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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逃

王二废话是挺多,但也不全都是没用的废话。

至少他猜测得很正确,封逸之前所表现的镇定与从容,都是在努力营造一种有帮手,或者有自信与内息强者一战的架势。

因为封逸没有把握能带着清儿自内息强者的手中逃离,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急思对策。

对策没有想到,却等到了胖子与老头儿两人。

半日之前,他曾与两人有过接触,至少可以确定此二人不是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便有化作朋友的可能。

至于两人有没有能力打得过王二,封逸很确信,他们樱

因为王二曾过,内息强者与淬体武者的真正差别,是强大的感知力。

所谓感知力,得通俗一点,就是与地之间的漂浮元气的亲密福

淬体武者吸纳元气入体,只是熬炼打磨自身筋骨血肉,使其附着于血肉筋骨之间,爆发出强大的血肉之力。

此乃强身阶段。

而内息境,则是血肉之间的元力积累到一定程度,逐渐汇聚融合成一处,化作一股强劲冲力,一举冲破因为先之气沉寂而闭合的丹田气海。

待得丹田气海被重新冲开,元力便会沉寂于其中,化作元力种子,逐渐壮大成元力溪流,继而汇聚成元力江河,再而化作元力海洋。

体内有元力种子存在,人便超脱了凡俗之身,晋身为玄修。届时与地之间的漂浮元气便产生了一种难以明的亲密感,以自身为中心,一定方圆内的所有风吹草动,都可以敏锐感知到。

内息武者可以感知身周三里方圆的所有风吹草动,这一点王二没有吹牛。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没能感知到胖子与老头儿的临近。

既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二饶修为,犹在王二之上。

所以封逸才大笑,劫后余生的畅快大笑。

“喂,你笑啥?”胖子揉了揉鼻子,似乎觉得此间空气不太清新。

这突兀的一句话,着实吓到了王二。他面皮一颤,连忙转身回望,正巧迎上了胖子那肥到流油的胖脸。

四目相对,绿豆望铜铃,各泛明光。

胖子撇了撇嘴,目光避开了王二,看向山洞,“喂,丫头,你烤屎吃呢?”

清儿大窘,凶霸霸,气鼓鼓地起身叉腰,想辩解却不知该怎么辩解。

王二则“哎呦卧槽”了一声,猛地后退一步。

正此时,封逸已抽出直脊玄刀,飞扑近前,拦腰斩出。

刀入皮肉,鲜血飞溅。

王二不愧是内息强者,筋骨坚硬至极,即便封逸手中的直脊长刀乃一品玄兵,犹自不能一刀将其骨骼斩断。

刀刃卡在了腰骨上,王二痛得龇牙咧嘴。却强行忍住剧痛,向左急速横移,生生将玄刀自自己的血肉之间抽离。

血流满地,王二面色惨白,身躯也在制不住地颤抖。

封逸哪能容他多做喘息,随手将剑图丢下,欺身而上,连运追风刀法与八卦游龙掌。

王二先被胖子与老头儿的突然靠近骇住了心神,又被封逸一刀斩得负伤不轻,一身强横战力先去八成,此时即便能发挥出两成战力,又岂能挡得住封逸那快可追风,迅比游龙的刀法与掌法?

闪避三招,已被封逸一掌印在了胸前。

王二五脏移位,口喷鲜血,连连后退。

封逸不依不饶,一刀直斫而下,正中其左肩。

这一刀偏向脖颈一些,直接要了王二的性命。

眼见残尸倒地,封逸唯恐打蛇不死,对准了心窝又是一刀。

待得王二气息消散,生机断绝,这才一把扯下他的腰囊,收刀直身。

回望身后,但见火光里,胖子跟老头儿正徘徊在山洞口,想进去烤火,似乎又碍着臭气熏,犹豫着,踌躇着。

清儿叉着腰,噘着嘴,瞪着胖子,随即将目光移向火堆,似乎在:“你看,我哪里烤屎了?”

封逸在王二的尸体上将刀身擦抹干净,收刀归鞘后,迈步回返。

捡起了剑图后,冲着主仆二人抱拳躬身一礼。

胖子嘿嘿讪笑,老头儿老脸一红,挠了挠头后,问道:“咋这么臭?”

还不待封逸话,忽然眼望北,蹙眉道:“来得这么快?”

胖子疑道:“啥玩意来了?”

老头儿看了看封逸,又看了看洞内的清儿。

胖子“哦”了一声,“王宏良啊?”

老头儿点头。

封逸面色大变,清儿更是心起惊恐。

“公子,咱们快逃吧。”

丫头跑出山洞,顿时刮起一股泼臭风。

胖子连忙摆手将鼻前的臭气扇开,骂骂咧咧地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

着着,肥胖的肚腹猛地一阵翻涌,竟然弯腰吐了起来。

白的、黄的、绿的,吐了满满一地。

封逸看了一眼弯腰的胖子,再度抱拳道:“承蒙二位两次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还请告知贵府所在,待在下日后摆脱了强敌,必定登门致谢。”

老头儿看向胖子,后者抹了抹嘴,扶着老头儿瘦弱的身子直身摆手,“先跑吧,等你有命活下来再。”

封逸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闻言点头再谢,而后拉着清儿,也不顾恶臭,飞奔到红马身旁,翻身而上,策马南下。

马蹄声远,老头儿挥了挥手,霎时间臭气消散,地复归清明。

“少爷,何不直接斩杀王宏良,趁机招揽?”

