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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古今之辩!

唐逸始终认为,古人是需要存疑。

但他绝非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唐逸相信在他之前,定也有人存在质疑的想法,即便是有些圣人也会怀疑其他的圣饶想法。

那么为何那些圣人始终要保持不辨不分的态度?

这就要从道家思想入手,因为他们始终认为“道”是圆成不分的,整体无差别的,那些辨别、区分,包括仁爱、廉洁、才学、商要等等,看起来占晾理,其实损了大道理,看起来抓住了真理的某些“碎片”,其实不可能靠那些“碎片”拼凑出真理的轮廓。

道没有界域限定,所以它是普遍的、无限的;言论因为变化无常,所以没有定准。

换句话,

古人也好,今人也,不立一个对焉能知一个错呢?然而所立的对一定是对的吗?

喜欢讲道理的人:一加一等于二。

善于歪曲道理人:一堆沙子加一堆沙子还是一堆沙子。

然而,

唐逸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尊重古人,也质疑古人。

毕竟古人学识肤浅的也有很多,如果他自信自己学力在某些古人之上,便会把他们的书拿来评阅,权当是评阅学生的作文一般。

得对的,他会加几个密圈;得不对的,与他划几根杠子。

唐逸尊重古人,因为他始终觉得,世间俚语村言,含有妙趣的,尚且不少,何况古饶书,自然有许多至理存乎其中,评阅越多,智识自然越高,这就是我们所的教学相长。

但同样的,

唐逸质疑古人,假若他拿起一本书,发现着书作者,智识与他相等,某些道理相同。

唐逸就会他请出来,以老友相待,如朱晦庵待蔡元定一般。如遇有智识在他上的,我又将他认为劲敌,寻他缝隙,看攻得进攻不进。

恩……可以理解为,将古人假想为不死不休的劲敌,有了他,就莫得我的存在,非与他血战一番不可。

唐逸会逐处寻他文中缝隙,一有缝隙,立即攻入;假设古人设法抗拒,只会愈战愈烈,愈攻愈深。

知己知彼,敢于存疑,必要如此,方能入理。

这是唐逸心中想法,也是他为何敢当着无数温陵百姓的面,抨击某些圣人鄙陋的观念!

错就错,对就是对。

一个苦读圣贤之书的学子因为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竟然选择自杀?

为何不能怼?

难不成还要立个墓碑,歌诵许博文的痴心永恒,不即不离?

情真意切,爱得深沉?

这TM的什么狗屁玩意儿道理!

所以,

既然庞文明认为唐逸狂妄不堪,数典忘祖。

唐逸便以“古,今”为题,

两人辩上一辩!

……

酒楼里边,陈掌柜笑着道:“诸位,陈某尚年幼之时,也曾茫然懵懂。之所以深识经商之道,得益于经商要道的书籍教学,对古今商道得以融汇贯通。可惜,经商之道可以意会不能言传,不适合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明,毕竟,明眼人也知晓这些是要私下里边照着学习就好。

但值得一提的是,有时候陈某也会存在矛盾,不知古人这经商要道落在今时今日是否依然是要听信之?还是存疑之?”

陈掌柜拱手行李,大声道:“好在,今日唐大人与庞才子,以双叠宝塔词会题,以“古,今”之辩为型,让陈某还有诸位才子,拭目以待!

二位,情!”

众人目光注视下,两人再次各自坐回席间。

酒楼骤然变得有些安静,场间气氛顿时萧杀凄冷下来。

按照最后一轮的规则,由庞文明揽古之圣贤风采;由唐逸攀今之少年气宇,直到最后提不出来者,亦或者答不出来者,输!

庞文明看着坐在面前的唐逸,他那粗狂的脸色蒙上一层阴影。

他想要举起酒杯喝口热酒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却忽而想起他已是酩酊大醉。若是再喝下去,恐怕会影响思绪,但仔细一想,若是不喝反而有种躁得慌的感觉。

他现在情绪非常的不好,尤其是接触到唐逸平静淡定的目光,这让他心头一凛,如今事情已经超出他一开始的掌控,两饶矛盾也从诗会,最后对焦在古今圣贤之上。

庞文明想了想,最后还是将热酒下肚,咬了咬牙,何为折衷圣贤?

简直是谬论!

实在是狂妄之徒!

那些都是精神世界极其丰富的圣贤理论,更是圣人们从生活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真谛,我等学子怎能简单地去理解,又怎能不带着敬畏的心态去认真地对待!

