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过犹不及
且,李定国授课结束,朱慈煊送老师出宫。刚拐了个弯,就见自己父皇朱由榔和母后正盛装站在宫门口,登时吓了一跳。
父皇这是演得哪出戏呀,
自己孩的老师离开也需要搞那么大排场吗?
侧头瞧了瞧旁边的李定国,见他脸上激动不已,加快了脚步,甩开自己奔向了父皇朱由榔。
李定国还未走到朱由榔面前,自然也未来得及拜见。
朱由榔却拉着王皇后先向他奔了过来。
“微臣李定国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李定国忙止步躬身朝拜。
“晋王无需多礼,”朱由榔上前扶住李定国,朗声道:
“朕和皇后在此恭候晋王,可不是子的身份,而是以煊儿父亲母亲的身份,感谢晋王对煊儿的授业传道之恩。”
着,与王皇后一起向李定国拜谢。
李定国慌忙又回拜,激动的脸上多了一份莫名的惶恐。
”这也太离谱了,太子殿下的老师离开,这皇帝和皇后迎接也就罢了,怎得还要拜谢相送?“
朱慈煊看得暗暗咋舌,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虽然礼多人不怪,但父皇对晋王的礼遇似乎超出了君臣之道,只怕效果会适得其反,不但未能让李定国感动,反而让他不安。”
他一边想着,一边瞧着李定国脸上的表情,见他神情中虽有惶恐,但更多的还是感激,不由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为自己父皇和李定国打圆场。
“父皇母后如此着急等着孩儿,是担心孩儿不懂礼数,惹怒了老师吗?”
朱慈煊先朝朱由榔和王皇后行了礼,然后嗔怪起来。
“请陛下、皇后娘娘放心,殿下知书达理,学业也非常认真,并没有僭越之举。”
李定国一听,脸色平静下来。
“哎,实在是黔国公平日里太宠着煊儿,上课也没个学生样子,朕和皇后实在放心不下…”
朱由榔也笑了笑,神情也轻松下来。
朱慈煊自忖自己没更大本事救场,忙拉住李定国手,笑道:
“老师授课辛苦,请让学生送你上马。”
“好,”李定国也有了逃离之意,顺着朱慈煊的话道:“为师一个粗人,可比不得读书人,这上了一课是有点累了。”
着朝朱由榔、王皇后参拜道:“微臣这就告辞,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就此止步。”
朱慈煊见机拉住李定国,出了宫门。
侧头瞧了瞧李定国的神色,见他脸上却是多了几滴汗珠,不由得暗暗吃惊。
待送李定国上了马车,回头一瞧,见父皇和母后竟然出了宫门,双目凝望李定国马车方向。
他回到宫门,见父皇和母后依然站着不动,低声道:
“父皇、母后,晋王老师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是呀,”父皇朱由榔揉了揉眼睛,点零头,回头对王皇后道:“皇后,你且回去歇息,朕有些话要问煊儿。”
王皇后诺了一声,瞧了朱慈煊一眼,转身离去。
朱慈煊知道父皇定要问李定国的授课情况,随着他进了文华殿。
朱由榔示意朱慈煊关上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先前李定国的位置上,长长吐出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朱慈煊后世之人,虽然理解朱由榔会对拥有兵权李定国带有几分恐惧,但万万没想到会恐惧到这份地步。
他轻轻道了一声,
“父皇,老师很好。”
“父皇看得出来,晋王很好,”朱由榔微微点头,却又叹气道:
“父皇不知怎得,见了晋王,就会情不自禁得想起被囚禁在安龙的岁月,就会情不自禁的担忧,父皇的举止不当会激怒了晋王。”
朱慈煊虽然觉得朱由榔杞人忧,但见他神色落寞,也不知晓如何相劝。
等了一会儿,又听见朱由榔续道:
“其实父皇倒也不是怕自己丢了这皇位,只是怕因此而连累母后,连累了皇后,连累了煊儿你。”
朱慈煊见朱由榔言辞恳切,不由心中一动,劝慰道:
“父皇苦心,孩儿明白。孩儿一定在晋王老师面前勤勤勉勉,不让父皇担心。”
“煊儿有这份心,父皇就放心了。”朱由榔舒了口气,又问道:“晋王可何时再来上课?”
“晋王老师,眼下难得没有战事,因此会每申时来上课。”
朱由榔啊了一声,顿了许久,才又问:“那黔国公可曾过什么?”
“老师了,一切以晋王为先,他的课程已经讲了十之八九,并不会耽误孩儿学业。”朱慈煊发现自己父皇心倒是挺细的,连忙解释清楚。
“黔国公考虑事情周祥,父皇这就放心了,”朱由榔神色平静许多,吩咐道:“皇儿且在此完成晋王布置的学业,父皇就不耽误你了。”
朱慈煊送朱由榔离开,从书架中取出了《武经总要》,开始了苦逼的抄录。
完成抄录后,他又开始进入疯狂的自习。
既然李定国讲课的内容主要来自《武经总要》,那自己就投其所好,将这本书的内容先行掌握,一来可以真得提高自己的兵法知识,二来也可以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虽然这本书是古文,但他前世因为喜欢历史,对于军事方面的知识也知道一些,所以看这本书并不觉得费力。
依照前世读书的经验,他先是预习了老师所讲的内容,然后又开始推测老师可能接下来要讲授的内容,以便有的放矢,毕竟《武经总要》这本书内容实在太多。
朱慈煊本以为自己以后就可以平平静静、按部就班向李定国学习兵法,可是第二,他发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二日未时刚到,朱慈煊跑到文华殿门口去迎接李定国。
不料,却见自己父皇又带着母后在宫门口盛装等候晋王。
自己不得不跟了过去,又行了一遍大礼。
李定国虽然与第一日那般回礼,但脸上的感动却是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尴尬和惶恐。
更糟糕的是,
李定国授课结束,
朱慈煊送李定国出宫门,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又在宫门外相送!
直到李定国的马车消失后,才愿意回宫。
更加恐怖的是,
第三,父皇和母后依然如此。
李定国的神色更加尴尬,更加惶恐,连带着上课都没有邻一日的认真自然。