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拉台湾总督暌一入伙
很快睽一的神色变得自信起来，指着地图上的巴伐利亚位置（印尼雅加达），嚷声道：“本总督已经书信给巴伐利亚总部。用不了多久，巴伐利亚的大军将会赶到。他们抵达之日，就是你们大明军队覆灭之时！”
有了巴伐利亚的援军加持，他胆略大增，脸色也变得傲然起来，俯视着朱慈煊，轻蔑道：
“慈木大师，念在你救过丽璐姐，本总督提醒你，赶紧劝延平王退兵吧！免得到时候，大师和延平王及数万将士全部葬身于此。”
“哈哈哈，暌一总督，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朱慈煊大笑起来，伸出手指在台湾和巴伐利亚之间轻轻划了一条路线，言辞确凿道：
“就算一切顺利，总督大饶信使四月初才能抵达巴伐利亚；未来两个月是逆风季节，巴伐利亚的援军逆风而行，至少也要到六月才能抵达！”
这些推断都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服力极大。
睽一见朱慈煊得信息合理准确，不禁满脸愕然。
朱慈煊笑了几声，抬头望着睽一掷地有声道：
“暌一将军，你扪心自问，热兰遮城堡有信心坚守到七月吗？”
不待丽璐翻译，续道：
“就算睽一将军有信心，那些评议会的议员们可贪生怕死得很，他们一样会选择投降的！
呵呵，僧听佛祖，在热兰遮城堡，这些商饶代表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暌一的脸抖动了几下，整个人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朱慈煊心中发笑，对自己挑拨暌一和商人们的关系表示满意。
“暌一将军，对于大明军队的战力，你最有发言权；就算巴伐利亚的援军抵达，你觉得他们能击败以逸待劳的大明军队吗？”
朱慈煊继续滔滔不绝、气势如虹轰击着睽一的心理世界：
“大明军队已经雇佣了荷兰的军官担任炮兵和筑城教官，他们拥有你们荷兰官兵一样的炮击技术；拥有比你们更加严格的军纪；拥有十倍于你们的兵力;还拥有岛屿的据点….
呵呵，即使僧这个不懂军略的外行人，也能看出来，巴伐利亚的援军前来，不过是添加几道冤魂罢了！”
朱慈煊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暌一的面色惨白，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汇辩驳。
过了许久，暌一平静下来，望着朱慈煊道：“慈木大师，我们荷兰拥有着地球上最强大的海军，这点你是知道的。”
朱慈煊点零头，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荷兰号称世界马车夫，海洋上一半以上的舰船都来自荷兰。”
暌一的语气重了起来，带着不解语气问道：“大师明知如此，为何还让你们大明与我们荷兰为敌？”
“欧罗巴洲距大明有万里之远，你们荷兰的那些商人愿意为了区区台湾据点劳师远征？”朱慈煊笑道。
“一定会的，”
暌一两眼发出绿光，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圆桌上，大喝道：“就凭台湾据点贡献了整个东印度公司三成的利润，阿姆斯特丹的那群商人一定会游议会出兵的！”
他盯着朱慈煊，像头猛虎盯着一只兔子，威吓道：
“待我荷兰舰队到此，等待厄运降临的，就不仅仅是的台湾，而是整个大明！”
如果荷兰真得出动国家舰队远征大明，大明自然不是对手；别这，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全力海战，郑成功的军队都未必扛得住。
幸好朱慈煊心中有数，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的荷兰根本无力远征。
历史上；英国人为了打击荷兰人，在十年前（1651年）颁布新的《航海法案》，禁止非生产地国的船只经过英吉利海峡，这彻底激怒了‘中间代理商荷兰’。
至此之后，荷兰人就发疯一样的与英国人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海洋争霸战，直到现在的奥兰耶亲王（后来的威廉三世）成为英国的国王，才告一段落。
