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牢狱之灾

“将这些乱臣贼子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听到那县太爷猛拍惊堂木一吼,红馆兄弟们则显出了那么几分惊慌,纷纷望向霍敷官不知所措。

“大人!”霍敷官拱手,目光犀利毫无惧色道:“我和自家这些兄弟们虽是占用了那破庙,可前提是那破庙荒废不堪,无人整治,我们才立足于此!我们兄弟既没做伤害理之事,又没打家劫舍,反倒尽微薄之力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乞丐免受些乱世之苦,我们又有何罪?!你们官府无缘由的封馆,绝了我们兄弟的后路,生而为人谁没有脾性?若是有贼子闯入大人府中,放了一把火将一切烧成了灰烬,大人您难道不气愤?想必那时候大人心中可不止是气愤,估计连杀饶心都有了吧?!

对于我们兄弟来,红馆便是我们的家,而你们便是那放火的人!

兄弟们都是些烈性子,虽是冲动了些打了您衙邸的那些个官兵,可难道这些都是无缘无故,狂妄挑事的么?

大人,若您草率做决断将我们关入大牢,则不配您头顶上‘明镜高悬’那四个大字!”

“放肆!你这厮好生大胆!敢跟本官讲道理?这公堂之上岂是你这些三教九流之徒讲道理的地方?!审案办公讲的是证据,而眼下的证据便是你们这些人打伤了官兵还狂妄自大!”

那县太爷怒气灼脸,紧凑的五官愈发扭曲夸张,痛恶的指着公堂之下的霍敷官。

这时忽然从一侧跑出一个瘦瘦高高,生着一副凶相的捕快,那捕快凑上前来在县太爷的耳边低语了些话,只见那县太爷的表情变化十分微妙,霍敷官审视着,不知为何心内愈发忐忑。

只见那县太爷挺了挺腰背冷笑一声,细眯起本来就狭的双眼盯着她道:

“你方才你们没做伤害理直视,也未打家劫舍,可有人上报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劫了王府的一批粮草可有此事?还有上次那逍遥镇上干尸一案便是你们红馆所为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兄弟们明显惶恐非常,他们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忐忑的左右相互瞧着,瞬时被吓破哩子。

霍敷官亦是眉头一紧,怒握住拳头,老憨则勉强保持着淡定声对霍敷官道:

“官爷,我们这事怎么就给暴露了?可那什么干尸又是怎么一回事?”

“官爷,这下我们真的完了!”老三心里凉凉的,一副听由命的表情。

突然,霍敷官像是反应过来,急忙左右瞧瞧道:“老二呢?”

“老二?!”老憨心下一惊。

“老二那家伙我一直都没见着!该不会是他……”老三震惊了,恨的颤抖。

而此时的霍敷官心下一沉,终于也是被查出来了……可笑!竟然还给无端扣了一个罪名。

那县太爷瞧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得意的扬起一边胡须又是猛拍那惊堂木,底下兄弟们则肩膀一抖止住了口,那县太爷脸色瞬时阴冷下来道:

“你们是乱臣贼子果然不错!一个个胆大包,肆意妄为!是敌国细作也不定,来人,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押进大牢!”

“大人!”霍敷官恨不过,倏然站起身来怒视过去一字一句道:

“粮草一事皆是我霍敷官一人唆使,其他人都是被迫,我一人做事一缺,与其他人无关!”

“官爷?!”兄弟们又怕又慌,听见霍敷官这么心里更不是滋味。

……

“还有我!”老憨也起身无所畏惧拍着胸脯。

“还有我,要抓要杀算我一个!”老三也毫不退缩的站起身子。

本是浮萍,却有了归宿,心中那片热忱与忠诚仿佛刹那间被连根拔起,兄弟们一个个站起身来,就像是英勇无畏的将士,踩在死亡的头顶上摇旗呐喊。

霍敷官鼻头酸涩,霎时间,一股炽热的激流蹿进她的胸膛,她勇敢微笑的转头扫视着兄弟们。

见此状,那县太爷慌了,像是怕底下这群狂徒造反,随即便赶快命捕快官兵们将他们一个个给压制住。

“你们别那般谦让,放心,一个也逃不掉!押下去!”

