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已不在
红馆里面身材魁壮的一群兄弟将霍敷官娇纤细的身子围拢住,就像是不知所措的美女与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兽。
东牙道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一阵躁动,叽叽喳喳,走出来扬长脖子一瞧,由于霍敷官被淹没在其中根本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你们啊别再凑热闹了,赶快好好练功!”霍敷官无奈摇头,自己此时这一身女妆站在兄弟们中间,反倒不自然了些许,笑容都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她推开挡在面前的兄弟,迈步径直向内堂而去,却没想直接撞上了东牙道震惊的目光,她倏地将脚步止住,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愣,霍敷官心下不禁思量:这家伙竟然还在红馆?被他瞧见自己这一身装扮,就凭那张臭嘴,定是要被讥笑一番。
霍敷官佯装镇定,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昂首挺胸的迈起步子走向内堂。
而此时的东牙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敷官的背影,那双痴愣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用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这哪是什么幻觉?!这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东牙道忍不住咂咂舌,还别,这扮上女妆还是挺好看的……
他则扬唇邪魅一笑,匆匆也走进了内堂,像做贼似的将门合上,霍敷官刚坐下瞧见他进来又是这般举动,像看个傻子盯着东牙道,一副悠哉神情的抿茶不语。
东牙道走近霍敷官身边,上下仔细打量着霍敷官,而此时的霍敷官因为遭受了一这般见鬼的目光,已经顿觉厌烦,面无表情道:“看够了没?”
只见东牙道摸着下巴紧紧盯着霍敷官下意识闪躲的眼睛思考,审视一番道:
“霍敷官,你今日这般反常,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她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竟差些喷出来,惊慌未定的抹了一把嘴角,这子也太神了!
“胡袄什么!”霍敷官勉强淡定,眼神游离,她可不想被别人轻易窥探到心事。
“俗话,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没有喜欢的人,你又为何平白无故打扮成这副样子?”
“我喜欢,我乐意!”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敏感起来碰一下都扎手。
“难道……”这时那东牙道竟然冲着霍敷官做出一副魅惑撩人妖娆之极的动作来,只见他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用手在脑袋一侧划过耳朵的轮廓顺了一把那头发,自恋之极继而道:
“是本大爷的魅力征服了你,让你为我倾倒,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霍敷官满脸嫌弃,东牙道则猛地扑过来吓了她一跳,则迅速将脑袋转向一旁却被东牙道硬生生的又给掰了回去。
“看着我,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他眼神故作迷离,向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霍敷官则猛不防打了一个冷颤。
她瞧着东牙道这副模样,真是受不了,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东牙道踉跄一步两步后退秒变正经还是不甘心继续道:
“不承认?这又有什么害羞的?本大爷知道自己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才,爱慕我的姑娘从镇东头排到了镇西头,你若是喜欢我,本大爷也就勉强答应好了!”
“东牙道!你闭嘴!”霍敷官一个茶杯怒甩过去,扶额叹息,她真想不到自己怎能给红馆招这么个人才出来。
东牙道则将那茶杯稳稳接住搁在桌上,嬉笑的望着她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本大爷清楚就行了。”
“东牙道,限你一秒之内消失在我眼前。”
“我偏不!”东牙道唱着反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那二郎腿优哉游哉晃着。
霍敷官怒视过去,眼神像把利剑,咬牙切齿。
“那我走!”
罢,便‘腾’的起身阔步离开内堂。
“好端赌一姑娘这般打扮不是挺好么,非得扮作男人,真是无聊。”东牙道则斜眼瞄视着她的背影,摇头叹道。
有时候感情并不是两厢情愿就可以的,其间牵扯的种种或许想都想不到,表面上的美好实则经不起现实的一拳重击便轰然倒塌,就像本留不住的人在稍微失神间便从你的世界消失遁迹。
翌日,霍敷官趁兄弟们没注意便又偷偷溜出了红馆,她可不想等那群家伙发现又追着问长问短,只得趁其不备的偷偷溜逃。
可是她的一系列举动都落在东牙道的眼里,最近这些日子本就觉得她不对劲儿,今日非得去弄个明白不可,霍敷官离开红馆后,东牙道则紧紧的追了上去。
镇子街上人影川流不息,东牙道则故意与她拉开好些距离,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霍敷官便来到了香翠阁楼前,一如既往也不遮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东牙道瞧了一眼那香翠阁门前上方的匾额,驻足原地,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霍敷官果然应是瞧上了这香翠阁里面的那个男人。
霍敷官满心欢喜刚想上去二楼,便被那老鸨瞧见急忙走过来拽住她道:“姑娘,又来了?”
她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迈步想上楼去却被那老鸨死死的拽着不松手,见她为难的模样,霍敷官心下惊疑,不解笑道:“为何今日不让我上去?”
“姑娘,日后你便别再来了罢。”
一听此言,霍敷官略慌,她不明其中意思。
“我可是要赎他的人,而他也倾慕我,为何不能再来?”
“不是我不让你来,是他已经不在我们香翠阁了。”那老鸨故作哀伤。
霍敷官一听这话,心里发慌‘突突’直跳,一把拽住那老鸨的手腕厉声道:“有什么你便出来,不要拐弯抹角。”
那老鸨手腕被霍敷官抓的发痛,只得无奈道:“姑娘,你先将我放开。”
霍敷官努力平复心情,撂开她的手。
老鸨揉着发红的手腕,忐忑着一字一句道:
“这什么也不怪,只能怪你迟来了一步。可就算是你早先了一步将尤公子赎出去又如何?您也不能怪奴家没给你把人看好咯,人家可毕竟是王爷,这平头老百姓谁敢跟王爷抢东西,何况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奴家瞧着那尤公子跟随王爷离开香翠阁的时候也并非是十分不情愿,姑娘你便放弃了罢,别一时冲动闯下祸端。”
“不可能!”
你过要等我来赎你的,为何突然就跟着那荣亲王走了?t敷官难以置信,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扎进一根细长的针刺,隐隐作痛……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那样害怕失去一个人,那种深深的失望感和难过汹涌而来,老鸨瞧见她面色阴沉,惶恐着准备离开却被霍敷官再度一把拽住手腕冷冷道:
“那荣王府毕竟是在雍州,难道他们赶路去了雍州?”
“雍州距离我们逍遥镇也不远,想必是。”
听见此话,霍敷官容颜煞白,猛地撂开老鸨的手腕,转身疾步离开了香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