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氏

虽晋阳嘴里嫌弃着清漩,但是心里还是在给她想着办法,那陆老夫人话里并没有个准信,知道这祠堂要跪到什么时候。

他也是有祖母的,但不管他和妹妹芸丹犯了什么错惹得祖母不愉,左不过是抄抄书禁禁足。

对了,芸丹不是一直吵吵着要办赏荷宴吗,母亲嫌麻烦一直没有同意,一会儿回去他陪着再去,有他在,母亲必定是答应的。

芸丹本来就很喜欢清凝姑娘,晚一点让她给陆家几个姑娘都下了帖子邀请,陆府多半不会拂了他们忠毅伯府的面子,明儿这蠢丫头就能从这破祠堂里解放出去了。

真是给自己都没操过这么多的心,晋阳摇摇头,跳下了人家房顶回自己府里张罗去了。

芸丹那个丫头,要是知道自己能办宴会了,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丫头嘛,还是像她那样欢喜活泼一点的好。

清漩自长到十二岁,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给老夫人请安的次数更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的。

她是被父亲和祖母都厌恶的人,这是不用谁提醒她,她也一直知道的事情,所以此刻门外两个丫鬟的对话就显得那么刻意。

“三姑娘真真是可怜,堂堂陆府嫡女饿了一整不,三更半夜的都还要端端正正的跪着受罚。”

“是了,老夫人向来宽厚,却独独对三姑娘这个态度,真是怪哉,要其他几个姑娘,也有那不是从刘夫人和秋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像三姑娘这般。”

“谁不是,都大姑娘高贵典雅,二姑娘明艳动人,四姑娘五姑娘钟灵毓秀,六姑娘乖巧可爱,可到了三姑娘这里竟是一个好词也不落下。”

“想来若不是夫人实在错的离谱,三姑娘也会是千般宠爱万般娇惯的长大,哪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听到这里,清漩知道重头戏要来了,也不辜负她们,竖起耳朵听着她们接着表演。

“夏河姐,我来府里晚,这里面有些什么弯弯绕绕吗,你给我道道,眼看着将军要回来了,我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叫夏河的那个丫头,十七八岁,一双大眼睛滴溜直转,故作神秘的对着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家祠外左看看右看看,半晌才又开口。

“那年我才十岁,被老夫人安排去伺候大姑娘,也就在夫人院长里呆过一段时间,你知道夫人为什么被圈在西苑那种慌慌凉凉的地方吗?”

冰泉想了想,声回着:“听管洒扫的崔妈妈,夫人无子又善妒,失了老夫人和将军的心,将军才会在临走之前把夫人禁在西苑。”

夏河摇摇头,“夫人可是盛京第一才女,温柔宽厚是出了名的,我都还记得当年夫人因多年无子心生愧疚,亲自去为将军求了两个良妾回来,又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善妒之人。”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漩听得真真切切,却失了兴趣。

这些年,关于娘亲怎么被关在西苑,她听了无数个版本。

但是结局总是一样的。

接下来,她们就要,娘亲是着了刘氏的道,刘氏故意引娘亲在秋姨娘待产的时候去了没人打理的西苑,害了秋姨娘肚子里的长子还嫁祸给了她。

自此,娘亲失了夫心,秋姨娘失了仰仗,刘氏一家独大把陆府死死的捏在掌郑

起初她听着的时候很是愤然,在跟师傅学了些功夫以后,胆子也大了,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她都守在刘氏的房外,夜半三更,她总会趁着丫鬟睡着朝刘氏的房间里扔些石头或符咒之类的东西,想着虽不能帮娘亲解困,隔应隔应那个恶妇也是好的。

但是在刘氏的墙角外蹲得久了,她才发现刘氏没有那个脑子能同时算计得了娘亲和秋姨娘两个人。

她功利,总想着上位,跟娘亲比肩,却胆怕事谋略不足。

当时的秋姨娘集万千宠爱于一生,腹中的儿子更是陆府下一代的希望,平日里丫鬟婆子围了一堆,吃穿用度皆是经过严格的检验,那个时候对她下手,被抓住的可能性很大,按刘氏的性子她哪怕是等着长子落地再出手也不会在风口浪尖行事。

可是她确实是那件事以后受益最大的人,此后在陆府风风光光了这么些年。

这一切只能明,当年之事她也被算计了。

只是她的报应还没到。

这陆府,到底还有谁有这么重的心计。

那人,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啊,就可怜了三姑娘,自出生起,父亲不疼,娘亲不管,祖母不爱,生生的活成了一个弃女,若我是三姑娘,该恨毒了刘夫人了。”

果然,最后还是推给了刘氏。

呵呵,若是刘氏知道了这陆府里还有敢这么编排她的下人,不知道她会怎么样?还有老夫人,若是当年陆府失子的旧事再提,她还会那么信任刘如烟吗?

这要放在往日里,清漩听了也就算了,但是今时今日她反倒是想闹上一闹了,人家苦心引导了她这么多年,总该给点面子才对。

跪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清漩正准备拉上那两个嚼舌根的丫头去荣安堂对峙,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抓下一根银针,旋即意识渐渐模糊。

不是吧,陆漪澜,又来?!

清漩心里无数只那什么崩腾而过,很想跳起来把陆漪澜装袋子里好好鞭打一顿,却敌不住药力太猛,就此栽倒。

这一的,都是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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