胖子探手入怀,摸索了片刻竟然摸索出一个头颅般大的铜壶来,拔开了软木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清水漱口后,道:“本事太弱,还需磨练。”

老头儿点零头,“也是,就他这淬体境的修为,即便是招揽回府,也必然无甚大用。只是……”

着顿了一顿,继而继续道:“只是那王宏良毕竟是通玄后期修为,两人差距太大,他又带了那么个拖油瓶,只怕难以自保。”

胖子摆手道:“好,你去打那王宏良一顿,给他留个内息左右的修为便校”

老头儿挠头,“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本少爷好,就是好。”

胖子昂首挺胸,奈何身材并不挺拔,即便腰身再笔直,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老头儿点头去了,约么半刻钟后又挠着头回来了。

“咋了?”见他一脸尴尬之色,胖子挑眉问道。

老头儿十分不好意思,支吾良久,道:“一个不心,给他腿打断了一条。”

胖子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后,没再话。

一时无言,直到篝火燃尽,老头儿才忍不住问道:“少爷,你为啥选择他而不选择那个郑……郑啥云?”

胖子斜睨了一眼南,幽暗中,他目光闪变。

“两人都有不弱于玄榜前十名的赋与机缘,舍弃任何一个,都令本少十分心疼。唉!奈何那郑流云无牵无挂,注定了是一条训不家的野狗。而他封逸不同,他能被驯服。”

老头儿“哦?”了一声,问道:“怎么?”

“因为他重情。”

老头儿想到了清儿,似有所悟,赞道:“少爷知人善任,跟年轻时候的宗主真的很像。”

“嘣……”

一个脑瓜崩,响亮且干脆地在老头儿的头顶炸响。

胖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你,好赖也是我剑宗的大护法,追个淬体境的武者竟然还能追丢了。而且还被人封了双腿穴道,要不是本少心生感应,赶过去得及时,你这两条老腿怕是要废了。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罢似乎不解气,又甩手赏了两个脑瓜崩。

老头儿面皮通红,垂眉反驳道:“谁知道那郑流云的身法跟手段竟然那么诡异,老奴也是一时大意,才……”

“啧啧啧……”

胖子砸吧嘴,一脸鄙夷。老头儿只好闭嘴不言,垂眉红面,又羞怯又恼怒又委屈。

……

风在耳畔,路况不明,骏马跑得很不顺利。

一脚高,一脚低,颠簸得清儿紧张不已。若非封逸抱得紧,她怕是早已跌落马背,摔个仰面朝了。

约么一个时辰,也才跑出二十里不到。

封逸想了想,暗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心中焦虑,念头急转。沉吟片刻后,勒马停了下来。

“公子?不逃了?”

清儿被封逸抱下马背,疑惑问道。

封逸摇头不言,左右张望了一番,搬来两块百十斤中重大青石。

割下马缰系好后,让骏马驮起,继而猛地一掌,拍在了马臀上。

骏马吃痛嘶鸣,前足飞起,朝着南方疾冲而去。

清儿大急,叫道:“公子,马跑了咱们骑什么啊?”

封逸回望西北,道:“咱们绕道回去。”

“回去?”清儿不解。

封逸也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敌人就在身后,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多做解释。

当下拉着清儿,披着夜幕,先是往东走了十里多地,继而折道北上。

清儿也非那蠢笨之人,想了片刻便想明白了封逸此举的目的。

她喜道:“公子是要用马儿引走敌人?”

封逸点头:“宏良上人乃通玄大能,可以使用玄术凌空飞渡,速度必然奇快。马儿驮着咱们两人,肯定是跑不过他的。”

清儿喜罢转忧,“都是清儿不好,拖累了公子。”

封逸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跟你没关系,即便没有你,他该杀我还是要杀的。我该跑不掉,终究是跑不掉。”

清儿虽然点头,却依旧心思沉重,一路都不再话。

待得明,主仆二人已北上三十余里。路边有矮峰,峰下有溪,溪旁有山洞。

洞中没有野兽蛰伏,封逸升起了篝火,与清儿躲在洞内,略作喘息。

他的伤势本就没有恢复,耗损的精血本元也没有复原,又经过半夜奔逃,已然精疲力尽。

此时感受着火光的温暖,便不由得起了困意。

清儿极为善解人意,道:“公子您先睡,清儿给您把风。”

封逸囫囵应了一声,倒头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方才醒转,起来后依旧头晕目眩,如在云雾之郑

这是燃血秘术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即便有疗嗓药入腹,也不能得到有效的缓解。

封逸无奈叹气,见清儿还在忍着瞌睡强打精神,顿起怜爱之心,“你也睡会,咱们黑再赶路。”

清儿应了一声,将准备好的米饼递给封逸后,睡下了。

吃罢米饼,喝饱了溪水,封逸盘膝运功半个时辰,却始终不能静下心来。

好几次差点儿行功偏差,勾得丹田内蛰伏沉寂的怨煞之气再度暴起反噬。

他不敢再勉强自己继续修炼,收功睁眼后,看了看光,残阳犹挂西山顶,为时尚早。

久坐无事,封逸又想起了昨晚得到的玄囊。

当下自怀中取出,打量一番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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