啪!

围观众人精神一阵,这场古今对弈,终于开始了!

庞文明将酒杯怒拍桌上,两人对得是双叠宝塔词,

他的第一句第一个字是:“古!”

唐逸望了望街道,道:“今。”

唐逸刚刚完,庞文明立马道:“感事!”

唐逸脸色淡然,道:“伤心!”

唐逸对了这二句,坐下学生立马有人露出惊诧的表情。

庞文明话锋一转,道:“惊得丧!”

唐逸目光直视,回应道:“叹浮沈!”

唰!

立马十几双眼睛,全部聚集在唐逸跟庞文明的身上。

两人初时对峙,可谓是气势逼人,唇枪舌剑!

庞文明眉头微皱,心里突感压力道:“风驱寒暑。”

唐逸淡然笑道:“川注光阴。”

庞文明高声道:“始炫朱颜丽!”

唐逸平静道:“俄悲白发侵!”

庞文明踏前一步道:“嗟四豪之不返!”

唐逸云淡风轻道:“痛七贵以难寻!”

“好!”就在这时,旁边有学子突然喊道,紧接着众人忍不住大声叫好,古今辩论的激烈程度,可谓是将古今历史重演一遍!

令众人目瞪目呆。

就在此时,

庞文明冷笑,据典道:“夸父兴怀于落照!”

唐逸抬头,引经道:“田文起怨于鸣琴!”

两人目光对视,充满剑拔弩张之意。

围观众人思忖良久,皆是面露凝重神色,心里更是捏了一把冷汗,望着唐逸的时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

若是换做自己等人,恐怕……胜算难赢!

便在这时,庞文明站了起来,酒气大冒,大声道:“君不见朔漠幽囚兮长地久!”

唐逸大声回道:“君不见潇湘隔别兮水阔烟深!”

庞文明道:“君不见绝圣韬贤餐芝饵术!”

唐逸道:“君不见含光遁世炼石烧金!”

“君不见屈大夫纫兰而发谏!”

“君不见贾太傅忌鵩而愁吟。”

“君不见四皓避秦峨峨恋商岭!”

“君不见二疏辞汉飘飘归故林!”

“君不见胡为乎冒进贪名践危途与倾辙!”

“君不见胡为乎怙权恃宠顾华饰与雕簪!”

“君不知思抗迹忘机用虚无为师范?!”

“君不知思去奢灭欲保道德为规箴?!”

……

静!

落针可闻!

众人寒毛倒竖,想不到唐逸与庞文明两人言语搏杀,言辞犀利,针锋相对竟是如茨惨烈!

庞文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鼓动如簧般的巧舌,滔滔不绝地陈诉圣人之伟大,一番连珠炮过后,唐逸却是丝毫不让,引经据典,怼得庞文明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场间里边,两人就这样继续针锋相对地相持着。似乎谁也服不了谁,谁也辩不赢谁!

酒楼里边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围观的文人墨客更是情绪高涨,各个急不可待,表情随两饶变化而变化,一会儿兴高采烈、兴奋激动;一会儿屏息凝视,替庞文明捏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已是酩酊大醉的庞文明,再次大声道:“君不见劳神效苏子张生兮于时而纵辩!”

唐逸道:“君不见劳神效杨朱墨翟兮挥涕以沾襟!”

这一句话对完之后,庞文明沉默了,陷入非常非常非常久的沉默,整个酒楼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他略显粗狂的急促呼吸,随着他呼吸变得急促,围观众饶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庞文明抬起惺忪的眼睛,看向唐逸时充满了复杂之意,他准备酒壶里边剩下的最后一点点热酒到出来。

唐逸淡淡一笑,将面前酒杯推过去,笑道:“给我也倒一杯如何?”

庞文明手臂微僵,而后将酒杯去了过去,将剩下的热酒倒进彼茨酒杯里。

庞文明将热酒举起,行了一礼,一饮而尽,大声笑道:“君不见辩理明德必国将兴是乃贵师而重傅!”

唐逸还了一礼,仰头一灌,将最后一杯酒水喝了下去,脸色骤然潮红,

唐逸将酒杯摔碎在地上,大声一笑,道:“君不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谓弟子优于师傅!”

噗!

噗!

扑通一声,

两人皆是醉倒在桌上。

只剩下酒楼里边的围观群众,

瞠目结舌,

震惊不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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