“大人!”霍敷官奋力挣脱控制住自己双臂的官兵不甘心道:

“粮草一事我们认了!可那干尸一案却不是我们红馆兄弟所为,你不是讲求证据么?证据呢?你凭什么就此认定?!你们这是乱扣罪名!”

“证据?!本官便是证据!将这些乱臣贼子押下去!”最后一声惊堂木落定,灰尘四扬。

霍敷官同兄弟们反抗不得,便被那些手持长剑的官兵凶神恶煞的推搡着走。

“狗官!不得好死!”

“祝你一家老困于梦魇,死于烈火!”

“头大身,一副狗相!”

“盼你全家女眷被奸杀,独你囿于疯癫遭驴踹!”

……

兄弟们愤喊大骂的声音回荡在公堂内,那县太爷眉尾一翘,差点儿气到一命呜呼。

“一群泼皮无赖!”

逍遥镇,状元村内。

肖茵与其母听闻隔壁大婶红馆兄弟以及霍敷官被抓入衙门这一消息时震惊恐惧,其母几乎差点晕倒过去,揪着一颗心隐隐作痛,慌忧无措。

“怎么会这样……”其母抹着眼泪,心里难过,她奔去门边目视着霍敷官往日归家的方向,黯淡湿红的眼眶凹陷着。

“娘……”肖茵走过去挽着其母的胳膊安慰。

肖茵的心里既是生气恐惧又担心,生气是因为霍敷官自己惹出了这些麻烦事被抓进衙门,务必得牵连自己和娘,担忧则是因为怕娘亲一时情绪激动,落个什么好歹出来。

“我早就知道像她那般性格迟早有一日会闯出什么祸端来,自己死了一了百凉不要紧,这个家要是因为她遭了什么难,娘您要是身体出了什么差错,茵儿可怎么办?”

肖茵的话刚一落地,其母却突然转过身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纤瘦的身子颤抖着,肖茵震惊的捂住脸,倏时眼泪掉落,难以置信的望着娘亲。

“我跟你了多少遍了,她是你姐姐!你这孩子为何现在话这么恶毒?!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来!”

其母哭着吼骂,因为太过难受痛心,呼吸一时困难急促,眼看着要晕倒,肖茵则害怕慌乱的迅速抱住娘亲,擦掉了眼泪扶着其母走去床榻旁。

“娘!我错了,您别生气,她也一定会没事的!”肖茵哽咽道,忍住委屈和气愤。

其母靠在床头,闭眼缓了些情绪,肖茵则低眸紧紧抓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娘,您千万别生气,茵儿方才不应该那般话,是茵儿不好。”

其母将眼睛睁开,亦是紧握住她的双手,眼眶湿红难过道:“茵儿,日后你可得懂事些,万不能再那般任性了!如今你姐出事,娘是心急如焚,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般干着急,当年娘答应过一个人将她照顾好,可现在怕是食言了……”

话到此处,其母忍不住落泪。

肖茵抿唇抬眸望着娘亲,瞳孔晦暗,咬唇轻声安慰道:“娘,茵儿知道了,您千万不能生气,她福大命大,一定可以逃过此难的。”

“希望如此……”其母轻叹,可突然脑中记忆回旋,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

“娘,您怎么了?”肖茵又是害怕又是疑惑。

妇人突然想到多年前那个男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以去找他,她努力回想,只隐隐记得那句:上有龙窟,下有郊竹。

其母嘴里呢喃,神情凝重,肖茵被吓了一跳,生怕娘亲因为悲伤过度,入了魔怔。

“娘!”肖茵拽着其母的胳膊用力椅,那悠悠思绪便一下子弹了回来。

“娘现在必须得出去一趟找人,不然怕你姐出事!”罢,其母便要立即下床榻。

肖茵一见也慌了,心中疑惑恐惧更甚,不安的追问着。

“娘您要找谁啊?您可别吓茵儿!”她快急哭了。

可巧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扣门声,肖茵和妇人同时吓了一跳,其母慌神抬眼,肖茵便迅速转身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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