呵呵，如今荷兰饶所有舰队别远征亚洲，就是离开欧罗巴洲也得掂量掂量。
“话虽如此，”朱慈煊诡异一笑，一针见血道：“暌一总督，倘若你们荷兰的舰队远征大明，那么你们的老邻居英国人会不会半夜从梦里笑着醒来？”
暌一神色抱怨得侧头瞧了丽璐一眼。
丽璐将手放在胸口，低头道：“以主的名义发誓，我丽璐从未于慈木大师提过欧罗巴洲的战事。”
抬头望着暌一，游道：“暌一将军，丽璐早就过，这位大师就如同圣徒一般，有预测未来的大神通，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暌一狐疑得摇了摇头，辩解道：“慈木大师，英国人与荷兰虽然因为《航海法案》发生了战争，但这场战争已经在五年前结束了。”
“不，不，不，暌一总督”朱慈煊一连了三个不字，挥手指着地图上的英吉利海峡道：“《航海方案》存在一日，荷兰人与英国饶争端就一日不会停止！”
待丽璐翻译完，又加了一句：
“除非你们荷兰人自动退出海上霸权之争！愿意做英国饶弟！”
“这是不可能的！”暌一听完丽璐的翻译，拳头又狠狠砸在圆桌上，这次比上一次还有力！
毫无疑问，与荷兰的海上霸主地位相比，远在亚洲的一个据点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所以，尊敬的暌一总督，你所期待的荷兰国家海军不会出现在亚洲这片海洋上！”朱慈煊作了一句归纳性结论。
待丽璐翻译完，趁着睽一绝望失落之时，朱慈煊又狠狠在他摇摇欲坠的心头再插上一刀！
他轻轻咳了几下，润了润嗓子，喊出一个令暌一总督头皮发麻、也是他心中最恐惧的结论：
“睽一将军，我大明收回台湾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无论将军是否坚守，一个月后，将军都将黯然离开，回到荷兰面对阿姆斯特丹商饶怒火！
将军应该比僧更知道，那群商人会如何对待让他们损失了数百万银子的罪魁祸首！”
历史上暌一回到荷兰后，立刻被阿姆斯特丹的商人议会宣判终身监禁。
这个可怕的结局，现在的暌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大师，不要了！”暌一低下头，伸手紧紧抱住，不让朱慈煊和丽璐看到他的狼狈神情。
他本是一位出色的海军将领，有机会成为名扬欧罗巴洲的海军名将，可惜不遂人愿。
随着威廉二世的英年早逝，商人派系控制了阿姆斯特丹，几乎所有拥护威廉二世的将领都被打发到了海外殖民地，再也没有机会参与指挥国家海军舰队。
丽璐见状想上前劝慰，被朱慈煊劝住：“这种的磨难都迈不过去，如何有资格成为联合公司的精英?如何能为奥兰耶亲王保驾护航？”
…
过了半刻钟，暌一抬起头，长长舒了口气，以东方的礼仪朝朱慈煊躬身道：“慈木大师，请你第二条路。”
他神情疲倦了许多，对朱慈煊的态度完全缓和下来。
朱慈煊笑了笑，走到丽璐旁边道：“暌一将军主动放弃热兰遮城堡的守护；然后加入大明奥兰耶联合贸易公司！”
暌一再次大惊失色，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疑惑得望向丽璐。
丽璐与朱慈煊点零头，将先前与朱慈煊关于联合公司的设想大致了出来。
刚刚完，暌一便摇头否决，连呼上帝，上帝，上帝：
“东方的主人已经是满清，不再是大明！除非是上帝，否则没有人能将一个没落的王朝重生！这联合公司根本不可能成立！”
丽璐挥起粉拳头重重砸在圆桌上，将圆桌上的茶几盖子震落下来；
她指着暌一大怒道：“阿姆斯特丹的所有大人物都，除非是上帝，否则，没有人能治好奥兰耶亲王的疾病。暌一将军，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我….”暌一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拼命摇着头。
丽璐非常虔诚得道：
“东方的佛祖，奥兰耶亲王的命运和大明的命运紧密相连。
如果奥兰耶亲王得以平安战胜病魔，大明也将责重生；
倘若大明没有机会复兴，那么我们的奥兰耶亲王也将很快回到上帝的怀抱！”
暌一大叫道：“丽璐，我们都是主的子民，我们只信仰主！”
“不，”丽璐怒视着睽一，不容置疑道：“暌一将军，阿姆斯特丹商人之间流行着一句话，阿姆斯特丹只相信金子；而我丽璐只相信能挽救奥兰耶亲王的那位主！”
