记和市长的脸色。按照他的逻辑，柳芽其实日子是最难过的，在市委要看王江的脸色，在市政府要看刘明的脸色，这样的日子想想都难熬，更别说要亲自干下去了。要是换了他，他绝对不会做柳芽这样愚蠢的选择，看一个人的脸色就够了，还要夹在两个人之间看脸色。所以他指望着柳芽也对组织的安排不满，她也就自然成为他煌煌的同盟军了。在煌煌的内心，自己当不上领导，别人也休想当好领导。
柳芽抬眼看了他一眼，毕竟两人几乎天天都会打照面，是不是还可能坐在同一个主席台上，所以彼此也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剑拔弩张，于是笑一笑也就过了。
煌煌似乎不知趣，紧跟在她的身后，再次问了一句：“听说你们这次是去海南休假？”
柳芽一听见煌煌说“你们”两个字就反感。他这是在讥讽她和王江书记双双出行呢？另外，她对他狗鼻子一样的打探习惯也很不以为然。连她都还不知道休假的路线呢，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哼哼一声说：“我不知道啊，怎么，你也要休假了吗？”
煌煌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不满，回应说：“我哪有那样的福气啊，我到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去休假呢。”一边说话，脸上堆砌了不怀好意的淫笑。
煌煌的这副嘴脸柳芽早就司空见惯了，也从民间听说过煌煌是个何等喜色的角色，所以他不想和这样恶心的男人多说话。于是她加快了脚步，昂首挺胸的快步向前走去。正好在楼道里遇见了前去开会的代市长刘明，这才算解了她的围。
刘明初来咋到，还没有出席过市委常委会呢。一见面就对柳芽说：“柳芽市长，我可是小学生啊，一会会上可要不吝赐教啊……”
柳芽抿嘴一笑说：“我说刘市长，你这玩笑过头了吧。你是领导，你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没办，在你面前我还敢赐什么教啊……”
刘明立即挥挥手说：“不不不，我能有什么指示啊，我们都按王江书记的指示办。”
两人还未说完，就到了常委会召开的一号会议室。
常委会永远是一把手的地盘，副书记和常委们在这个诚看似大多数，其实永远不如坐在正中央的书记气场足，能量大。一进门，柳芽看见正中央书记的椅子还空着，一边的市委秘书长张罗道：“各位先请坐，王江书记一会就到。”
柳芽的位置紧挨着刘明市长的位置，她毕竟是市委的三把手。煌煌虽然是市委常委，但是他的排位是在倒数第二位的，市委书记之后，自然是兼任市长的副书记，然后是副书记，常委们则按进入常委的时间排列。这一届常委会委员只有煌煌和豪迈是新增的，因为煌煌资历比豪迈要老，所以他排在豪迈之前，豪迈就是垫底的常委了。他们两人的位置自然离王江书记的中心位置有些距离。
远远的，煌煌还冲柳芽挤挤眼，而柳芽根本就当没看见。其他的常委们神态各异。刘明虽然是代市长，因为他是第一次参加市委常委会，所以似乎对每个人都充满好奇，他的眼神从身边的柳芽一直扫描到角落深处的豪迈。组织部长显得格外深沉，不论从他的面部肌肉还是近乎呆板的眼神，根本猜想不出他的心情是畅快还是沮丧。紧挨着宣传部长似乎一直在沉思什么，望着自己的笔记本一直没有抬头。往下的一位常委是身着军装的灯城市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员，他一致高昂着头颅，笔挺着胸脯，像一只傲慢无比的公鸡……豪迈似乎深藏心事，将笔记本合上，双手抱肩，目光一直张望着窗外的远方，特别象一个渴望走出家门的少年，唯一不相称的是目光过于深邃。
“王书记到了。”大家听到门外传来市委秘书长的声音。在家自觉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刘明站立的姿态还略向前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
“让大家久等了。”王江书记进了会议室，一边挥手和大家打招呼：“迟到了八分钟，实在对不起，刚才正在接省上领导的电话，请大家谅解，尤其是刘明市长，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常委会，我就给你留下这么个拖沓的印象。”
刘明连忙说：“书记言重了，你的工作重要，我们等几分钟是小事。”所有常委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新来的代市长脸上。柳芽也不例外，让柳芽和很多人惊异的是，刘明会用这样的语调和王江书记对话。按照过去的常规，书记和市长虽然在职务上不一样，可都是一样级别的正厅局级干部，没有谁比谁差多少。也很少见过同样是一个级别的干部会这样谦卑。柳芽心里想，还是省上下来的干部不一样啊，既显得有教养，又给足了书记面子，在好不经意之间把自己摆到了从属的位置上。这可是一种看不见的气量和招数。至少在这一刻，柳芽领会到些什么，觉察出了些什么。面前的这位斯斯文文的男人，总有一天会爆发出石破天惊的能量的。
刘明刚才的话，也让煌煌惊异之余觉得可怕。他也没有见过对书记谦卑成这样的市长。但是他相信那句老话，卧薪尝胆的人总是最可怕的。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位代市长刘明，额头上似乎就深深地镌刻着那几个让人既害怕又恐慌的字。他不由得仔细审视他以前曾经藐视过的文弱男子。只见他面容红润，稀疏的黑发少而显得格外精神，西服里面的衬衣犹如冬季茫茫白雪，纯白得让人不敢相认。一条蓝色的领带恍若诗意彩虹，方正的脸庞，高耸的鼻梁，黑漆漆的眼珠子有如野性的饿狼，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距离和畏惧。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这个男人，仔细看了才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潜藏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