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十年太难熬

俩人分分钟就要打起来的气势让远在摄影棚内看戏的傅星闻声而来。

许念正抬手拽着顾洺衍的一片衣角,大有息事宁人的意味,顾洺衍落下眸来看人,岑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这样阴魂不散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人压根就没有放弃的打算,许念,你看清楚,要跟你订婚的人是谁。”

顾洺衍很想撬开许念的脑瓜,看看这小女人脑子装得是什么,这样想着,话也随之脱口而出。

许念知道男人是在吃自己的醋,站起来将男人手里的词本拿了回来,小媳妇模样的嘀嘀咕咕了一句。

“还能装什么,我满脑子不都是你了吗?”

顾洺衍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一滞,琥珀色的瞳眸内的冷气骤然间散了。

男人抬眸漠然的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傅星,故板起来脸:“加快许念戏的进程,她的个人戏最好提前半个月拍完。”

资本主义家就是这么无理!

傅星双手一摊,这不是为难他嘛!

“顾总,这戏的进程哪能这么赶?您是要着急回家干嘛呐,本来就只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还赶?”

顾洺衍墨色的眉梢扬了扬,目光落在许念已人身上,话里却意有所指。

“着急带着某人回去订婚,有些人,总得盖个戳他才死心,傅导您说是吗?”

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说权熙安么傅星一个头俩个大,人权影帝是自己请来救场的,早年这部戏原本钦定的就是他的男主。

现在人有重新齐合在一块,不是缘分就是老天安排,但顾洺衍也得要交代,还能干嘛,组内避嫌啊。

傅星低腰弯头,面对顾洺衍满口应下:“是是是,这顾总的订婚是大事,进程得赶。”

虽然重新敲定了时间,这电影的戏份还是拍了整整一个月,顾洺衍时常来探许念的班,在傅星有意为之的情况下,组内所有人都在帮着二人避嫌。

戏中亲密戏份也尽量把控得恰到好处,走得朦胧情意,少女校园风。

权熙安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照旧同许念维持着正常关系。\0

一个月后,电影杀青,许念出席了一次主办方的发布会后,就被顾洺衍拎着回了维克多订婚。

顾洺衍有意将订婚礼办在维克多,结婚在c国。

这样的安排也确实没有问题,许念唯一抱怨的就是,这刚订婚就回国结婚,时间也太赶太急了。

顾洺衍听她在私人飞机上抱怨,从架上抽出一本金融书详装听不见,高挑的鼻梁下矜薄的唇抿着无言。

许念被晾在一旁,愤愤要去后座找哥哥和俩个孩子,被正在看书的男人一把拽住清瘦的腕骨。

“时间上也不急,我的人会置办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只是我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俩人本来就已经是扯过证的合法夫妻,顾洺衍说的没错,许念一时语结,垂下眸来看自己不断绞在一起的手指。

“之前的离婚协议……”

听着小女人小声的提出那份离婚协议,顾洺衍脸上的神色有片刻滞留,紧接着,从面前桌上的文件架上将一份牛皮纸袋抽了出来。

拆了封口线,那份俩人共同签署的离婚协议书被拿了出来。

从顾洺衍低沉磁性的声音里,许念头一次听出了后怕之意。

“我以为你在那次坠海后,再也没机会回到我身边。”

男人琥珀色的眸光黯淡了不少,多了几分神伤。

许念心底隐隐一疼,手里那薄薄的一沓纸似乎有着千钧之重。

掀开,女孩视线仅仅在上面扫过一眼,随即便发现了上面改动不少的内容。

许念瞳孔微微张大,眼底里映入诸多不可置信的神色,唇瓣张开小声朝着顾洺衍惊呼一声。

“顾洺衍,你疯了吗!”

这协议上近乎所有的条件都是倾向于自己,就连婚后的财产分割,都列得明明白白。

“你明明都觉得我已经死了,?”

顾洺衍薄凉的唇瓣抿了抿,眸底的神色异样的认真。

“如果你还活着呢?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多年以后,你想起这里,再回来时,我或许还能留下些什么给你。”

所有扣下她的死亡证明以及个人档案,哪怕明明知道希望渺茫,甚至为自己提前定义了死亡时间。

“这协议上所有的,都是真的吗?你仅仅给自己留十年时间,觉得十年之后,自己就一定会死,对吗?为什么?顾洺衍,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这个人,是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强势,规划自己的死亡,执拗的认定下一切既荒诞又荒缪的决策呢?

许念眼眶泛红,剔透的泪珠自绯色的眼尾不住的滑落出来,白皙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有些冷白。

顾洺衍任凭面前人一拳一拳的捶在自己身上,骂他脑子进水,骂他又傻又蠢不给自己留回头路。

男人将女人的拳头包进宽大的掌心,放在矜薄的唇下吻了吻。

“我有分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许念咬着唇瓣狠瞪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手又给了男人一小拳。

“你有个进水的脑子!”

顾洺衍失笑,像是冰封千里已久的雪地忽然融释,眼里蹂进春意阑珊。

“如果真的找不到你,熬上十年,对我来说比死亡更痛苦。”

许念神情蓦地怔愣住,无法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就像是万千酸涩感瞬间涌上心头,带着一抹微微的甜意,一抹一寸的扩散开来。

除了抬手擦擦眼角不争气再次落下的眼泪,许念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

有些人,真的就是月老开玩笑打了无数个结的红线,到最后,再如何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后来最终的美好结果,都应该是在一起。

顾洺衍抱着许念的脑袋过来,在人额头上盖了个戳,调侃似的刮了刮许念挺翘的精致鼻梁。

“别哭了,现在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搞得好像,我又…欺负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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