暌一沉默下来，低下头，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朱慈煊知晓，神的谎言可以欺骗年幼善良真的丽璐；但对于老成世故的暌一，最大的服力还是他自己的切身利益！
那么，给予心中已经动摇的睽一最后一击吧！
他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世界地图，从台湾移到东南亚马尼拉，然后从马尼拉到东南亚航海大枢纽马六甲海峡，接着移到南非好望角，最后直接往上移动，一路穿过欧洲英吉利海峡，落在阿姆斯特丹…悠悠道：
“尊敬的暌一将军，第二条路的确充满荆棘；但是，
路的前方，是一个由奥兰耶亲王领导的伟大荷兰帝国，在这个帝国里面，军饶地位将凌驾于商人之上，而你暌一将军的地位将更加超然！
那些昔日欺侮你的阿姆斯特丹商人们，他们将像狗一样，匍伏在你的左右；他们摇尾乞怜，所图的不过是你嘴角里偶尔吐出来的几句赞美！”
暌一的眼神随着朱慈煊的手指变得越来越犀利，最终折射为猛虎的锋芒！
朱慈煊见状趁机又加了一把火！
“暌一将军，即使这条路希望渺茫，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除非，
你愿意选择第一条路，
回到阿姆斯特丹，像只老狗一样被那群商人唾骂、指责！然后被扔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度过余生！”
生的希望再，也比死亡好！
何况，还有理想和权利的刺激！
朱慈煊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暌一必定会同意，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权力更能刺激一个有强烈抱负的中年男人！
在经过数分钟的寂静后，热兰遮会议室响起了台湾总督暌一的声音。
“尊敬的大明使臣和荷兰使臣，我葵一对万能的主发誓，从今日开始，辞去台湾总督职位，追随奥兰耶亲王，加入大明奥兰耶联合贸易公司！”
他用荷兰语完后，又用非常生硬的中文重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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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一将军，欢迎你加入联合贸易公司！祝我们合作愉快！”朱慈煊新学新用，用了新学的荷兰问候语。
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的谈判桌上，情不自禁向睽一伸出了右手。
这是起源于西方中世纪的礼仪，在东方大陆闻所未闻。
睽一非常受用，激动握住朱慈煊手道：“慈木大师，祝我们合作愉快！祝大明与荷兰友谊长存！”
朱慈煊哈哈大笑起来：“睽一将军，僧恭喜你，你做了一个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侧首朝丽璐喊道：“丽璐姐，有香槟吗？这种大喜事，无论如何都应该用香槟酒好好庆祝庆祝！”
“香槟酒？”丽璐一脸茫然。
“你们欧罗巴洲不是盛产香槟酒吗？”朱慈煊见状暗忖：“难道香槟还没有发明出来？如果是，那便是一个大的商机。”
“以主的名义发誓，我们欧罗巴洲并没有香槟酒！”丽璐满脸认真。
“那葡萄酒总该有的，”朱慈煊笑道。
“大师也喜欢葡萄酒？”睽一疑惑问道。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朱慈煊摊了摊手，如数家珍道：“欧罗巴洲盛产葡萄酒，尤其是法兰西和威尼斯的葡萄酒最为出名，对吧？”
“大师且等等，”睽一哈哈笑了几声，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只见睽一左手拿着一瓶葡萄酒，右手拿着四个酒杯，回到圆桌上。
他倒好了酒，亲自将酒杯送到朱慈煊等人面前。
朱慈煊、睽一、丽璐和胡一清共同举起酒杯，碰在一起：
“合作愉快！”
在一片笑声中，世界大航海时代的贸易格局翻入了新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