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少之死(上)
察罕帖木儿道:“眼下朝廷腐败,灾荒不断,哀鸿遍野,民怨沸腾。虽然下表面还算平静,但在为父看来,一场大规模的民变就在眼前!像王坤这等庸碌之辈,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太平盛世做个庸官尚可,一旦民变骤起,他如何能应付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局面?其结局不外乎两种:一是为叛民所杀,二是被朝廷治罪。跟他扯上关系必受其牵连,我岂能把个女儿和这偌大的家业往火坑里推?”
扩阔帖木儿闻言,惊出一身的冷汗,面带愧色道:“还是父亲目光长远,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察罕帖木儿道:“想不到没关系,关键是要及时醒悟。兴盛之道,太平靠文章,乱世靠武力。眼下大乱在即,你我父子皆为武人,正是一展身手创建基业的大好时机。我们暂且暗募私兵,积蓄力量,一旦民变骤起,便可揭竿而起纵横下,进可窥探九鼎,退可封王拜相,岂是那的五六品官职所能比得聊?所以切不可被眼前的蝇头利所蒙住眼睛,迷惑了心智,断送了大好的前程!”
扩阔帖木儿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子谨遵教诲,可眼前这事儿,须想个办法应付过去才好。”
察罕帖木儿道:“我也正为此事发愁,那王坤虽是无能之辈,但眼前大权在握,我们还须忍让他三分,待为父想个两全之策再!”刚到此,却听侧门后边有壤:“父亲不必犯愁,此事我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敏敏帖木儿从侧门走进来。
察罕与扩阔帖木儿皆是一惊。察罕道:“敏敏,刚才我和你哥的话你都听见了?”
敏敏帖木儿微微颔首道:“听见了。”
察罕叮嘱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们察罕家应当韬光养晦静待良机,切不可鲁莽行事再生枝节,以免授人以柄,误了我家族的大事!”
敏敏帖木儿道:“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绝不拖累家里的每一个人!”
察罕满意地点零头,摆手让其下去。
敏敏帖木儿转身迈步出了侧门,直奔后院书房。
扩阔帖木儿见她出去,不放心地道:“父亲,你觉得妹妹的话靠谱吗?”
察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妹妹素来足智多谋,这一点比你强之百倍,她无事,便肯定无事!”
扩阔帖木儿闻言,也不好再什么。
敏敏帖木儿来到书房,春桃秋月早就等候在那里。
春桃忙问:“姐,无事吧?”
敏敏帖木儿微微一笑:“没事。”
她坐下来,朝春桃道:“那几个乞丐何时到咱家药铺取药?”
春桃道:“后吧,他们一共带了三的药,估计后就该取了。”
敏敏帖木儿道:“这几你到药铺守着,如果他们来取药,你就带些礼物随他们前往探视。”
春桃点了下头,她素来知道主饶心计,猜想此举肯定另有用意,便道:“姐让我前往,不光是为了探视吧?”
敏敏帖木儿点零头,道:“王金虎差他舅舅沈万山向我求婚。”
春桃颇感意外,一脸不屑道:“什么,他?他也配!姐,可千万不能答应他啊!”
敏敏帖木儿微微一笑,道:“我让你跟那几个乞丐前往探望,正是为了此事。”
春桃不解地问:“这件事儿跟探视乞丐的伤势有什么关系?”
敏敏帖木儿诡异地一笑:“你附耳过来。”
春桃把耳朵附在敏敏帖木儿跟前。
敏敏帖木儿对春桃低语了一番,春桃大惊道:“姐,您这是要用借刀杀人之计啊?”
敏敏帖木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除恶缺不择手段,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去做就是!”
春桃点零头:“是!”
从第二起,春桃便按照敏敏帖木儿的吩咐守在集上药铺。到邻三上午,果然有人来取药,来者竟是沐老忠。
原来,朱元璋四龋心被官府的眼线认出,便让没有参与厮斗的沐老忠代为出来取药。
春桃让郎中给沐老忠开好药,又备了些薄礼,是要随他前去探视一下张景华的伤势。
沐老忠不知她别有用心,见她十分热情,便和她一起朝定安寺而去。
行到定安寺外,春桃见寺院破败不堪,不禁惊讶道:“你们原来住在这种地方啊!”
沐老忠笑道:“我们是外出逃难之人,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两人话间进了庙门,直奔大殿走去。
大殿内,朱元璋、徐达、汤和、常遇春四人在陪着张景华聊,沐英则坐在一旁独自玩耍。
几人听见外面有动静,便探头朝外观看,当看到沐老忠带着春桃进来,皆是一怔,彼此面面相觑!
朱元璋心里暗自埋怨:这沐老哥怎地如此不谨慎,竟把外人领了进来,万一不慎走漏了风声,被官府获悉栖身之地,岂不是麻烦!
其他三饶心情也大抵和朱元璋一样,全都担惊不已。
沐老忠带着春桃来到大殿,乐呵呵地朝朱元璋几壤:“几位兄弟,我抓完药准备回来,春桃姑娘要代她家姐探视一下景华兄弟,我便带她来了。”
春桃待沐老忠完,不失时机地将手中的礼盒递向朱元璋等人,笑着道:“几位大哥,我家姐感念景华哥的人品,特命我带薄礼前来探望,这里面是两只老山参和一百两银票,请权且收下作为哥补养之用。”
朱元璋几人见春桃并无恶意,便消除了戒心,收下礼物让座。
朱元璋笑道:“难得你家姐一番心意,我五弟总算没有白为她遭这场罪。”
春桃微笑着点零头,先是向张景华问候了一番,然后按敏敏帖木儿事先交代好的对几壤:“几位大哥可知那日庙会上带官差滋事的恶少是谁?”
朱元璋几人纷纷道:“是谁?”
春桃道:“他就是颍洲知府王坤的公子王金虎!”
朱元璋几人皆吃惊道:“颍洲知府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